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聞言一僵,睜大眼睛看着容景,容景對她挑了挑眉,她欲哭無淚。
容景緩步來到牀前,將雲淺月放在牀上,開始寬衣解帶,房中微暗,他月牙白錦袍和白玉般的手指都泛着淡淡的光,將他如詩如畫的容顏映得清透白皙。
“容景!”雲淺月看着容景,想着不會玩真的吧?
“嗯!”容景輕輕應了一聲,解衣服的動作不停。
“這個是不能試的!”雲淺月出氣又回氣,幾個來回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覺得能試!”容景解下外袍,將月牙白的錦袍掛在衣架上,身上只剩餘一件薄薄的絲錦裡衣。他看了雲淺月一眼,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雲淺月立即伸手抓住他的手,苦着臉道:“明天是老皇帝壽辰!”
“既不是你壽辰,也不是我壽辰。關我們何事?”容景挑眉,伸手拿開雲淺月的手,手指靈巧地一彎一勾,她胸前的一顆鈕釦被他解開,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肌膚。
雲淺月覺得這實在是挑戰她的心臟,她再次伸手按住容景,看着他臉紅地道:“這個會死人的!”
“應該不會!”容景似乎思量了一下,搖搖頭。
“真的會的!”雲淺月看着他。
“你再阻攔,我就點住你穴道了!你是乖乖讓我脫衣服好,還是讓我點住你穴道再脫你衣服好?”容景挑眉看着她。
雲淺月手一僵,臉色立即苦了下來,妥協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容景不再說話,將她手拿開,放在她身側,伸手繼續向下解鈕釦,一顆顆鈕釦經過他白玉的指尖一挑,似乎如一瓣花瓣一般,彈了一下綻開。
雲淺月看着容景的手,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繼續苦着臉道:“容景,我以後真再不會了!絕對不去再看夜天傾和秦玉凝演春宮圖,也絕對不給夜天傾和夜輕染畫七十二春了!”
容景依然不說話,繼續解她身上的鈕釦。
“我發誓!真的!”雲淺月表決心。
容景不爲所動,眼皮都不擡一下。
雲淺月想着她真是惹怒這個看起來是小白羊其實是大灰狼的男人了!難道真要試試七十二春?她轉頭去看窗前,隔着簾幕有淡淡的月光射進來,月光和燈光交相輝映,將他和容景照得靜謐如畫。她抿了抿脣,今夜風清月朗,夜色正好,發生某種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容景解開最後一顆鈕釦之後,擡頭看了雲淺月一眼,眸光清淡。須臾,他收回視線,伸手拽住她腰間的絲帶輕輕一扯,華麗的紫色阮煙羅從她身前一寸寸滑落。
微暗的燈光下,牀賬薄煙簾幕中,雲淺月肌膚賽雪,同一色的淡紫鈴蘭肚兜,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軀,兩團春雪在肚兜內若隱若現。容景呼吸一窒,氣息剎那變了一瞬。
雲淺月忽然閉上眼睛,聲音極低,一副任命的樣子道:“好吧!”
容景不說話,不再有動作,站在牀前半響不動。
雲淺月等了半響,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着容景,有些羞澀地道:“其實你身體若是恢復了的話,嗯,我身體如今也無恙,算算日子,葵水似乎快來了,來前和來後都不會懷孕,嗯,我們要試試七十二春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她話落,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容景。
容景忽然鬆開絲帶,如玉的手覆在雲淺月的肌膚上,他手剛一覆上,似乎受到了慰燙一般指尖縮了一下,須臾,他如玉的手在她肌膚上流連。
雲淺月微微偏過頭,臉色薰紅地不敢看容景。他手指拂過的地方,如雪的肌膚染上粉紅色,激起層層顫慄。
過了片刻,容景忽然住了手。
雲淺月睜開眼睛,見他正目光深幽幽黑幽幽地看着她,她咬了咬脣,忽然坐起身,伸手去拉他。既然早晚都是如此,不如痛快一些。再這樣摸下去看下去,她就快被他的手和目光給蒸熟了。
容景忽然躲開了雲淺月的手,背轉過身。
雲淺月手一僵,看着容景背轉過身子一怔。
“你想得到美!”容景忽然丟出一句話,伸手拿起掛在衣架上的月牙白錦袍披在身上,擡步就向門口走去,腳步有些快。
雲淺月再次一愣,看着容景,什麼叫做她想得到美?
容景來到門口,月牙白的錦袍已經穿戴妥當,他伸手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喂!”雲淺月忍不住喊了一聲。
容景仿若未聞,步履很快就出了淺月閣。
雲淺月看着淺月閣門口,等了半響,那一抹月牙白錦袍身影再未出現回頭,她才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品味着容景的那句話,她想的很美嗎?沒有吧?不是他想試試嗎?
“小姐,您有事兒嗎?”凌蓮聽到動靜向門口走來。
雲淺月伸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搖搖頭,對外面道:“沒事兒!”
“是不是景世子走了?您真沒事兒?”凌蓮透過珠簾隱約看到雲淺月抱着被子坐在牀上,她看不到她的臉,擔心地問。
“沒事兒!”雲淺月很肯定地回答,“幫我關上房門,你也睡吧!明日你和伊雪陪我一起進宮!”
“是!”凌蓮見雲淺月似乎真的無事,伸手關上房門,走了下去。想着景世子今日看到了小姐和染小王爺一起看活春宮,晚上又看到了小姐給染小王爺畫七十二春居然沒發火也沒生惱,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呀!但只要無事就好,她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房門關上,雲淺月抱着被子低頭尋思,尋思了片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七十二春若真試驗起來的話,她和容景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她嘴角扯開,笑了半響,抱着被子躺下閉上了眼睛。明日老皇帝五十五大壽,估計有的忙了,即便不忙,想必也是陰謀陽謀層出不斷,保存些體力也好。
雲淺月不出片刻便睡了去,淺月閣房中恢復靜靜。
半夜時分,一道身影飄進了淺月閣。凌蓮和伊雪十分警醒,齊齊攔住來人,低喝了一聲,“何人?”
“咦?小丫頭身邊何時多了兩個高手?”南凌睿看着攔在他面前的凌蓮和伊雪打量了一眼,挑了挑眉。
“睿太子?”凌蓮和伊雪也看出了來人是南凌睿,但並未讓路。
“嗯!你們二人是何人?”南凌睿看着二人。
“奴婢二人是小姐的婢女。如今已經深夜,睿太子有什麼事情還是明日再來吧!”凌蓮和伊雪雖然知道小姐和睿太子的關係似乎很好,但是也不知道他們居然是親兄妹的關係。雲淺月並未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任何人。
“小丫頭!你兩個婢女攔着我不讓我進去!”南凌睿不理會凌蓮和伊雪,對屋內喊了一聲。
“凌蓮,伊雪,讓他進來!”雲淺月睏意濃濃地吐出一句話。
凌蓮和伊雪齊齊讓開了路。
“武功不錯!”南凌睿對二人笑了笑,伸手推開了房門進了房間,徑直向牀前走去。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剛要跟進來,只聽雲淺月道:“你們去睡吧!沒事兒!”
二人腳步頓住,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南凌睿來到牀前,脫了鞋子,利索地扒了外衣,伸手扯開雲淺月的被子就鑽上了牀。
雲淺月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嗖嗖鑽進被子裡,她皺了皺眉,看着南凌睿,“你要幹嘛?”
“睡覺!困死我了!”南凌睿打了個哈欠,將雲淺月粗魯地往裡一推,閉上眼睛,“唔,真暖和!”
雲淺月睏意退了一半,看着他,“這大半夜的你將我吵醒就是爲了來我這裡睡覺?”
“嗯!”南凌睿點頭。
“你不是在南樑使者行宮嗎?”雲淺月挑眉。
“沒有,我去辦了一件事情,想想如今太晚了,就沒回去打擾國師休息。國師耳目太靈敏,我若回去肯定將他吵醒。”南凌睿搖頭,睏意濃濃地道:“小丫頭,別說話了,睡覺!”
“你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國師就來打擾我?”雲淺月眉毛豎起。什麼人這是!
“國師千里而來,長途跋涉,需要休息。”南凌睿伸手拍怕雲淺月,“乖,好妹妹,快睡吧!我也長途跋涉,都累瘦了!你沒看到嗎?”
“沒看到!”雲淺月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
“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我可是去幫你辦事兒!否則早休息了!”南凌睿唔噥一句。
“嗯?”雲淺月挑眉,“我有什麼事情需要你辦?”
“雲暮寒!如今算不算是你的事兒?”南凌睿不睜開眼睛,反問道。
雲淺月一怔,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着葉倩將雲暮寒給送回來,並未四下找人。因爲她不想將雲暮寒和南凌睿十年前身份互換的事情張揚得天下皆知,況且正如容景所說,葉倩比她急。自然會來找她的。她躺着的身子坐起,看着南凌睿,“雲暮寒在哪裡?”
“如今回了他的西楓苑!”南凌睿道。
“葉倩呢?”雲淺月又問。
“哼,那個女人找了個好地方,一直窩在煙柳樓。”南凌睿冷哼一聲。
雲淺月想着煙柳樓是紅閣的地方,但她並未將這件事情知會紅閣,也並未吩咐紅閣的人查找葉倩,所以紅閣也並未向她稟告葉倩的事情。原來葉倩一直待在煙柳樓。她問,“如今在哪裡?”
“如今也在煙柳樓!”南凌睿道。
“雲暮寒的傷勢怎麼樣了?”雲淺月尋思了一下,又問。
“好着呢!”南凌睿又道。
“你將雲暮寒帶回來的?你答應了她什麼,葉倩將雲暮寒給了你?”雲淺月又問。
“沒答應什麼!我去了之後就將雲暮寒帶回來了!”南凌睿似乎困極,聲音低了下去,“小丫頭,有事情明天再說,睡覺!”
雲淺月看着南凌睿,忽然伸手拿過衣服披在身上,從南凌睿身上翻過去跳下了牀,擡步就向外走去。
南凌睿一驚,睜開眼睛,“你要去哪裡?”
“你睡吧!我去西楓苑一趟!”雲淺月頭也不回地道。
“去做什麼?”南凌睿問。
“看看!”雲淺月說話間出了房門,向淺月閣門口走去。
“真拿他當親哥哥了,臭丫頭!”南凌睿唔噥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出片刻便睡了去。
“小姐,您要去哪裡?”凌蓮和伊雪聽到動靜追出房門。
雲淺月看了二人一眼,“去西楓苑,你們跟着也行,要是困就回去睡覺。”
凌蓮和伊雪聞言搖搖頭,“不困!”
雲淺月不再說話,想着她必須要弄明白葉倩帶走雲暮寒的目的,若是用他來威脅她和容景的話,即便南凌睿去也不會讓他如此輕易地將雲暮寒帶回來。如今將雲暮寒放回來,那麼只說明一點,葉倩帶走雲暮寒目的不是爲了威脅她和容景,而是從雲暮寒身上另有所圖。如今目的大約達到了,纔會讓雲暮寒回來。
三人很快就出了淺月閣。
如今已經深夜,雲王府各處靜悄悄的,但云王府畢竟是王府,所以每到拐角處都掛有燈籠,府中雖然不是亮如白晝,但天上有月光,也將每條路旁的所有景物都照得極爲清晰。
來到西楓苑,西楓苑主屋內正亮着燈,雲淺月擡步走了進去。
“淺月小姐!”淋兒聽見腳步聲立即從屋內迎了出來,見是雲淺月,連忙對她一禮,壓低聲音道:“世子剛剛回來,若是再不回來的話,奴婢就都忍不住去找您了!”
雲淺月對她笑了一下,“我進去看看哥哥!”
淋兒點頭,側身讓開了路,伸手挑開門簾,一邊對屋內道:“世子,淺月小姐來了!”
“嗯!”屋中雲暮寒應了一聲。
雲淺月聽他出聲底氣充沛,看來這幾日傷好了。擡步走了進去,只見雲暮寒正披着外袍坐在牀前,顯然是要睡了,見她來到他又將衣服披上的,她來到牀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似乎瘦了一些,但是狀態似乎不錯,不顯蒼白,面色也是正常人的顏色,她點點頭,“看來葉倩沒有虐待你,還算不錯!”
“嗯!她並沒有對我怎樣!”雲暮寒點點頭。
雲淺月轉身走到桌前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葉倩將你劫走,到底爲了什麼?”
雲暮寒沉默不語。
雲淺月看着他,“不能說嗎?”
“我答應了她不準告訴你!”雲暮寒搖搖頭。
“葉倩真不是一般的女子!看來是料到我會來問你了!”雲淺月笑了笑,見雲暮寒不說,也並不糾葛,君子一諾千金,他答應了葉倩,她自然也不能強求知道。她轉了話題,“這些日子你的傷是葉倩幫你調理好的?”
“嗯!”雲暮寒點頭。
“這些日子都在哪裡?”雲淺月又問,見雲暮寒不語,她笑道:“這個總不能是難回答的問題吧?難道你也答應了葉倩不說?”
“沒有!我就答應她不告訴你帶走離開的目的。”雲暮寒搖搖頭,似乎難以啓齒半響,還是道:“在煙柳樓!”
“平時用膳是你們一起還是你自己?葉倩給你吃了什麼?”雲淺月又問。
雲暮寒一怔,似乎沒想到雲淺月問這種無關的問題,他看着她,她見面色含笑,沒什麼意思,只是問問的神情,他想了一下道:“在雲王府我用什麼,還是用什麼!”
雲淺月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笑道:“看來葉倩還沒虐待哥哥,不錯!若她真虐待了你,我定然饒不了她。”話落,她擡步向外走去,擺擺手,“你睡吧!我回去了!”
雲暮寒見雲淺月這麼快就走了一愣,看着她背影,“你……”
“哥哥還有事情嗎?”雲淺月回頭看着雲暮寒。
雲暮寒似乎纔想起來此時是三更半夜,搖搖頭,“沒有,你回去睡吧!”
雲淺月擡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雲暮寒認真地道:“哥哥,我不管你答應了葉倩什麼,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哥哥。人的一生有很長,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三天五天,更不是十天八天,甚至不是幾年,而是一輩子。做什麼決定都是你的自由,但做什麼決定時,一定要先想自己,再想別人。”
雲暮寒一怔。
“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而已,我一直覺得自己活得快樂最重要。清婉公主公主纏了你十年,如今她終於死了,知道我爲何要殺了她嗎?其實她礙不着我,是我不想她將你拴住,如今對於葉倩,我還是那句話,不想好不容易走了一個清婉公主,你卻被葉倩再給拴住。”雲淺月又道。
雲暮寒沉默不語。
“當然,有些時候人不是隻有爲了自己快樂就能行,還有方方面面的牽扯。只要你認爲你做的是對的事情,我就支持你去做。一盤棋,無數棋子,無數變數與可能。既然入了局,或者因爲某些必定的原因牽扯逃脫不掉,不得不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我不希望你是那顆被人牽引的棋子,你有能力,也有本事去做執棋之人。”雲淺月又道。
雲暮寒目光忽然變化了一瞬,依然未言語。
雲淺月不再多言,轉過頭,擡步出了房門。凌蓮和伊雪立即跟在她身後,一直出了西楓苑,她都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追尋着她。她想,雲暮寒,我只希望你不要變成葉倩的棋子,即便被迫無奈,但也要翻盤。南疆老皇帝病重,朝中丞相和將軍一文一武左右朝綱,但畢竟丞相和將軍年歲和南疆王相差無幾。南疆王一去,若是丞相和將軍再出事,南疆只剩下葉倩,若是一個處理不好,便會內亂甚至亂作一團。內亂還好,就怕老皇帝趁機對南疆出手,那麼南疆的就機會有危機。雲暮寒的母后既然是葉倩的姨母,那麼也算是近親之人,她能猜出個十之八九,定然是爲了南疆之事。但到底爲何,大約要看明日了。葉倩明日會出現在老皇帝的五十五大壽,明日之後,她應該就會立即啓程趕回南疆了。
回到淺月閣,南凌睿已經呼呼大睡,雲淺月扯了外衣,也上了牀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雲淺月醒來南凌睿已經離開了。她練了一遍武功,沐浴更衣,用罷早膳之後,雲離進了淺月閣。雲離到底是年輕,雖然一介書生,但到底是雲王府的旁系,行事沉穩,不顯小家子氣。
“皇后娘娘剛剛派人來傳了話,說要淺月小姐早些進宮,先去榮華宮。”雲離在門口停住腳步,對雲淺月稟告。
“嗯!我知道了!”雲淺月點頭。
“我剛剛去老王爺那裡,老王爺也讓我捎一句話,說……”雲離頓了頓,傳遞原話道:“臭丫頭聰明點兒,別受了欺負回來沒出息哭鼻子!丟人現眼。若是再受欺負的話,乾脆就改了姓,別姓雲了。”
“糟老頭子!”雲淺月哼了一聲,對雲離道:“知道了!”
雲離似乎笑了一下,對雲淺月又道:“您讓準備的一桶姜準備好了!是現在就給您放在馬車上帶進宮去?還是等午時開宴的時候再送去宮裡?”
“搬上車吧!”雲淺月擺擺手,“一起帶着省事兒!”
雲離點點頭,擡步出了淺月閣。
“小姐,您今日要展現才藝。您要展現什麼才藝?是否需要帶樂器進宮?”凌蓮問。
“不用!”雲淺月擺擺手,“宮中多的是樂器,況且我也不知道要展現什麼才藝呢!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凌蓮點點頭。
雲淺月看了一眼天色,想着她姑姑這麼早就派人來傳話。應該是有事情找她,她對凌蓮和伊雪擺擺手,二人點點頭,三人出了淺月閣。
雲王府門口,雲離已經吩咐人備好馬車,雲淺月挑開簾子當先上了車,凌蓮和伊雪跟在她身後也上了車,馬車離開了雲王府門口。
車內,凌蓮和伊雪看着那大大的一桶姜嘴角齊齊地抽了抽,看向雲淺月,見她也看着那一桶姜,嘴角卻掛着笑意,二人對看一眼,想着這一桶姜搬到金殿上去的時候,估計不止懵了皇上,也會懵了滿朝文武大臣。
一路無話,來到宮門口。
馬車停下,雲淺月伸手挑開簾子看向宮門口,只見宮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十輛馬車,她掃了一圈,只見太子府的馬車,丞相府的馬車,七皇子府的馬車,孝親王府的馬車,德親王府的馬車等都已經停在那裡,但並未見到容景那輛通體黑色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她想着居然這麼多人這麼早就進宮了,那容景呢?還在榮王府?
“景世子負責接待使者一應事宜,南樑國師是此次來行使者的重中之重。景世子大約去南樑使者行宮了!”凌蓮看出雲淺月心中所想,低聲道。
雲淺月點點頭,跳下了馬車,擡步向宮門走去。
剛進了宮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喊,“月妹妹?”
雲淺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就見夜天煜騎馬來到宮門口,一身墨綠色錦袍,陽光下綠色有些清豔,她看着他挑眉。
夜天煜翻身下馬,一甩馬繮,向雲淺月走來。來到她面前看着她道:“幾日不見,月妹妹越發貌美了!都讓我不敢認了。”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你喊我什麼事兒?”
“你是不是要去母后的寢宮,我正好也要給母后去請安,我們一起去!”夜天煜道。
“你不是今早剛從西山軍機大營回來?不先去給皇上姑父請安?”雲淺月看着他挑眉。
“我昨日晚上就回來了!已經見過父皇了!就是還沒見過母后。”夜天煜道。
雲淺月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月妹妹,太子皇兄是不是真和丞相府的秦小姐有了染?”夜天煜湊近雲淺月低聲問。
雲淺月叱了一聲,白了夜天煜一眼,“什麼叫有了染?人家是準太子妃!已經是夜天傾的人了,有什麼不可以?”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秦玉凝還未曾及笄呢!算起來比你還要小兩歲呢!”夜天煜道。
“有什麼新鮮的?人家葵水來的早,早已經長開了!可以行房了。”雲淺月瞪了夜天煜一眼。想着怪不得叫住她呢!感情是想從她這裡證實夜天傾和秦玉凝的事情。看來夜天傾昨日雖然吃了秦玉凝,但並沒有去向老皇帝請旨要求提前大婚。所以,夜天煜也不敢確定,否則的話他在老皇帝身邊安插了眼線,自然不用來問她了。
“也是!”夜天煜默了一下,片刻後點點頭,撇撇嘴道:“太子皇兄也太急了!好一朵花兒就這麼給摘了!人家可是當國母的料子。”
當國母的料子嗎?雲淺月笑了一聲,並未說話。
“月妹妹,你給父皇準備賀禮了嗎?”夜天煜又問。
“準備了!”雲淺月點頭。
“準備了什麼?”夜天煜好奇對看着雲淺月,見她不說話,他道:“我可是聽說秦玉凝給父皇準備了一副百壽圖,親手繡的。你的賀禮可不能低了她。”
“應該是不低的!”雲淺月想着一統江山和百壽圖相比,能低了嗎?
“什麼東西能比百壽圖還不低?千壽圖?”夜天煜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雲淺月瞥了夜天煜一眼,對他道:“你關心我的賀禮做什麼?我看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兒吧!你想娶誰家的小姐趕緊做準備,下手晚了估計娶不着。”
夜天煜一愣,看着雲淺月,“月妹妹,你什麼意思?”
雲淺月擺擺手,“自己猜去!”
夜天煜停住腳步,皺眉看着繼續向前走的雲淺月,想了片刻也沒想到她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但自小到大,他清楚雲淺月和夜輕染一樣,從來不會口出虛言。他快走兩步,伸手拉住雲淺月的胳膊,正色道:“月妹妹,你說明白些!”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着夜天煜,“想要我說明白也可以,你拿什麼條件來交換!”
夜天煜皺眉,“你什麼都有,還想要我的什麼條件?”
雲淺月想想也是,她什麼都不缺,要夜天煜什麼條件?他也沒拿得出手的東西,撇撇嘴,甩開他,“那算了,我覺得你也拿不出什麼好的東西來,不要也罷!”
夜天煜被甩開,看着雲淺月繼續向前走去,他忽然伸手又拉住她,“月妹妹,若是我有條件交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說?”
“能!不過我要先聽聽你的條件值不值。”雲淺月停住腳步。
夜天煜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伸手抱住雲淺月,雲淺月剛要推開他,只聽她貼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父皇私下裡命人打造了一把九轉鴛鴦壺,想借這次壽宴殺一個人,你知道想殺誰?”
“誰?”雲淺月停住了推卻的動作,她知道夜天煜的傳音入密不夠火候,怕被人從中隔斷音符聽到。他的頭埋在她肩頭,也看不到他脣形。所以這樣最爲保險。
“南樑國師!”夜天煜道。
“你說皇上要殺南樑國師?那把鴛鴦壺當真那麼厲害?南樑國師會看不出來?”雲淺月挑眉。通過昨日交手她知道南樑國師可不是草包。
“據說是!我也未曾見到,父皇兩個月前就命人打造,極爲隱秘。我只不過湊巧得到了這個秘密的消息。”夜天煜搖搖頭,“鴛鴦壺厲害不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那把鴛鴦壺會放在容景的桌案上。”
雲淺月一驚,“他不是要殺南樑國師嗎?爲何會放在容景的桌案上?”
“這我就不知道了,月妹妹,你以爲我什麼都能知道嗎?我說了我得到這個消息是偶然。”夜天煜話落,見雲淺月不出聲,他又道:“這個消息我敢保證千真萬確。若不是關於容景,又關於你說我的婚事兒,我能拿出來告訴你?”
雲淺月不是不相信,夜天煜雖然任何都不出彩,但是有一樣,那些背後的小算計和小陰暗他玩的很溜。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躲在背後窺探人的秘密,這也算是一大優點。她點點頭,對夜天煜道:“皇上着內務府起了摺子,你知道吧?”
“知道!難道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夜天煜臉立即黑了,“月妹妹,我拿這麼大的消息就換了你這麼一件小事?父皇要選秀,內務府報摺子有什麼不對?”
“皇上要選秀,內務府報摺子沒有什麼不對。但你要看時間,如今是皇上五十五大壽,昨日是在壽辰之前,那些摺子就遞到了御書房。皇上大約是徹夜翻看。正常嗎?”雲淺月冷笑了一聲,“除了太子外,諸皇子都無正妃。如今壽宴大喜,喜上加喜。是不是很正常?”
夜天煜面色一變,忽然道:“我明白了!”
雲淺月伸手推開他,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大笑忽然響起,“看來月丫頭真正喜歡的人是天煜。什麼容楓,什麼景世子,原來都是鬧着玩的。你們看看,他和天煜抱得多親密?”
夜天煜一驚,雲淺月蹙眉,二人齊齊轉頭,只見前方不遠處站着老皇帝,老皇帝身後站着許多人,夜天傾、夜天逸、夜輕染、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等朝中不少文武大臣,後來是一衆宮女太監儀仗隊。老皇帝一身明黃龍袍,看樣子像是剛從御書房出來。
“兒臣拜見父皇!”夜天煜連忙見禮。
“皇上姑父!”雲淺月掏出手帕,彎身對老皇帝淺淺一禮。她被夜天煜的話牽引了心神,居然沒發現有這麼多人來到而且看得了她和夜天煜抱在一起。她不止一次地發現,只要事關容景,她都不能淡定。
“免禮!”老皇帝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如今正巧被朕和衆位愛卿給撞見了!朕就說嘛!月丫頭不喜歡朕的太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一面未曾見過的容楓和十年沒出府的景世子?原來小丫頭藏得深,喜歡的人在這裡!”
雲淺月皺眉。她喜歡夜天煜?這樣抱一下就喜歡了?可不可笑!老皇帝想做什麼?
“父皇,兒臣……”夜天煜面色一白。
“天煜!”老皇帝打斷夜天煜的話,看着他,“今日是朕的壽辰,朕極爲高興,如今正巧撞見了你們,不如就喜上加喜。給你們賜婚好了!”話落,他看向身後的夜天逸,“天逸,你說怎麼樣?”
雲淺月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極淡。須臾,他擡步上前,對老皇帝躬身,恭敬地回道:“回父皇,兒臣認爲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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