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點了點頭。
“那你可有辦法醫治墨鳶?”宇文寅又問。
緋雪考慮了一下。若是尋常人倒也罷了,可眼下有性命之憂的是身份尊貴的郡主,又得太后如此憐愛,若是有個什麼‘萬一’,難保這些人不會將過錯一股腦地怪罪到她身上。那她可要冤死了。但,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短暫的思量猶豫過後,緋雪點了下頭:“我願意一試,不過可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治得好郡主。”
“三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
李樺一聽三皇子居然也跟着這小丫頭胡鬧,不禁有些急了。
“那你們可想出了醫治墨鳶的辦法?”宇文寅看似溫和的目光望過來,卻令李樺等人無不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來。縱使李樺心有不甘,卻也只能乖乖的閉上嘴。
當三皇子牽着緋雪走入內殿之中,將自己的想法一說,當即遭到了太后和皇后的一致反對。
“不行,這太冒險了!”皇后如是道。
“阿寅,哀家知道你憂心墨鳶,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連行醫數年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這丫頭……”太后之言固然婉轉,卻也表達出了同方才李樺基本相同的意思。在他們眼中,顏緋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就算略懂醫術,想來也是學學玩的,怎麼可能達到治病救人的程度?
宇文寅看了眼站在身旁容色淡然從容的顏緋雪,也不知哪兒來的信心,竟是說道:“老祖宗,何不讓她試一試呢?再壞,也不過是眼下的局面。何況那些太醫……您也看到了。他們商量來商量去卻都商量不出一個解決之道,我們可以等,但墨鳶她等得了嗎?”
“這……”
太后明顯有些遲疑。事實的確就像阿寅所說,那些個沒用的太醫,說是商量對策,可眼看幾個時辰都過去了,他們商量來商量去卻也沒商量出一個適合的辦法。偏偏,鳶兒高熱不退,身體狀況越發不好。若長此下去……
“丫頭,你可有信心醫好哀家的孫女?”
緋雪點漆一般的黑瞳清澈而又靈慧,回視着太后精明中夾雜幾分凌厲的目光,知道太后這麼問,便是動了讓她試一試的心思。
“如果郡主昏迷不醒真乃寒症所致,那麼小女願意傾力一試。”
“好,哀家便信你一回!”
在太后的首肯下,緋雪走到了屏風後。入目所見的臥榻上,一少女面容慘白無色地躺在上面。若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會叫人忍不住以爲她已經……
宇文拓博一動不動地站在軟榻邊上,如斧鑿雕刻一般的俊容上是風雨欲來的陰鷙,隱隱還流露出一絲血腥煞氣。彷彿只要榻上女子有個什麼‘兩短三長’,他就會讓全天下的人陪葬。
緋雪不禁打了個寒顫,倒不是害怕所致,實在是這男子周身的氣息太過於冰冷,讓人如若置身冰窖之中。
輕步上前,緋雪彎下腰正要去抓墨鳶的手,原本站在旁側如同雕塑一般動也不動的男人卻忽然腳下一動,冷不防抓住緋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