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
熱鬧了一整日的府邸,總算在迎來夜晚時漸漸地沉寂下來。
本該是人生最爲得意的‘洞房花燭夜’,在夏侯容止臉上,卻連分毫的喜悅也看不見。
負手,站在梧桐苑裡,夏侯容止雙目所對的新房正是半個月前他吩咐仲伯着人一點一點佈置起來的。本想作爲‘驚喜’讓雪兒開懷一笑……想不到半個月後的今天,卻會是這般光景。
“衛主,南院那邊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夜影小心翼翼地問着。雖說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衛主現在畢竟娶了墨鳶郡主,於情於理都該去見一見新娘,哪怕只掀了蓋頭也紅啊。
“不必了。荊州一帶發生暴亂,我即刻啓程去平亂。你去知會仲伯一聲,讓他好生照顧墨鳶郡主。”
“是!”
夜影能理解衛主的做法。爲了防止日後緋雪小姐那裡會有無端的揣測,也爲了撇清干係,他連夜啓程遠赴荊州。那麼這個婚禮,便是有名無實。總算日後能給心愛的人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南院,新房裡,墨鳶徑自摘去了蒙在頭上的紅綢布。一旁的孫嬤嬤見了,驚訝之下,立即低呼出聲,“我的好郡主,您怎麼自己把蓋頭給揭了?這不合規矩啊!”
墨鳶自小失去父母雙親,等於是孫嬤嬤一手帶大的。平日裡沒有人的時候,墨鳶總會親切稱呼孫嬤嬤一聲‘乳孃’。這次嫁到夏侯府來,哥哥生怕她會對陌生的環境難以適應,故特意安排了孫嬤嬤陪侍在側。有她從旁照顧,哥哥也能安心一些。
“乳孃,夏侯世子是不會來的。我若不自己揭了蓋頭,難道要一直蒙着蓋頭這麼傻等下去。”
“郡主,都已經成親了,您怎麼還稱他爲‘世子’,該喚‘夫君’纔對。”
對於孫嬤嬤的‘嘮叨’,墨鳶只一笑置之。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告訴孫嬤嬤,也只能由着她去嘮叨。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緋雪,希望你不要怪我纔好!
“小、小姐?”
當楚秋寒看見悠然走入賭坊中的緋雪,還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定不是幻影,是真真實實的小姐站在面前,瞬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卻即刻又發起了牢騷:“小姐,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都快找你找瘋了。”
“是嗎?”緋雪微不可見地撩了下嘴角,面帶促狹,“可我看你好好的,也不像瘋了的樣子啊。”
“我只是打個比方好嗎?”楚秋寒的嘴角隱隱抽搐了兩下,可隨即,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緋雪來。奇怪,若按隱月所說,現在的小姐該是‘傷心欲絕’纔對,怎麼他看着倒像是沒事人一樣……
不光是楚秋寒覺得奇怪,其他人,包括隱月在內,看着氣定神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小姐,一時間都有些無法適從。
坐在雅房內,緋雪優雅從容地喝着茶。很快,蔣青即被隱月叫了過來。先對緋雪拱手一揖,隨即恭謹地問道:“小姐喚蔣青來,可是有話交代?”
“蔣青,若是整合咱們在京城的產業,都兌換成現銀,最短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