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行?她葉非茶上天入地——雖然不行,但是照顧好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絕對綽綽有餘,不然她也別做這個城哉閣的閣主,喬王爺的王妃了。
“你這樣讓本王怎麼放得下心?”
關默喬用力戳了戳葉非茶的腦瓜。
“嘖嘖,快看,小鬼秒變大媽……”
蘇季千鬼鬼祟祟的聲音隱約響起,原本還能夠裝的乖巧可愛的葉非茶一個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
關默喬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一邊甩給蘇季千一個“等會兒跟你算賬”的陰狠眼神,嚇得他登時捂住嘴不再吱聲,裝作看風景的樣子仰望天際。
“不笑不笑。”
葉非茶連忙收住臉上表情,一本正經。
“晚上你不許上山!”
關默喬怒道。
“什麼?!”
葉非茶瞬間跳腳。
好不容易走到山腳下了,居然不讓她上山?
“其實我也同意。”
聽到關默喬的話,蘇季千轉過身,臉上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兒八經說道:
“白月絨只有晚上纔會開花,但是落月崖晚上並不安寧,你現在有身孕,而且正處於‘一孕傻三年’的狀態,我看你還是不要上去了。”
他原本還可以很認真,但說到後面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想笑,憋得很辛苦。
“我怎麼可以不上去?”
葉非茶皺起眉,有些不高興。
“這件事是要大家一起走,難道你們要把我一個人留在下面?”
“三言和徐煙留下。”
關默喬對上葉非茶因爲生氣而發亮的眸子,語氣不容置疑、
“不要吵了,”徐煙連忙過來勸架,“有身孕的人脾氣都容易急躁一些,但是不能和她對着吵啊,不保持心情愉悅舒暢是會影響到寶寶的。”
這句話神奇地有效果。
上一秒還要發火的關默喬一瞬間轉換表情,上前將葉非茶拉到懷裡,無視衆人瞠目結舌的表情,拉着她朝一邊走去。離衆人有一定距離之後,他俯身,低聲道:
“留在山谷裡等本王,好不好?”
“不好。”
葉非茶一口回絕。
關默喬的臉抽了抽,卻依然保持着溫柔和善的表情。
“山上太過危險,本王害怕你會出事。”
“關默喬,”葉非茶突然皺起眉,抓住關默喬的手,放在胸前,定定說道,“我不是你的負累。就算我懷着孕,我也不會讓自己拖你們的後腿。”
“本王和曾有過你是負累的想法?”
關默喬阻止葉非茶繼續說下去,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淡淡的責怪,似乎生氣她將自己看得太輕。
“蘇季瞻他……”
“他一定會怕人埋伏在山崖上。”葉非茶接下他這句話,眼神堅定,散發着幽幽的光澤,“所以我要和你一起上去。”
“你……”
關默喬怔住,看着葉非茶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不知爲什麼,脣角突然勾了起來。
是她,就是這樣的葉非茶。
葉非茶奇怪的看着眼前
原本惱怒的男子卻突然微笑起來,不止是微笑,他脣邊的弧度越放越大,驚豔璀璨地耀眼,讓她根本不捨得移開雙眼。
這是關默喬嗎?
她有一瞬間竟然迷糊起來,不敢相信這個笑得這樣迷人的男人會是冷冰冰的關默喬。
眼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低沉卻歡快:
“你一點都沒有變。”
“……?”
葉非茶有些摸不到頭腦,男子溫暖的體溫將她整個人包裹住,她卻奇怪的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很舒服。
“但這一次本王不想讓你涉險。”
關默喬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格外認真。
他永遠忘不了葉非茶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的樣子,那時候最舍折磨的人不是她,而是他關默喬。
“我也是。”
葉非茶的聲音清脆有力。
這次換做關默喬怔住。
“上一次你爲了救我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關默喬。”
葉非茶毫不避諱地將上次的事情說出口,面上雖然一副已經沒事的表情,但她話語中淡淡的顫抖出賣了他的心情。
“既然我們都是容易受到災禍的人,就不要什麼逞能扮英雄了,我們一起去,不管什麼事情,都一起面對。”
葉非茶京晶亮的眼睛彷彿天邊璀璨星辰一樣灼目,讓關默喬心中一片悸動。
然而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知道,只要她提了那個人的名字,關默喬一定不可能讓她上山的。
——如果她在,她就有向白琀幀提出要求的籌碼。
“那你要答應本王,不論出什麼事,一定站在本王身後,保護好自己。”
關默喬最終還是在葉非茶堅定的眼神之中敗下陣來。
“得令啦。”
兩個人手拉手,準確的說是關默喬嚴格控指着葉非茶的身體以及行走路線,回到衆人身邊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四下散開,只餘下柳三言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背影格外心酸孤寂。
“怎麼了?他們幹什麼呢?”
葉非茶用輕鬆歡快地語氣問道。
“閣主。”柳三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神,垂首道,“他們就是去四處走走。”
“確定這山下很安全嗎?”
葉非茶皺起眉。
“公子說等到你們兩個商量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還不如在周圍轉一轉,也並不走遠。”
他正說着,疲於應付徐煙的蘇季千就看到了葉非茶,連忙歡叫一聲衝他們跑了過來,徐煙跟在他身後跑得很吃力。
“怎麼樣?商量好了?”
蘇季千笑嘻嘻問道。
“上山。”
葉非茶言簡意賅。
“我就知道。”
蘇季千聳聳肩。
誰讓葉非茶是關默喬的剋星?
“走吧!”
蘇季千大手一揮,領着衆人朝山上走去。
山路有些不好走,但對葉非茶來說依然可以算得上小菜一碟。更何況她身邊還跟着一個老媽子關默喬,一刻不離她身邊。
太陽落山之時,山上的溫度
下降的非常迅速,他們幾乎能夠感受到隨着光影的減淡,山上的溫度也在快速下降。雖然山上的氣溫本來就要比平常的氣溫低一些,但從來不會這樣低。
葉非茶還沒有感覺到冷的時候,關默喬就已經將披風爲她罩上了。柳三言也爲徐煙拿了一條,卻並不敢自己給她,讓孟江傳了過去。
“多謝公子。”
雖然不是蘇季千給的,讓徐煙心中有些小失望,但她依然很歡喜地接受下來,兵向他道了謝。
孟江對這聲道謝感覺到承受不起,卻又不能告訴她這是柳三言哪來的東西,只能站在那裡,表情生硬。
徐煙有些摸不着頭腦,朝他微微一笑,快走了幾步便又跟上了蘇季千的腳步,自始至終沒有看向孟江身邊的柳三言一眼。
白衣男子口中一陣苦澀,自嘲地搖頭笑了笑,他裝作沒有看到孟江想他投過來的目光,擡腳朝前走去。
“山上怎麼這樣冷?”
葉非茶皺起眉,朝空氣中呼出一口哈氣,白色的煙霧在臉前飄蕩。
正常的夏夜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冷的,怪不得蘇季千來之前讓他們準備了厚衣裳。當時的自己還嘲笑他長着一身皮毛還怕冷,原來是這個時候要用到的。
“冷嗎?”
關默喬抓住她的手,果然有些冰涼。他皺起好看的眉頭,將她兩隻手房子手心裡捂着。
“現在知道冷了?之前我要帶衣服你還不讓我帶?”蘇季千哼了一聲,臭屁地擡起頭,“落月崖晚上很冷很冷,現在離最冷的時候還早着呢。”
葉非茶這才發現衆人都已經將禦寒的衣物拿了出來,唯獨走在最前面的蘇季千依然是白天裡的那身打扮,甚至還愜意地將衣領扯得更大了一些。
果然是一隻狐狸,皮厚毛多不怕冷。
葉非茶在心中嘀咕。
“爲什麼?”
關默喬沉聲問道。這樣的天氣讓他也覺得有些冷,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葉非茶腹中的孩子。
“白月絨是生長在陽氣極爲旺盛之地的極陰之物,所以落月崖山頂在白天時酷熱而在夜晚之時嚴寒,越往山頂上走,這樣的氣溫變化就越劇烈。”
蘇季千耐心地說道。
“按說晝夜溫差大是比較有益於植物生長,所以在往半山腰上走的時候,植物會越來越茂盛,但過了一定的臨界點之後,植物難以忍受氣溫劇烈的落差,就不再生長。所以山頂應該是寸草不生。”
葉非茶順口接道。
然而她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卻發現四周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怎麼了?她說的只不過是現代的常識……
“你哪兒來這麼多些稀奇古怪的知識。”
關默喬的聲音帶着寵溺和驕傲。
“……哼!”
原本以爲可以炫耀一番接過被搶了臺詞的蘇季千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葉非茶身上感到非常不滿,好像他被人忽視了異樣,便重重哼了一聲,賭氣地將頭扭向一邊,撅起嘴。
這樣孩子氣的他在夜色中卻散發着淡淡的金色。
“狐狸你在發光誒!”
孟江突然驚訝說道。
“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