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沒錯,那孩子的確還活得好好的。我不過是用了一種藥物,讓他暫時呈現出‘假死’的狀態。至於那支射進他心房的箭……”
“你早早爲他穿上了護甲了對不對?”夏侯容止又一次猜中事實。
緋雪笑而不語。要做這一切,且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那麼多雙眼睛,的確不易。不過顏雲歌那個人清高自傲,又太自以爲是,終究是被她的‘障眼之術’所欺騙,中了計。
那支箭確實射中了洛兒,卻被軟甲所擋,根本對洛兒造不成任何傷害。而她,則在洛兒因箭的衝勢倒下的時候,以沾染蒙汗藥的軟帕輕覆洛兒口鼻,讓他陷入昏迷。再趁勢往他中箭處撒了些早已準備好的‘狗血’。也就形成了洛兒中箭而亡的‘表相’。
該做的她都做了,剩下就要看瓔珞的‘功力’了。若想洛兒假死的事實不被發現,瓔珞必得好好保護那孩子的‘屍身’,不可讓任何人接近。洛兒一‘死’,瓔珞也就有了可離開將軍府的‘理由’。
鑑於瓔珞幫了她不小一忙,她會命人給瓔珞送去足以她後半輩子吃穿不愁的錢銀,讓她與心愛之人雙宿雙飛。
緋雪從將軍府回來的時候,定王府已擺上一桌酒宴。一則爲她‘接風洗塵’,其二也爲了小皇帝平安送進皇宮而慶賀。
大約幾個時辰前,就在緋雪與顏雲歌在正宮門處激烈‘對峙’的時候,定王宇文拓博帶上明熙,順利進入西宮門。可以想見,當顏雲歌看見平安歸來的明熙時,又會是怎樣一番打擊……
席間,宇文拓博原本冀望着緋雪能主動提出離去。誰知,她對離開的事隻字不提,只與楚離把酒言歡,笑談這三年來的趣事軼聞,好不歡暢。
宇文拓博的臉越來越黑,攥着酒杯的手背上露出條條恐怖的青筋,幾乎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已經連續幾天了,鳶兒非說要與顏緋雪敘敘姐妹之情,白日裡膩在一起也就罷了,居然晚上也睡在一張牀上,倒害得他獨守空牀。
言笑間,緋雪舉起酒杯向他示意,眸光輕閃,卻似帶着挑釁,頓時把他氣得火冒三丈。這個妖女根本是故意的!!!
用罷飯,緋雪正在定王府的湖心亭中小坐,聽到漸趨漸近的腳步聲,嘴角向上撩起三分清淺的弧度,眼中狡黠神韻一縱即逝。
“說吧,你究竟想要如何。”
宇文拓博一跨入湖心亭,便語氣不善地冷冷問道。
緋雪的目光從湖中清荷轉移至他身上,脣角溢出莞爾一聲輕笑,眸似辰星,清澈亮燦。
“定王何出此問?”
還裝糊塗?
宇文拓博咬咬牙,神情陰鷙,“別以爲本王不知道你心裡想着什麼。”錙銖必較的陰險女子!他已經聽說了發生在宮門外的事。夏侯原本因她的擅作主張而怒火中燒,欲同她分辨分辨。想不到這妖女只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夏侯頓時啞口無言。
她說,也想讓夏侯嘗一嘗被欺騙的滋味,言下之意分明還在記恨三年多前夏侯瞞着她暫娶鳶兒爲權宜之計的事情。若此般看來,那麼她現在留在定王府不肯離去想來也是‘別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