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宇文寅與這清風明月樓裡的阮娘到底是何關係,也挺值得人玩味的。她與阮娘也算有過幾面之緣,只這阮娘神秘得很,又鎮日裡戴着面紗,想窺其心意簡直難於登天。不過她想,阮娘應該只能算作宇文寅的一個‘知己’吧?若他二人真是****的關係,阮娘又怎會心甘情願幫他照顧他多年來念念不忘的女子?
這個暫且不說,媃葭在阮孃的引領下,走進了顏緋雪所在的房間。
彼時,顏緋雪獨坐桌旁,桌上一碗清粥幾碟小菜,她正小口小口吃着。聽到開門聲,也不見她擡頭掃一眼,似乎一點也不好奇進來的人是誰。
“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能吃得下去,真叫我好生佩服!”
七分奚落三分譏諷的話語一在房中響起,原本安靜用餐的緋雪動作一滯,終於擡起頭來。看見是媃葭走了進來,眼中瞬時閃過一抹錯愕之色。
“你是想問,我怎麼來了,對不對?”
說着,媃葭微微牽動嘴角,帶出一個冷的毫無溫度的笑。雙手拄着餐桌,居高臨下看她,眼中是森然而濃烈的憎恨。
“我來,是因爲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緋雪淡淡迴應着她惡狠狠的詛咒,眸光從容清冽不起一絲波瀾。
媃葭卻深深的不以爲然,“顏緋雪,你以爲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就能騙過我嗎?夏侯容止死了,你心愛的男人死了,死在關外,甚至屍骨無存,你怎可能無動於衷?呵呵呵,失去所愛的滋味如何?現在的你,應該能體會四年前被你奪走深愛之人的我是什麼滋味了吧?”
緋雪仍然是古井無波的神情,目視着媃葭因憎恨而變得扭曲的臉孔,伴隨着一聲清淺的嘆息,惋惜的聲音淡淡響起,“爲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把自己禁錮在仇恨的囚籠裡,值得嗎?”
“你給我閉嘴!誰說他不愛我?要不是你,他怎麼會不愛我?是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部都是因爲你。顏緋雪,今日我就要你爲當初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你要做什麼?”緋雪眼神中帶着警戒。
“做什麼?”媃葭冷冷的嗤笑一聲,忽然對着外面喊道:“進來!”
聲落,有人推門而入,正是她的貼身婢女慧心。慧心手上還端着一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碗,碗裡是整體不明的黑黢黢的藥汁。
緋雪心中驀然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落向媃葭公主的目光倏爾變得凜冽狠厲。在她灼灼的逼視下,媃葭伸手端過托盤上的碗,嘴角彎起一絲邪佞的笑。觸及到她眼底近乎瘋狂的殘冷光芒,緋雪心臟不由得一陣緊縮。
媃葭一步步逼近,嘴角斜斜勾起的笑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顏緋雪,當日你奪我所愛,讓我這幾年一直活在幾要把我折磨致死的苦痛裡。真正支撐我到現在的,就是對你濃濃的恨意以及復仇的決心。既然夏侯容止已死,那麼你腹中所懷孽種當是你目前最爲珍視的。既爲你珍視的,我就一定要毀了他。”
緋雪眼神一厲,“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