顏泠月心中一顫,嘴上卻不討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
雖不想承認,可顏泠月真的害怕了。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顏緋雪就如同‘毒蛇猛獸’一樣令她心生畏懼。
腳下不自覺地又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拉開了‘安全距離’,她方又重新開口,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顏緋雪,說,你使了什麼手段讓我爹答應你參加公主侍讀的選拔?”
聽娘說顏緋雪這小賤人於兩日前也同姐姐一樣,跟着爹花重金請來的教引夫子學習宮規禮儀,她簡直氣死了!那可是她都不曾得到的‘殊榮’,憑什麼給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野丫頭、小賤人?
緋雪冷冷一笑,笑聲中卻夾雜着幾分輕嘲之意:“手段?我何須使用手段?是父親主動答應讓我參加公主侍讀的選拔。”
“不可能!”
“你若不信,儘可去問了父親。”緋雪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含在嘴角的一抹淺笑成了對顏泠月最大的諷刺。她氣得一跺腳,轉身便飛奔而去,想來當真是去問顏霽了。
“雪兒,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身後,一聲溫柔卻滿是驚慌失措的詢問讓緋雪收起了嘴角的似笑非笑。無奈地嘆了聲氣,轉回身,舉步走向站在暖閣門前的沈清。
“娘,這麼冷的天,出來怎也不多披件衣裳?”
沈清不讓她轉移話題,寒着聲音追問,“別顧左右而言他!我且問你,你是否真的想成爲公主侍讀,想……進宮?”
沉寂了半晌,就在沈清已等得有些耐不住性子,聞得緋雪口中吐露出一個清淺卻堅定的單音:“是!”
原本還抱有一絲期望的沈清,聽她果斷承認了自己的猜想,一時間悲從中來,面如土灰。踉蹌着後退一步,她憑着感覺用手指着緋雪可能的方位,寒聲顫顫說道:“顏緋雪,這纔是你的真正目的,對不對?什麼想見父親,想來京城?這些根本是你野心的鋪墊!你真正想的是攀附權貴,想成爲人中之鳳。怎我從前竟不知你這般野心勃勃?”
顏緋雪不發一言。她輕輕收攏袖中雙手,十指緊握,任由指尖戳痛了手心,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顏緋雪,你好可怕!”
看着丟下這句就轉身而去的孃親的背影,緋雪眼中騰起了淚霧的氤氳,卻固執地仰起臉,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
她不哭!既無錯,爲何要哭?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選擇的這條路會是如何艱難。但她並不後悔。就算再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仍是要走這條路。哪怕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哪怕會摔得粉身碎骨,她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