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說嗎?自然是你看我歌兒不慣,遂把她推下水去?”柳繁煙已是急着搶白,落向緋雪的目光盡含憎怨。
緋雪揚脣一笑,神情坦然:“我若真看她不慣,何必非選了今日這種人多的場合?此事若傳揚了出去,與我有什麼好處?”
柳氏一噎,竟不知當如何反駁。
這時,躺在牀上的顏雲歌開口了,聲音淺弱得幾不可聞:“娘,不是大姐姐的錯,是我自己不當心……”
“什麼你不當心?歌兒,都這時候了你還要替她說話嗎?你不會泅水,從來見到水池一類都是儘可能的躲開。除非有人存了故意喚你去,否則你是斷斷不會接近那魚池的。”說到這裡,柳氏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緋雪,卻是已然‘對號入座’,將緋雪當成那存了故意的人。
緋雪並不強辯,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天也無用。索性也不再跟這些人廢話下去,她轉身走出房間。
然而,沒走出幾步,猛然感到一陣暈眩,伴隨着還有一股莫名的灼熱感襲向她全身。
緋雪眉目一皺,這臘月寒冬,此時又在外面,她怎麼會感覺熱呢?
她又走出幾步,希冀着寒風一吹就能把體內那莫名的灼熱感吹散一些。可是,毫無效果,反倒是暈眩感越來越強,她幾乎要扶着牆走,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不至跌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她病了?
緋雪靠着牆本想歇一歇,等到那股暈眩感散去一些再繼續走。然而這時,卻有一着宮女裝的女子快步走了過來,衝她屈膝一福,焦聲道:“皇子妃快去看看吧,公主她……公主出事了!”
公主?難道是媃葭公主?
“快帶我去!”
跟在宮女身後,緋雪走得十分艱難。搖頭想晃去那股眩暈感,身上的灼熱感卻越發強烈了起來。就像是三伏天曬在毒辣的日頭下,卻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急切渴盼着什麼……
“等,等等……”
前方疾步帶路的宮女聞聲停了下來,一回頭,發現緋雪面色潮紅,雙眉緊蹙,似很難受的樣子,便立刻關切問道:“皇子妃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病了?”說着,已上前扶住緋雪,殷勤道:“奴婢扶着您走吧!”
緋雪雖感頭暈,但意識還算清醒,被宮女扶着走沒多久,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公主所在的新房應該不是這個方向吧?”
宮女不應聲,依舊扶着她快步往前走。兩人來到了公主府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前方只有一個院落。
“你是誰?你不是媃葭公主的人!”
緋雪試圖甩掉她‘攙扶’的手,然而渾身乏力,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宮女’一言不發,方纔是攙扶,現在幾乎拖着緋雪在走。兩人走進了前方偏院,來到一房門前,宮女用另一手將門推開,然而不由分說就將緋雪推了進去,之後將門鎖緊。
“開門,開門!”緋雪用力砸擊着門扉,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你們這是做什麼?呃……”
噹一聲細微的呻吟不經意從嘴裡冒出,緋雪整個人都驚呆了。方纔的聲音,是她發出的?
“美人兒,美人兒……”
忽然自身後響起的聲音,讓緋雪大吃一驚,倏然轉身,瞠目結舌地看着一臉淫笑走近她的男子。
“太子?”
不會錯,眼前的男子正是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的當今天太子,宇文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