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雲歌雖然料想到冊封三王爺爲攝政王必定會有風波,但那個老太婆會從中阻攔卻令她大惑不解。宇文寅乃先帝之子,小皇帝還要稱他一聲‘叔叔’,由他來做這個攝政王並無不妥。何況眼下,定王以及手握重兵的鎮南王均虎視眈眈。這種時候,朝中確是需要一個人來穩定百官之心。故,她敕封三王攝政之權也無可厚非。老太婆憑什麼從中阻攔?
“太皇太后年歲大了,對朝堂形勢不甚熟悉……”
顏雲歌試圖力挽狂瀾,只她剛一開口即被緋雪清冷的聲音截斷:“太后娘娘的意思,莫非是指太皇太后沒有資格過問朝堂之事?”
顏雲歌一噎,眼底瞬時劃過一抹陰惻惻的暗光,咬緊牙關道:“怎麼會呢?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說……”
“太后娘娘何妨聽完我的話再來評斷?”
出口之言再一次被打斷,顏雲歌微微眯起美目,乍然一絲銳利寒芒從眸中閃過。可惡的賤人,早晚我要拔光你的厲牙。
見她終於噤聲不語,緋雪重又面向百官,執過掌事宮女手中的明黃卷宗,攤開來,朗聲宣讀:“仰承太皇太后慈諭:定王宇文拓博多次禦敵,於社稷有莫大功勞,名在當世,功在千秋。今順應民意,敕封其爲當朝攝政王,輔佐天子,共理朝政。欽哉!”
話音方畢,顏雲歌立刻拍案而起:“這太荒唐了!“
隨即大概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便又坐會鳳椅寶座,凜聲說道:“哀家知道定王多次帶兵禦敵,於社稷有功。只親疏有別。三王乃皇上的親叔叔,當這攝政王實至名歸。”
聞言,顏緋雪脣間溢出兩聲輕笑,轉過頭來目視面含怒容的女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太后娘娘若執意要在‘親疏’上與我辨別,我倒也不妨與您說道說道。三王爺……真是皇上的親叔叔嗎?”後面一句,她聲音壓得已低到不能再低。除了離她最近的顏雲歌和宇文明熙,沒人聽見。而宇文明熙還小,自然聽不懂大人言談之間的‘意味深長’。倒是顏雲歌,面色驟然一白,眼中隨即掠過一絲惶然之色。
顏緋雪知道,她居然知道!!!宇文寅並非先帝親子,她以爲這個秘密僅有自己知曉。當年,若非無意中探知此秘密,她也不會棄喜歡的男子,改投向絲毫情意也無的宇文洛。
不,一定不能讓顏緋雪把這個秘密透露出來。事關皇家血脈,半點疏忽不得。一旦阿寅非先帝親生的詩晴抖露出來,他當不成‘攝政王’事小,極有可能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短暫的權衡之後,顏雲歌殷紅兩片脣間輕吐出一口濁氣,轉開眸不再看顏緋雪,亦不再‘據理力爭’。顯然是已經做出了‘讓步’。
見此,緋雪輕撩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一戰,她又贏了!
“賤人!哀家與你勢不兩立!”
甫一回到鳳闕宮,顏雲歌即大鬧了起來,雙目雙手所能觸及到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不過經過上一次,翠環也聰明瞭,早已偷偷將殿內珍稀古玩換成了‘贗品’。所以縱然被砸壞,也價值無多,不必心疼。
不過翠環還是冒着隨時有可能被砸到的危險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勸說:“娘娘息怒,您千萬要保重身子啊。您腹中,可是懷着未來的小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