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樑王是她的舅舅,南樑太上皇是她的外公,他哥哥一直在南樑,那裡其實是和雲王府一樣,有她的一半親人,如今南樑王不知是何原因病重,她當然要去看看。
玉青晴見雲淺月答應,伸手拽住她的手,“走吧!”
“你先等等,讓我說兩句話。”雲淺月躲開玉青晴。
玉青晴看了容景一眼,笑着瞪了雲淺月一眼,“又不是去了不回來了,還用話別?”話落,見雲淺月瞪她,她立即擺手,“好吧,那你們快些話別,我去外面等着你。”話落,她飛身出了車廂。
“這個女人!”雲淺月嘟囔了一句。
容景輕笑。
雲淺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對他道:“你要聽話,不準惹桃花,知道不知道?”
“雲淺月,這話該我囑咐你吧?”容景低頭看着她,好笑地道。
“我是不會惹桃花的。”雲淺月搖頭。
“那可不一定,南樑除了太子外,一大堆皇子。”容景聲音溫溫的,有些沉悶,“比起天聖的男人來,只多不少。”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都有你好嗎?”
容景似乎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還擔心個鬼啊!”雲淺月一把推開他,沒心沒肺地笑,“你放心,除了你容公子,除了子書外,天下的男人我都看不上。子書在東海呢,你不用擔心的。”
容景笑着點點頭,“放心了一些,但還是不能全放心。”
雲淺月看着他,無奈地攤手,“那你要怎樣才能放心?跟了我去?你如今是丞相,夜天逸看你看得緊,不能離開吧?”
“自然不能離開。”容景搖頭,忽然伸手將雲淺月的身子拖進懷裡,低頭在她脣瓣吻了下來,這一吻極重,似乎要給她的脣上刻上印記。
雲淺月身子一軟,用手輕捶了他一下,無力反抗,任由他吞噬她的氣息。
直到將她口中的甘甜品嚐乾淨,容景才放開她,微微喘息地道:“這樣放心了。”
雲淺月已經說不出話來,趴在他懷裡喘息。
“好了,青姨該等急了,你記得每日給我一封書信。”容景伸手推開她,給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青絲和衣衫,之後又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輕揚手,將她送出了車廂。
雲淺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迷迷糊糊落地,她勉強站穩,就見這一處是一處街道拐角,她旁邊站着玉青晴。
“青姨,我將她交給你了,你要負責幫我看着她,她若是惹了桃花,你就掐桃花,她若是傷了一根汗毛,我就找你。”容景溫潤的聲音從車中傳來。
雲淺月無語,很想告訴容公子,帶她去南樑的這個人是她娘啊,不用這麼警告吧?
“青姨有時候太不靠譜,我不警告不行。”容景似乎會讀心術。
雲淺月看向玉青晴,忍不住嘲笑,“娘,你有多不靠譜?讓他如此?”
玉青晴伸手敲了雲淺月一下,憤憤地道:“我是你後孃!他才這樣。”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
玉青晴伸手抓住雲淺月的手,另一隻手對容景的馬車揮揮手,“你放心吧?她不禍害人就不錯了,你不用擔心。”
“沒有您的保證,我總是不踏實。”容景道。
玉青晴似乎被他打敗了,點頭道:“我保證。”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會隨時知道南樑的消息,若是您的保證不算數的話,我就給緣叔叔找幾個年輕美貌的婢女侍候他。您不能在他身邊侍候他,心疼緣叔叔孤枕難眠,想必我這個舉動您應該很感謝。”容景慢悠悠地道。
玉青晴臉一寒,罵道:“臭小子,爲了一個臭丫頭,威脅你未來岳母了!”
“沒辦法的事情,青姨海涵,您口中的臭丫頭實在不讓人省心。”容景似乎無奈一嘆。
玉青晴憋不住笑了,大人有大量地道:“你放心吧!她敢惹桃花,別說你不幹,我也會打斷她的腿,你這麼一個我這個當岳母的就應付不來,她休想再惹幾個。”
雲淺月的臉立即黑了,怒道:“我一直潔身自好。”
“你潔身自好沒用,蜜蜂照樣往你身上撲,你跟着我去南樑規矩些,你娘我纔不想出一趟門,等回來你爹身邊給你多出幾個後孃來。”玉青晴拉上雲淺月就走。
雲淺月徹底無語。
容景挑着簾幕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眸光露出一絲不捨,片刻後,他放下簾幕,馬車繼續向前走去。
玉青晴和雲淺月來到城門,正值狂風大作,守城的士兵齊齊閉上眼睛,二人施展輕功,翻越城門而過。狂風吹過,二人已經站在城外。
玉青晴將拇指和食指放在脣瓣輕輕打了個哨聲,兩匹馬從紫楓林裡踏踏跑出來。
這是兩匹天山踏雪,僅此於玉雪飛龍的寶馬。
雲淺月看着兩匹馬,想起她還沒看到容景說要給她的玉雪飛龍,如今只能等從南樑回來再看了。她拽過一匹馬繮繩,翻身上馬,玉青晴同時也翻身上馬。
二人上馬後,不再多言,齊齊雙腿一夾馬腹,兩匹馬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大雪剛下過兩日,城外依然是一片漫山遍野銀白,入眼處,除了官道上被走出車轍的痕跡外,其餘地方全部被大雪覆蓋。
兩匹天山踏雪本來就適合雪地奔跑,如今正是發揮作用,如飛騰起來一般,一躍數丈。
玉青晴也披了一件雪狐皮的披風,與雲淺月雪貂皮的披風一起,加之兩匹雪白的馬,如天邊兩片飄飛的雲,白得豔華尊貴。
如今已經響午偏西許多,官道上無人,只有二人兩匹馬奔騰,駿馬帶起的風有些凜冽,雲淺月埋在馬身上,用披風將自己整個裹住,不用看路,任由踏雪向前奔跑。玉青晴好笑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也學着她的樣子將自己裹住。
這兩匹踏雪顯然有靈性,不用主人牽引,也知道如何走,且腳步整齊一致,並排地奔跑在官道上。偶爾遇到一兩個行人,也是避開行人,一閃而過。讓路人幾乎都看不清馬上的是何人物,便已經使出了很遠。
去南樑必經之地是鳳凰關。從天聖京城到鳳凰關這一條路雲淺月自然極熟,別說以前出去走了多少趟,就是最近數月前去摩天崖的藏書閣也去了一趟。閉着眼睛她就能知道路如何走,方向在哪裡。
出了京城兩百里,來到雲城,二人不停歇,向下一個城池豐城走去。到達豐城時已經天黑。雲淺月午時沒吃飯,終於受不住,和玉青晴進了城之後沒再急着趕路,在此落腳吃飯。
雲淺月往日出門都習慣去她的醉香樓,如今玉青晴跟着她,則由她定奪。
玉青晴進了城後,牽着馬走近小巷,這個豐城本來就小,不甚繁華,她走入小巷後居然沿着小巷七扭八歪地轉,雲淺月跟在她身後走了半天,忍不住問,“娘,我說我餓了,要吃飯,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聽錯,這就是帶你去吃飯。”玉青晴頭也不回地道。
雲淺月放了心,但還是看着小巷門門戶戶的人家忍不住問,“這哪裡有什麼餐館店面?你這樣帶着我轉到什麼時候?”
“這就到了,就在前面的巷子。”玉青晴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點點頭,她到底要看看她帶她去吃什麼。
來到前面的巷子,只見有一家門前掛着牌子,寫着“世隱酒家”,牌子極小,字也極小,但是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它門前的馬和車到不少。
“你要喝酒?”雲淺月看着玉青晴問。
“可以喝兩杯,這裡的梅花露入口甘甜,香而不膩,我們趕路一身寒氣,用來驅驅寒。它家除了梅花露外,還有一手拿手好菜和陽春麪。”玉青晴沒有停住腳步,而是繞開酒家的前門,牽了馬向後門走去。
雲淺月聞言點點頭,看着她的模樣,應該是這家酒家的老熟客,牽了馬跟在她身後。
二人來到酒家後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玉青晴栓了馬,伸手去推小門,小門沒關,她一推就開了,招呼雲淺月一聲,走了進去。
雲淺月也栓好馬,跟着她走了進去。
這一間院子極小,還不及她淺月閣的三分之一,但是卻比她淺月閣的院子精緻數倍。裡面種植了滿院的梅花,此時正頂着嚴寒而開,芳香撲鼻。
院中無人,玉青晴徑自往裡面走,不多時,便聞到一陣飯菜香味,除了飯菜的香味外還夾雜着梅花香氣和酒香。雲淺月肚子配合着香味叫了兩聲,頓時感覺到了食慾。
“老楊,我聽見有人進來了,你去看看,是不是青丫頭來了?”一間小房間傳出一個蒼老的老婦聲音。
“不用去看,肯定是青丫頭,她先前傳了話來,說要來,讓我們給準備飯,除了她外,沒人走咱們的後門。”一個蒼老的男子接過話。
“楊公楊婆,年紀大了,耳朵還一樣靈敏呀!”玉青晴頓時笑了,向那小房間走去。
越是接近小房間,飯菜香味越是濃,雲淺月跟在玉青晴身後想着感情她們直接找到人家廚房來了。她好奇地走上前。
“你個小丫頭,多久沒來了,難得還想起我們?”裡面老婦人笑罵了一句。
“他跟着小華子走南逛北,哪裡有時間想我們,如今能想起我們就不錯了。”老頭接話道。
二人雖然說話,誰也沒迎出來,裡面勺子鏟子叮叮噹噹地響,顯然在做飯。
玉青晴來到門口,雲淺月也看向了裡面的情形,只見小廚房面積倒是很寬敞,裡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一個在炒菜,一個在下面。小廚房很是乾淨整潔,這二人看上去大約七八十歲了,看起來依然有勁,手腳靈活。
“這是我女兒!”玉青晴將雲淺月向前推了一下。
一句話落,廚房的一切聲音皆消失不見,老頭和老婦人齊齊轉過頭來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沒想到二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她對二人又好地笑了笑,“老爺爺,老奶奶,我是雲淺月。”
老頭和老婦人將一個扔了鏟子,一個扔了勺子,齊齊對雲淺月打量。須臾,二人對看一眼,齊齊地對玉青晴問道:“不是小華子的孩子?”
雲淺月一愣,這是什麼問話?
玉青晴還沒回答,只聽二人又道:“你不是和小華子結婚了嗎?這個小丫頭和你長得到挺像,但是爲什麼她姓雲不行華?”
雲淺月無語,原來是因爲這個,她後退一步,交給玉青晴解釋。
玉青晴好笑地道:“她是我們的女兒,特殊原因,姓雲而已。”
老頭和老婦人恍然,須臾,齊齊走了過來,一人左,一人右,拉着雲淺月就走,口中齊齊對玉青晴道:“我們和小丫頭去聊天,你負責做飯。”話落,已經拽着雲淺月走出了小廚房。
雲淺月回頭看了玉青晴一眼,她正擼胳膊挽袖子,見她看來對她擺擺手,“去吧!”
雲淺月無奈,被二老架着離去。
那二老將雲淺月一直架到了一間房間,之後一左一右和她聊天,說是聊天,其實全是他們在說話,你一言,我一語,先是問了雲淺月一大堆問題,之後又齊齊就着他們的問題做各自猜測出一大堆答案,雲淺月根本就插不上話。只能默默地聽着。二老說了半響才齊齊住了口,等着雲淺月回答。雲淺月想着好在她有過耳不忘的本事,一一回答了二人的問題,有些重要的涉及到不能回答的問題靈巧地避開。
二老顯然太過熱情,待她回答完二人的問題後,依然不罷手,反而更熱情,一直拉着她的手不鬆開,給她講起了二人當年的故事,怎麼怎麼相愛,怎麼怎麼大婚,都做了什麼,怎麼認識了她的爹孃等等,似乎要將二人的歷史如數倒給她。
雲淺月心裡無語,但又不能表現出不耐,想着玉青晴,你帶我來的是什麼地方?不知道我快要餓死了嗎?直到她肚子叫了不下十次,說得興奮的二人才住了口,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二人看着雲淺月,齊齊笑了起來。
雲淺月被二人笑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愉悅了兩個老者。
“小丫頭不錯,不快是青丫頭和小華子的女兒!”老頭鬆開雲淺月的手,拍拍她肩膀,“聽我們兩個老傢伙這麼煩人都沒表現出半絲不耐,比你爹當年強多了。”
“是啊,小丫頭有靈性,還有善心,知道尊老。”老夫人也慈祥地笑呵呵道:“實屬難得!有慧根。”
雲淺月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
“青丫頭,端飯來吧,讓小丫頭先吃飯,吃完飯後我們給她打通鳳凰緣,讓她早點兒鳳凰真經大成。”老頭子喊了一聲,踱步走了出去。
老婆子也笑呵呵地跟了出去。
雲淺月看着二人一陣風似地出了房門,更是一頭霧水。
不多時,玉青晴走了進來,端了一個托盤,裡面放着兩碗麪,幾個小菜,一壺酒,她進來之後看雲淺月看着她,對她笑道:“楊公和楊老是奇人,武功絕高,和普善大師以及我義父不相上下,你的鳳凰真經突破了鳳凰劫,融合了我傳給你的內力,如今已經到了鳳凰化緣階段,但你心中被太多東西牽絆,致使真氣不夠純靈。我請求楊公和楊婆將你心中雜質化去一層,對你修爲大有好處。”
雲淺月疑惑,“什麼叫做我心中被太多東西牽絆,真氣不夠純靈?”
“思慮太深,顧慮太深,負累太重,說白了,就是七情六慾太重。”玉青晴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解釋道:“鳳凰真經,貴在不是鳳凰二字,而是真經二字上。娘說再多,也不如你自己領悟,你慢慢就知道了。先吃飯吧!用過飯後,二老相助你化緣,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歇一宿。明日再啓程。”
“你不急着舅舅?”雲淺月問。
“你舅舅是昏迷,睿兒說他就是昏迷不醒,卻有呼吸,像是睡着了,和正常人無異。暫且不會有性命危險,我們住一夜無事,況且總要休息,你在皇宮議事殿外吹了半日冷風,再連夜趕路的話,娘怕你身體吃不消。”玉青晴搖搖頭,“而且你武功正好到鳳凰緣這一重,正好可以洗淨一番,錯過的話,你鳳凰真經將來即便大成了,也不是真經。遇到真正的高手,你還是發揮不出潛力,如今打通這一關,你將來的成就不一定就次了小景。不次於他的話,這天下就鮮少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用膳。面的確好吃,菜也好吃,酒當然都被玉青晴喝了,她以雲淺月要運功爲由,一滴也沒給她。
飯後,玉青晴出去幫楊公楊老招待完剩餘的客人之後,酒家關了門。
玉青晴護法,二老一前一後幫助雲淺月打通鳳凰化緣。
雲淺月心下讚歎,她剛剛來時雖然知道這二老有如此強健的身體,定然修習武功,但沒想到二人武功這麼高,她自認爲已經還算不錯的武功在二人的兩大強大真氣下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她的防守,進入了她真氣流竄的奇經八脈。
雲淺月感覺到兩大氣流極爲溫暖,像是水一樣,沿着她的經脈一寸寸遊走,像是給她洗滌真氣,本來在她體內稍粗的真氣經過二人洗滌後,變成細細的一條。她閉着眼睛就能感覺到被洗滌過的地方又輕又軟,像是打磨好的玉,晶瑩剔透。而沒洗濯的地方,有些渾厚,就真如玉青晴所說的雜質很深,很濁,不清澈。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全身奇經八脈都被洗禮了一番,二人才緩緩罷手。
“成了,小丫頭,你感覺怎麼樣?”老頭問雲淺月。
雲淺月睜開眼睛,感覺天地清明,六根澄淨,她心中空靈一片,極其棉柔舒服,似乎壓制在她心中的鬱氣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平靜,如湖面一般,清澈平靜。她點點頭,“感覺很好,說不出來的好。煩惱盡退。”
老頭哈哈笑了一聲,“那是自然!小丫頭,我們可是費了三十年功力幫助你,你怎麼能不感覺好?”
“謝謝楊爺爺,楊奶奶。”雲淺月由衷感謝。
老婦人笑着擺擺手,“青丫頭和小華子當年救過我們,我們才活這麼久,小丫頭不用客氣。你要不累,就起來趕路吧!我們知道你們有事情要去做,就不留你們了。”
雲淺月看向玉青晴,只見她睡醒一覺起來,打着哈欠對她招手,“走了!”
雲淺月無語,還有這樣的娘?她不是護法嗎?睡得可真香。
二人告別二老,出了酒家,此時天已經微亮。
外面冷風吹來,雲淺月感覺不到半絲冷意,相反通身上下暖融融的,不用玉青晴再說,她也知道這回受益匪淺。
二人牽着踏雪照原路出了巷子,雲淺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城,她一怔,停住腳步,對玉青晴道:“娘,你看到蒼亭了嗎?他怎麼來了?”
“嗯,看到了!蒼家少主前兩日纔回到京城的,如今居然來了這裡。”玉青晴點頭。
雲淺月蹙眉,“這兩日他上朝沒有?爹回去與你說他沒有?”
“你爹只說他進了京,在攝政王府,並沒有上朝,如今既然又出了京,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玉青晴道:“他雖然數月前背了一個皇室御賜監察御史的官職,但總之還算是七皇子的幕僚,他的身份自由,隨時進出京城也沒什麼奇怪。”
“你說他會不會是也要去南樑?”雲淺月猜測地問。
“青山城已經穩固,他完全沒必要再回去,如今他走着一條路的話,不是回十大世家的桃花林,就是要去南樑或者南疆。”玉青晴道:“你說他去哪裡機會大?”
雲淺月聞言眯起眼睛,“南疆王大限,看來他是去南疆了。”
“你要攔住他嗎?”玉青晴問。
雲淺月沉思,片刻後搖搖頭,“容景既然讓他出了京城,沒做阻攔,我們就不管他。”
玉青晴點點頭。
“別讓他發現我們,我們從別的路繞出城,比他快一步。”雲淺月道。
玉青晴點頭同意,二人又進了巷子,繞別的路避開豐城的主街,來到南城門,交出通關文牒,出了城,向一個城池蘭城打馬而去。
兩匹馬休息了一夜,精神抖擻,撥開四蹄,發足奔跑,清晨的官道上只聽得踏踏的馬蹄聲。地面上的雪被馬蹄剷起,隨風吹來,揚起一片片雪霧。
中午時分到了蘭城,二人簡單用了飯菜,再次啓程。
蘭城的下一個城池是祁城,祁城下一個城池是青山城,青山城下一個城池是鳳凰關。二人一日之間奔波到了鳳凰關,八百里行程,踏雪再好的馬,也已經累得不停喘息。
鳳凰關即便被大雪覆蓋,也是一片慘淡,幾個月前曾被雲淺月稱讚的巍巍雄關如今像是大公雞被拔了尾巴的毛,有光禿頹敗之感。但幸好鳳凰關依然保存,並沒有被大水沖垮關卡。只是關內的人家凋零,一片雪白中只零星幾個屋點。
雲淺月看着這樣的景象,想象着數月前這裡被大水淹沒的情形,可以想象,是何等的慘烈。她駐足,對玉青晴道:“那個鳳凰關的總兵被如何了?”
“回京找你舅舅謝罪,自刎御前,被你舅舅厚葬了。”玉青晴道。
“不是他的原因吧?查出是何原因嗎?”雲淺月雖然知道一種可能,但從未證實。
“不是!沒查出來,背後的人做得滴水不漏,沒有半絲痕跡,與之有關聯的人全部在大水中被淹死了。”玉青晴道。
雲淺月默然,那個人出手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雖然南樑是獨立的小國,但如今還是屬於天聖大國下的附屬,南樑的子民也算是天聖的子民,這等事情,自然不能公諸於天下。
進了鳳凰關後,雲淺月和玉青晴也累了,她們本身不能趕路外,兩匹馬也不能再趕路,便找了一家酒家住下。
沐浴洗漱過後,母女二人早早地歇下了。
睡到半夜時候,聽得院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雲淺月醒來,睜開眼睛,細細聽了片刻,忽然推開被子下了牀,來到窗前,就着外面的燈光正看到蒼亭進了這家酒家,在拴馬。
“蒼家的那個小子也來了?”玉青晴也醒來,問雲淺月。
“嗯,是他。”雲淺月點頭。
玉青晴不太意外地道:“我們的馬匹比他的馬匹快,早到了半夜也是應該,看來他不是回十里桃花林,就看明日裡他是去南樑還是去南疆了。”
雲淺月點點頭,走回牀上躺下。
院中過了片刻後安靜下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院外又傳來一聲熟悉的說話聲。
雲淺月再次醒來,推開被子下牀,來到窗前向外看去。正看到一名藍衣女子進了院子,牽着一匹馬,顯然也是連夜趕路而來,數月不見,那女子清瘦了些,雖然披着斗篷,帶着氈帽,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藍家的家主藍漪。 щщщ ●tt kan ●c ○
從上次藍家擺龍潭虎穴陣,南凌睿負荊請罪,到後來闖了龍潭虎穴陣後棄而不娶,她和南凌睿、玉青晴離開桃花林後就再沒見到她。不想如今時隔數月,又在這裡看到了藍漪。
“是藍家的那個小姑娘?”玉青晴再次被吵醒。
“嗯!”雲淺月點頭,“看來她是和蒼亭匯合來了。”
玉青晴點點頭,“他們一前一後來到,自然是有什麼事情一起。”
雲淺月看着窗外,見藍漪栓好馬後,被店家迎了進去,正是蒼亭所落宿的院子,她放下簾幕,走回牀上,尋思片刻道:“娘,我們明日早上等他們走後再走,咱們看看他們到底去哪裡?距離這裡百里後便是南疆和南疆的分叉路。”
“好!”玉青晴點頭。
雲淺月再度睡下。
第二日天剛剛亮,院中便有了動靜。雲淺月和玉青晴醒來,坐起身,來到窗前,就看到果然是蒼亭和藍漪一起牽着馬出了院子。她們對看一眼,出了房門,退了房,牽着馬匹出了院子。
二人出了院子後,早已經沒了蒼亭和藍漪的身影。但這麼早起來離開的行人很少,他們的馬蹄印尤爲清晰。二人翻身上馬,順着馬蹄印跟蹤了去。
蒼亭和藍漪似乎急着趕路,一路都打馬不停。
雲淺月和玉青晴跟在身後。
大約跟了百多裡,來到南樑和南疆的交接處,二人向南樑的路上駛去。
這一舉動出乎了雲淺月的意料,本來以爲南疆王大限,秦丞相帶着家眷回南疆有奪權的可能,秦丞相既然是老皇帝的人,秦玉凝既然是夜天逸的人,而藍漪和蒼亭也算是夜天逸手下,那麼夜天逸派人去幫助秦丞相理所應該,可是他們居然是去南樑。
玉青晴同樣訝異了一下,隨即面色凝重起來,低聲道:“看來他們是衝着南樑而來。”
“這還用說,顯而易見了。”雲淺月目光看着前方,面色晦暗地道:“看來夜天逸不止打南疆的主意,還要打南樑的主意。目的可以說是爲了幫助秦丞相奪南疆,而實行圍魏救趙的兵法,因爲南樑比鄰南疆,他不想讓南樑救近幫助南疆,那麼只有先製造南樑的禍亂,一舉拿下南疆。”
“嗯,很有可能是這樣!”玉青晴點頭。
“若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說夜天逸在南疆已經傾注了大量兵力?此回不將南疆拿下,勢必不罷休了!”雲淺月沉聲道。
“秦丞相是南疆嫡系,有正宗的南疆血統。這已經能站住一腳,第二若是再有足夠的兵力,那麼如今面臨南疆王大限,葉公主和寒兒被諸事紛擾,薄弱的話,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了。”玉青晴道。
雲淺月忽然勒住馬繮,當即做了一個決定,對玉青晴道:“娘,你我在這裡分開吧!您去南樑救舅舅,憑藉您的醫術,舅舅應該無事,我去了也幫不上大忙。我去南疆幫助葉倩和雲暮寒,不管葉倩那個女人如何不好,但云暮寒總歸是我的表哥,是舅舅的兒子,我不能知道他有事兒而不管。”
玉青晴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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