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琀幀。”
一字一頓的聲音帶着些磨砂質感,將葉非茶的心臟驀地摩擦出劇烈的顫抖。
白琀幀!
葉非茶堪堪後退一大步。
魔教教主!居然正倒立在在她眼前!那個在江湖上數次掀起血雨腥風的可怖之人,此時手中託着一隻鷹隼,和她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直勾勾看着她。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不想去招惹的人現在竟在六王府中,以自己的敵人的身份。
大腦迅速運轉,葉非茶思索着對策。
“不要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
白琀幀託着鷹隼的手微微一擡,鷹十分聽話地飛起,落在一邊假山上。老鷹的雙翅震動,扇出的風凜冽如刀一般刮在葉非茶臉上,翅根處緊繃的優美線條無不表現出它力量的強大。這樣霸道的風刀與人夾帶內力的掌風太過不同,這是純粹的力量!
葉非茶突然瞥見那鷹腹上有一塊圓形的猩紅色印記,如同血跡一般。
眸子驀地一縮,這不是一般的鷹,這是鷹王!
這個男人馴服了鷹王!
“不知魔教教主找非茶何事?”
葉非茶自從見到白琀幀的第一眼就已經渾身戒備起來,現在她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感知危險,以便第一時間做出最準確最有利的反應。
白琀幀足尖微用力,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圓圈,悠悠飄落。他的內力安靜沉寂地擴散出去,周邊陪襯的景色一時間如水波般翻涌出波浪。
葉非茶雙腳未動,腰身一扭,讓白琀幀穩穩落地。
這個男人強得深不可測。
若是他與關默喬爲敵,他們該如何是好?
“葉非茶。”
白琀幀神色驀地變了,先前不食人間煙火的寡淡早已不知所蹤,他墨色的眸子裡盡是霸道的佔有慾。朝葉非茶走兩步,把她逼退到假山前,雙臂撐着岩石,他將她死死禁錮在自己懷中。
葉非茶慵懶的眸子裡隱隱閃現出憤怒的火星,
但並沒有貿然推開白琀幀。
男子對此很滿意。
在他面前,葉非茶只需要乖乖服從就好,偶爾的反抗會讓他覺得有趣,反抗太多他就失去耐心了。
擡起枯瘦的手,他用力捏住葉非茶下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看着她嫣紅飽滿的嘴脣,白琀幀突然發現自己並不是沒有慾望,而是沒有遇見這個人。他現在對葉非茶一點抗拒之力都沒有。
他很清楚,很明白,他要葉非茶做他的女人!
管他什麼關默喬,什麼二王爺?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人,他白琀幀想要,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到本座這邊,本座許你一世榮寵。”
男人的聲音貼在她耳邊,聽得葉非茶當場有些怔忪。她看白琀幀兇狠的神色,還以爲是什麼要人命的事情,沒想到魔教教主居然告訴自己他對自己一見鍾情?
呸個一見鍾情,人世間,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義。
葉非茶一把推開白琀幀,拉開兩人距離,笑意吟吟,眸中冷光卻刺痛白琀幀的眼睛。
“白教主,有話直說,玩笑少開。”
“你當本座跟你開玩笑?!”
他聲音驀地提高,霎時散發出一陣極強烈的陰測測的氣息,那種陰沉可怖的氣息纏繞在葉非茶周圍,怎麼趕都趕不走,讓她眸子眯起,脣角笑意也漸漸支撐不住。
白琀幀口中吐着森森寒氣,一雙眸子冷若寒泉,隱隱有血光閃過。他雙手鉗制着葉非茶雙肩,滔天怒火在他僵硬的面頰上展露無遺。
葉非茶一陣心驚,她沒有想到白琀幀情緒變化竟會如此之快。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冷話而已,這人竟喜怒無常到如此地步?!
“本座再說一遍,離開關默喬,做本座的女人。”
他身上的強勢根本遮蓋不住,帶着內力的聲音一波波砸向葉非茶鼓膜,震得她腦中嗡嗡作響。他的怒氣幾乎能化爲利刃,只要葉非茶說一個“不”字,瞬間就將她凌遲處死。
葉非茶心中暗念靜心口訣,強行將白琀
幀內力的影響降到最小。待到他內力最後一陣餘波過去,葉非茶驀地睜大眼睛,提氣,隨着“噗嗤”一聲微弱的衣帛撕裂之聲,她從白琀幀雙臂下面一個翻身鑽了出去。
一得到自由,她瞬間後退數十步,和白琀幀拉開長長的距離。
回頭看一眼自己背後,剛纔那裡的衣襟掛在假山岩石上,劃破了一道口子。
清高傲骨的梅花林下,葉非茶因爲剛纔運功,臉頰上浮現出紅暈,嬌豔比花。她渾身上下線條緊繃,隨時戒備着他。原本應當嬌弱可人的美人因爲怒氣而顯現出別樣生機,在冬日中讓人竟神清氣爽。
白琀幀盛怒的眸子因爲這幅美景稍稍平復了些。
他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情緒的失控,微微皺起眉,復又鬆開。
“朝堂上已經有將近一半的人倒向關杉承,他又有本座撐腰。”白琀幀眸中神色恢復如常,染上些輕微不屑,“關默喬拿什麼爭?太子雖爲儲君,卻和六王爺實力相當,不是太過丟人了?”
儲君與王爺實力相當,這朝野上常有的事情,但在白琀幀看來根本不可思議。
一個佔盡優勢的人給自己的敵人留下成長機會,而沒有將他們連根拔起,真真愚不可耐!
“太子怎麼說都是正統,他的身份,六王爺永遠比不上。”
葉非茶冷冷道。
隔着十幾步的距離,她依然可以感受到白琀幀身上令人討厭的霸道氣息。剛纔他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塵寡淡是裝出來的嗎?
“正統?哈哈哈!”
原本站定的白琀幀突然仰天狂笑,眼中流露出的兇狠恨意讓葉非茶瞬間將雙手架起,護在身前。
他情緒這麼一激動,梅林上空驟然盤旋起一陣風,冬日冰冷的氣息灌入葉非茶領口,她眯起眼睛,這股妖風捲起地上枯枝碎石,發出沙沙的聲音。
“本座最看不起的就是正統!”白琀幀驀地止住笑意,一雙眼睛怨毒如蛇,聲音幽冷,“本座原以爲你同他人不同,沒想到你也是這般貨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