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子臉色驟然一變。他是來自外地沒錯,但是‘流雲堡’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流雲堡富可敵國,放眼江南一帶,大部分的產業都已被其壟斷。毫不誇張的說,流雲堡是可將人生死至於鼓掌之間的可怕存在。若說京城裡有座皇宮,那麼在江南,流雲堡便是幾乎等同於皇宮一樣的存在,任何人都得罪不得。
結果,緋雪出面,只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解決了君拂的困境。回去途中,君拂曾問她,區區幾萬兩銀子,又何至於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緋雪聽後冷冷一笑,說那貪得無厭的男子斷然不會只滿足於五萬兩銀子。一旦他們把銀子給了他,他極有可能還會往上加價。到那時,她們要嘛任人宰割,要嘛灰溜溜的轉身離去,顏面盡失。
一路上,騎在馬上的緋雪不時聽見後面用車運着的籠子裡發出疑似野獸般的咆哮。因狼人有着狼的兇殘,未免她傷到了人,緋雪和君拂商議之下,決定還是暫時把狼人禁在籠子裡。
說起狼人,緋雪不禁好奇起來,“你爲何要救她?”以她對君拂的認識,他可不會因爲可憐亦或同情某人就仗義相救。
“大概是覺得她有些像曾經的我吧。”說話間,君拂嘴角緩緩揚起一絲澀苦的弧線。想起往昔作爲‘質子’度過的那十年,受人****,遭人踐踏……正如他被困在一個囚籠裡,逃脫不得,只能孤獨地做着困獸之鬥。看見狼人的一刻,他恍然想起曾經的自己,那麼無助淒涼,又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
回到流雲堡,緋雪本想回房間歇息,在她回房間的路上,卻碰到了隱月冥月姐妹。也不知是爲着什麼事,姐妹倆的神情都不同程度的顯出幾分倉惶又或是不安。走到她近前,居然雙雙跪在了地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緋雪皺着眉頭,示意她們起來。誰知,兩姐妹卻無動於衷。
“小姐,有件事……在未經您同意之前,我與冥月就擅作主張,實爲不該。現在特來向小姐請罪,任憑小姐處罰。”隱月面有愧色地說道。
“總有叫我知道你們做什麼了再判斷你們是對是錯吧。”此時的緋雪,完全是雲裡霧裡不知所云。
“我們……”
欲言又止,隱月與妹妹冥月相視一眼,好似即將出口的話十分難以啓齒。
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隱月豁出去一般地說:“我們帶回來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緋雪面露錯愕,然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隱月的確是說帶回來一個‘孩子’沒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接下來,隱月將一個時辰前她與妹妹所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來。
“小姐離開後,我與妹妹去了附近的一座山上,原本想尋個好地方爲死去的家人建塊碑,清明時節也好爲家人送上些紙錢。可就在那座山上,我與妹妹親眼看見十幾個‘殺手’正在追殺一個男人。那男人懷裡還抱着個三四歲大的男孩兒。當時,妹妹與我唯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並不想理這等閒事。可就在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被追殺的男人卻驀地撲跪在我們腳下,話也不說一句,只向我們重重磕了一個頭,就轉身跑開。不過,他卻是……卻……”
“留下了那個孩子。”緋雪代替她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