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定主意要與夏侯容止理論一番的隱月,最終選擇默默離去。在這件事情上,她終究只是個旁觀者。就算真要找那個‘負心漢’理論,也該由小姐纔對。
天殺的!這種事情,要她如何向小姐開口?
目送隱月騎馬離去,夜影輕緩地嘆了口氣。看來緋雪小姐那裡是瞞不住了,只不知她乍然聞聽此訊,會是何種反應?還有,衛主那裡,他該不該把隱月來過這裡的消息告訴他?說了,怕也只是讓衛主平添煩惱。還是算了。橫豎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隱月這一去,足足有三個時辰,天快黑的時候纔回到永和宮。
定定地站在暖閣外,伸手要推門而入,手卻頓在半空,遲遲沒有推開眼前那道門。
“咦?你回來了?傻站在這兒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這時,身後傳來了元香的聲音,看手中托盤上有幾碟菜餚,應該是爲小姐準備晚膳去了。
生怕耽擱久了菜餚會涼,元香繞過她,用胳膊推開了門快步走入,不忘對身後的她說:“快進來啊,你站在外面不冷啊?”
被她這麼一宣揚,隱月就算不想進也只能進去了。
彼時,緋雪正半倚半坐在軟榻上,手裡拿着一本書卷。聽見元香的聲音,便從書卷裡的文字上移開視線,剛好望見緩慢走來的隱月。微微扯了下粉脣,“你回來了?我叫你打聽的事情可打聽到了?墨鳶郡主真的要成親嗎?是要嫁給誰?”
“墨鳶郡主是要成親了……”隱月緩緩說着,不知怎麼,聲音竟透出了幾分悲涼。
好在,緋雪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墨鳶即將成親’這件事情上,對於隱月的反常倒並未多加留意。
“那她要嫁給誰,你可聽說了?”緋雪挑眉問道,總覺得這件事透着蹊蹺。前些日子看墨鳶還是非宇文拓博不嫁的毅然決然,怎麼纔過去短短一個月,居然就傳出她即將嫁人的消息?
緋雪在等着她的答案,隱月卻是遲遲不肯開口,這不禁讓緋雪生出幾許困惑,暗自腹誹:難道說墨鳶要嫁的人有什麼問題,隱月唯恐她擔心,纔會遲疑不答?
“怎麼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緋雪不解地問道。
“就是,一個名字而已,你倒是快說啊。”元香也耐不住性子地催促起來。
本以爲隱月是要說了,誰成想她卻是猛然一個轉身,即快步往外走去。看樣子,倒像是‘落荒而逃’。
“站住!”
淡淡的兩個字,卻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嚴。緋雪定睛看着隱月的背影,神情透着些微冷厲:“隱月,在我看來你並不是個拖沓之人。不妨說說,你究竟有什麼苦衷?”
隱月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成拳。半晌之後,攥成拳的手鬆了開,她亦轉過身來,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墨鳶郡主要嫁的人是……。是夏侯世子!”
聲落,暖閣內瞬時陷入一片靜寂。緋雪神色不變,卻怔住,足有半晌都好像猶未消化隱月突然帶來的這個消息。
許久,她終於有了動作,微歪着頭,看向隱月的目光充滿困惑,“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