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博眸色邃然滲入了幾分幽沉,他又何嘗不知娶慕容蓮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當年,他不過是想斷了自己對鳶兒的心思,就草率娶妻。而傳聞中,慕容家嫡女蓮娘知書識禮、親善寬和,拿想到娶回家來卻是這番德行。真真應了那句——傳言不可盡信!
“王爺乃我夫君,他受傷我來關心看望,你們這些狗奴才居然敢擋了我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滾開,你們給我讓開聽到沒有?”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我乃定王妃,是王府的女主子,我的路你們也敢攔,簡直是活膩歪了。”
來自女主尖銳刻薄的叫囂聲不絕於耳。緋雪微不可見地蹙了下娥眉,冷冷一笑,諷刺道:“您這位王妃還真是一朵……奇葩。殊不知墨鳶姐姐往昔是如何‘忍受’她的?”
她這麼說,‘提示’得已經足夠明顯。這定王府,並非墨鳶不想待,而是她根本就呆不下去了。這個王妃那個侍妾三天兩頭地來鬧,換做是她,也早逃之夭夭了。
宇文拓博眼眸注入幾分寒色。終究他要理一理王府裡的女人……
“回、回來了,郡主回來了,王爺,郡主回來了……”
這時,另一道興奮的聲音蓋過慕容蓮尖酸刻薄的抱怨,王府管家快步跑了進來,一臉的興奮之色難以掩藏。
“王爺,是咱們郡主回來了。”
郡主?墨鳶姐姐?
緋雪怔忪錯愕之時,只覺眼前一陣風疾閃而過,再一看,哪兒還有宇文拓博的影子?
這時,被阻在廳外不得進的慕容蓮也見到了歸來的宇文墨鳶,頓時露出一臉的尖酸相:“宇文墨鳶,你還回來幹什麼?”
已走到她面前的墨鳶聞聲腳下微微一頓,拿眼尾掃了掃她,冷冷說道:“什麼時候,我回我家還需要你的同意了?”
慕容蓮一噎,正想反脣相譏,眼角餘光瞟到一陣風似閃出門外的宇文拓博,話鋒一個急轉,忙笑着說道:“妹妹回來就好,這段時日可擔心死我了。”
墨鳶卻並不理會她假惺惺的關懷,一雙眼早已在那風華無雙的男子出現時就牢牢地被他牽引住,再無法撇開目光。這才意識到,她從沒有一刻停止想念他。
“我聽說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怎麼那麼不小心?痛不痛?”
墨鳶跨上前一步,上上下下地將男人打量了個遍,一路來的憂慮此刻都化作淚水,溼了眼眶,也疼了誰的心。
宇文拓博彎脣一笑,忽而展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喟嘆般地說:“痛,好痛,可是你回來,就不痛了。”
這一幕叫緋雪看見,不由得冷嗤一聲:“卑鄙!”她總算明白哪裡不對了,宇文拓博這根本是‘一石二鳥’之計。放出摔馬重傷的消息,一則是爲了獨善其身,躲避即將到來的一場宮變。這其二嘛,當然就是爲了引墨鳶‘上鉤’。什麼‘不會強迫帶墨鳶回來’?那現在這又是什麼?
氣不過的緋雪上前想同其理論幾句,腳下剛要動,卻即刻被人扣住皓腕。不解地轉眸,看到夏侯容止衝她搖了下頭,她隨即冷靜下來。也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她跟着攙和什麼?就算上了宇文拓博的當,也該是墨鳶生氣,好像怎麼都輪不到她……
“夏侯容止,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聽到她賭咒般的呢喃,夏侯容止剛冷的俊容上難得浮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