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快接旨!”
柳睿即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在手持明黃宗卷的夜影面前跪了下來。他這一跪,連同柳敏在內的丞相府衆人也紛紛伏跪在地,恭候聖旨下達。
見夏侯容止點了下頭,夜影方纔攤開卷軸,以洪亮的聲音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傳言入朕之耳,刑部尚書在位期間大肆斂財,更爲一己私慾致水庫坍塌,百姓受災,其行惡劣,令朕痛心。着:將前任刑部尚書柳敏捉拿查辦,搜其府宅,不義之財一律充公。欽此!”
夜影唸完聖旨的時候,柳敏的臉上已毫無血色,不去接旨,卻跪着撲倒在柳睿身前,悽聲哀求:“父親救我,父親救我!”
柳睿眸色微動,眉峰揚起一抹不宜察覺的弧度。沒用的東西,這時候求饒不就等於承認了他的罪行。事情尚未有定論,他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因大批的錦衣衛在前,柳睿也不好明着給與他什麼指示,只投過一個令其安心的眼色。無論如何,他也會救他出來的!
就在柳氏父子忙着做‘交流’的時候,夏侯容止一個手勢,以夜影夜魅爲首的錦衣衛立刻衝向四面八方,大肆搜查起了丞相府邸。
夏侯容止負手而立,偶爾與柳睿深沉的眸光對上也沒有半分退讓,不過柳睿的氣定神閒卻是讓他產生了一絲迷惑。柳睿會如此鎮定沉然,究竟是欲蓋彌彰還是他老奸巨猾、已預料到會有今日,早已做了準備?以他對柳睿的瞭解,後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衛主,沒有發現異常。”
“屬下也沒發現異常。”
“一切正常。”
分散四面的錦衣衛紛紛回籠,向夏侯容止回稟查到的結果。夏侯容止俊逸的臉龐波瀾不驚,似乎這個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目光落向柳睿,只見那老匹夫輕撩了下嘴角,看似是友善的笑,卻分明透着挑釁。
而方纔已經慌得大腦一片空白的柳敏,此刻終也慢慢地冷靜下來,此前毫無血色的臉終於回緩了幾分健康的紅潤。他不禁暗暗吁了口氣。呼,還是父親老謀深算,早預想到皇上會有今日之舉,早已將家中之財盡數藏了起來。這樣一來,即便夏侯容止抓了他去刑部大牢,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貪污受賄,反倒是父親可趁機治他一個誣衊之罪,一舉兩得。
“世子,你查也查了,搜也搜了,府中多有女眷,怕是會被你們這樣的陣勢嚇到。我府大門在那邊,恕不遠送!”
柳睿的話既有‘清者自清’的味道,也在不經意間表露出對夏侯容止行事的不滿。就算有聖旨在手,如此毫無顧忌地大肆搜府,全然不顧他一家老小能否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囂張得很。
事情到了這裡本該有個終結,按照柳睿所想,夏侯容止是時候鎩羽而歸,而他會即刻進宮向皇上討個說法。屆時,刑部會放了他的兒子,他柳家非但毫無損傷,反而還可因此討來皇上的幾分歉意,非失反得……
夏侯容止素來無表情的清冷麪龐破天荒地浮出一絲微淺的笑意,看在柳睿眼裡,彷彿成竹在胸,讓他原本的信誓旦旦霍然少了些底氣。
“恐怕要讓丞相大人失望了,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查,所以我等暫時還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