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響徹整個京城,震天動地。
雲淺月得意地對容景挑了挑眉,須臾,飛身而起,飄飄然落在了他身邊。
她剛落下,容景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將她輕輕一拽,攬進了懷裡,也不顧下面的萬千人海,俯下頭,吻上了她的脣。
這是第一次,容景當着人的面吻雲淺月,且無所顧忌。
雲淺月臉一紅,剛要伸手推開他,他已經輕柔一吻在她脣上流連而過便放開了她,下面的衆人幾乎未曾看到,他便帶着雲淺月消失在了高樓上。
“走得到快!”羅玉哼了一聲。
洛瑤看了羅玉一眼,將寶劍收入銷中,對她道:“還不帶我回客棧!”
“還回什麼客棧?我們去住雲王府。”羅玉一把拉住她,足尖輕點,兩人衣袂迎風飄起,從衆人頭上掠過,離開了被圍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去雲王府?”洛瑤的聲音從風裡傳出。
“是啊!華王叔和姑姑的家嘛,就是我們的家,自然要去住了。”羅玉道。
“可是如今華王叔和姑姑畢竟不在京城,我們去雲王府,會不會給雲王府添亂?雲老王爺畢竟年紀大了,據說這些日子身體也不好。”洛瑤低聲道。
“怕什麼?雲淺月贏了你的婚約,還不補償點兒?我們就去雲王府白吃白喝,誰又能說出什麼來?”羅玉立即道:“雲老王爺身體不好是被雲淺月氣的,我們去找他嘮嘮嗑,沒準他就身體精神了。”
“萬一攝政王知道我們的關係就不好了。”洛瑤覺得不妥。
“知道怕什麼?我看容景和雲淺月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就該讓他們忙忙。”羅玉微哼。
“他們那裡舒服?剛剛攝政王也來了!她喜歡雲淺月,如今我解除了和景世子的婚約,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洛瑤搖搖頭。
“那也是他們的事兒,我們理他們做什麼?這些時日風餐露宿的,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我不管,我就要住進雲王府去。”羅玉道:“你要不去,我將你自己扔去客棧!”
洛瑤見她一心想住去雲王府,不再反對,“算了,那就住雲王府吧!”
二人的身影向雲王府而去。
街道上的衆人見容景和雲淺月離開,洛瑤也轉眼間不見了,紛紛散了開去。雖然再不聞歡呼聲,但依然可以聽到熱熱鬧鬧的談論聲。
洛瑤公主在天聖經此之事名聲大震,人人頌揚,不止有傾國傾城貌,也有高絕劍術。
百姓們散開後,街道一處背靜角落裡的馬車依然停駐不動,天色徹底黑下來,才緩緩向攝政王府行去。另外一處北街一輛馬車也離開,向德親王府而去。
容景帶着雲淺月施展輕功,不出片刻便回到了榮王府。
紫竹院內,燈火通明。
容景飄身落在院中,拉着雲淺月向屋裡走去,珠簾挑開,便聞到一股飯菜飄香,雲淺月肚子咕嚕叫了一聲,立即撤出被容景握着的手,跑到桌前,伸手抓起個雞腿向嘴裡塞去。
容景含笑看了她一眼,挑眉,“這麼餓?”
雲淺月狼吞虎嚥,一邊唔噥道:“讓你論劍一日你試試?”
“她沒有內力,你有內力,爲何沒用?你稍微動些內力,就可以將她打個落花流水,顧念她是玉子書的妹妹?”容景挑眉,“何時你這麼心慈手軟了?不是說她若跟你搶男人,三尺青鋒定然殺她個片甲不留嗎?”
雲淺月吃了一個雞腿,勉強給叫囂的胃墊了下底,她清了清嗓子,學着洛瑤的聲音道:“我是東海國大公主,這個婚約我從出生之日起就揹負着,與她有何干系?我揹負婚約那會兒她還沒出生呢!聽說榮王府歷代男子都才華冠蓋,我爲了配上榮王府的男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劍術武藝,無一不學。人人都當我是天性使然,爭強好勝,但是又有幾人知道我是爲了配上將來的婚約而日日辛苦做課業?甚至連治國謀略都要學。尤其是當十年前聽說他被封爲天聖第一奇才,我更是日夜苦讀。我十七年來,都是這一個信念,就是想有朝一日嫁來天聖,不被他看不起,作爲配上他的女人。如今我辛苦付出了十七年,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錯,可是誰來成全我?”
容景眸光閃過一絲訝異。
雲淺月繼續學着洛瑤的聲音道:“無論我喜不喜歡景世子,今日都要與你論劍。就算你是我妹妹,這一紙婚約你要的話,也要正大光明地憑本事從我手中來拿!勝不了我手中的青鋒劍,沒本事拿的話,我即便不嫁他,也說明你不及我能配得上他。即便將來你們大婚,也是我相讓的,不是你憑本事得的,不想被我笑你無能,就放馬過來。”
容景失笑,“這不像是一國公主,到像是個馳騁沙場的將軍說的話!”
雲淺月白了容景一眼,語氣換回自己的,有些陰陽怪氣,“容公子,你們榮王府的男人多能耐啊,讓人家從小就念着,唸了十七年,將人家生生打造成了天下第一才女,連治國之策都不放過,你說我如何還能下得去手?不憑真本事贏了她的話,就是折辱了她,本小姐心地純善,尊禮遵義,哪裡是那等小人之人,自然要君子之戰,讓她心悅誠服!”
容景好笑,伸手抱住她嬌軟的身子,笑意深深,“君子之戰嗎?那是誰謊稱睿太子來了亂她心智?”
“有人還喊景世子來了呢!我都沒分心!”雲淺月道。
“這麼說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及睿太子在洛瑤公主心中的地位了?”容景挑眉。
雲淺月翻個白眼,“那是本小姐定力高,跟地位有什麼關係!”
容景滿意這個答案,將頭枕在雲淺月的消瘦的肩膀上,柔聲道:“如今我的婚約解除了,就剩下你了。”
雲淺月想起夜天逸手中她孃的那把蕭,她本來心中歡喜頓時退了去,煩悶地道:“你的婚約我負責解除了,這個你來負責。”
容景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推開他,繼續大口吃飯。這一日消耗的體力可想而知,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這幾日養回來幾斤肉又因爲這一日給丟了去。
容景看着她狼吞虎嚥,目光溫柔,玉顏如畫。
半響,雲淺月受不了地看着他,“你不吃?總是看着我做什麼?”
“你好看!”容景如玉的手支這頭,聲音溫柔如春風。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吹了一天冷風,頭髮一團凌亂,臉未洗,衣服被劍劃了好幾道口子沒換,腮幫子被東西塞得鼓鼓的,哪裡好看了?不再理他,繼續吃。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放下筷子,將身子靠在容景身上,長嘆道:“總算解決了一樁心事兒。你這個婚約讓我實在不舒服。”
“比起我的婚約來,你和夜天逸的十年才讓我不舒服。”容景幽幽地道。
雲淺月咳了一聲,覺得實在不適合說這個話題,縮了縮脖子,立即住了口。
“洛瑤公主這樣的女子也是當世少見了!有筋骨體魄,隱忍堅韌,心胸大氣,且聰明機智。”容景慢慢地道:“不知道睿太子是否有此福氣!”
雲淺月皺眉,“本來我覺得夜輕暖如此喜歡哥哥,若是哥哥真也喜歡她的話,我可以接受。可是今日見到了不一樣的洛瑤,我忽然覺得,她最適合哥哥。她在南樑似乎也住有一兩個月吧?不知道哥哥發現了她身上的優點沒有?”
“你的哥哥可是一隻狐狸!那麼長十日,焉能發現不了?”容景笑着道。
“難道你就不是一隻狐狸?”雲淺月仰着臉看着他。
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低頭看着雲淺月,眸光灼灼,柔聲道:“你吃飽了吧?是否可以做些什麼?”
“洗澡?我身上都是汗!”雲淺月木着一張臉道。
容景眼中的顏色褪去,伸手揉揉額頭,鬆開她,似乎有些抑鬱,“去吧!”
雲淺月起身走向暗室,打開門,向溫泉池走去,房門在她身後無聲關上。
容景收回視線,目光看向窗外,紫竹院西南角那一株桃花微露花苞,隱隱有綻開之勢。他輕輕呢喃,“春年的時候該開了吧!應該開了。”
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從暗室出來,只見容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目光很是專注。她走過來,順着他視線看去,就見到那株桃花,她瞪了他一眼,“日日都要看一會兒,我都懷疑那株桃花是你的情人了!”
容景收回視線輕笑,“它不是情人,是我的願望。”
雲淺月眨眨眼睛,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容公子,跟我說說,你什麼願望?”
容景伸手,將她身子抱在懷裡,低頭含住她脣瓣,柔聲道:“我的願望……桃花開滿紫竹院。”
雲淺月一把推開他,“那怎麼行?我剪不過來!”
“不用你剪,到時候我來剪。”容景懶腰抱起她,向大牀上走去。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裡伸了個懶腰,低聲道:“其實今日是應該做些什麼慶祝的,但我沒力氣,算了吧!”
容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放在牀上,自己也躺了下來。
雲淺月身子沾到被褥,睏意襲來,往容景的懷裡鑽了鑽,便睡了過去。容景抱緊她,眸中的溫柔似乎要溢出來。
紫竹院靜靜,清風吹着和美的音符,迎合着天邊的月光,如天籟之音。
青影的聲音忽然從窗外響起,“世子!”
容景“嗯”了一聲。
青影稟告,“據說錢門主三年前用暗器殺了皇室的隱衛,今日查出來,被攝政王的人扣起來了,如今在來京的路上。”
容景眸光眯了眯,臉上的暖意退去,聲音微涼,“怕不是因爲三年前他用暗器殺了皇室隱衛,而是因爲靈臺寺那十二尊金佛像,錢焰是之情之人。”
“那怎麼辦?屬下救他還是……”青影話說一半。
“若他是有備而爲的話,從夜天逸的手裡救不回活人。”容景淡淡道:“死殺吧!”
“是!”青影退了下去。
不多時,絃歌聲音在外響起,“世子!”
容景出手點了雲淺月的睡穴,應了一聲,“嗯!”
“宮中傳來消息,太后娘娘似乎不好,見了血,攝政王已經命文萊出了宮,如今在來榮王府的路上。”絃歌道。
容景眸光再次眯了眯,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外面道:“去截住他,讓其轉告攝政王,太后是皇家的太后,攝政王的母后,天子的母后,攝政王醫術高絕,實在用不到別人施救太后,有他在,太后就能安然無恙。”
“是!”絃歌應聲,須臾,猶豫了一下又道:“世子,萬一太后有事兒,淺月小姐不能見她一面的話……”
“她不會有事兒,只是有人不想我今夜好而已。”容景聲音溫涼。
絃歌了悟,點點頭,退了下去。
容景揮手熄了燈,閉上眼睛。
之後,每隔一個時辰便傳進來一則消息,似乎今夜的事情尤其多,且各個事情都棘手。而容景輕描淡寫地隨口便處理了。
直到天明,才消停下來。
雲淺月卻是一夜好睡,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偏頭,身邊已經沒了容景的身影。她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對外面喊,“青裳!”
“淺月小姐,您醒啦?”青裳應聲進來,含笑詢問。
雲淺月“嗯”了一聲,問道:“你家世子早朝去了?”話落,她“唔”了一聲,“昨日真是累壞了,睡了一覺下來,怎麼身子還這麼僵?”
青裳連忙走過來牀前,伸手幫她揉按肩膀,笑着道:“昨日這裡的隱衛一直出沒稟告事情,世子怕吵到您,便給您點了穴道。走時吩咐奴婢在您醒來之後給你疏鬆一下筋骨,您就好了。”
雲淺月挑眉,“這樣?你家世子出了什麼事情?”
青裳搖搖頭,低聲道:“不是世子出了事情,而是攝政王昨夜找了許多錯處,世子應付了一夜。”
雲淺月皺眉,瞭然道:“昨日他心裡不快了!”
青裳不再多話。昨日洛瑤公主和淺月小姐論劍,攝政王午時就出現在了那裡,一日等到人都散去纔回府。他對淺月小姐執着,昨夜心裡定然不快。
“夜家的男人骨子裡都帶有侵略性和掠奪性,本來以前我以爲夜天逸會好一些,可是發現他更甚,以爲夜輕染會是那個例外,可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所作所爲,讓我也覺得我竟也錯了。”雲淺月嘆息了一聲。
“您有世子在呢,不必如此憂心,世子定然不會讓外人對您得逞的。”青裳寬慰道。
雲淺月笑了一下,面色柔暖下來,“是啊,我有容景呢,有他便能撐起一片藍天。”
青裳笑着點頭,幫雲淺月放鬆筋骨。片刻後,侍候她穿衣,“世子說您若是不累的話,可以回雲王府一趟。昨日洛瑤公主和紫蘿公主住進了雲王府,雲老王爺爲她們擺了宴席。”
雲淺月眨眨眼睛,笑道:“她們倒是不客氣!”
“據從雲王府傳來消息,雲老王爺很喜歡她們。”青裳笑道。
“糟老頭子!”雲淺月憤了一句,笑道:“我也想爺爺了,今日就回府看看他吧!他身子骨不好,不知道還能活幾日,多看一眼是一眼。否則等他眼睛一閉,我估計該後悔沒多陪他了。”
青裳點頭,“奴婢去吩咐給您備車?”
雲淺月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回去!”話落,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起來,待青裳給她穿戴妥當,她簡單坐在桌前吃了兩口飯菜就向外走去。
一路施展輕功回到雲王府。
雲淺月飄身落在雲老王爺的院子,便聽到屋裡面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羅玉熟悉的笑聲尤其大,雲老王爺的笑聲洪亮,顯然歡喜,洛瑤的笑聲聽起來也極爲歡快。她推開門,走進了屋。
果然,屋中有不少人,雲老王爺、七公主、洛瑤、紫蘿、還有云孟。一個個笑得跟臉開了花一般。見她回來,都愣了一下。
雲老王爺手中的柺杖照着雲淺月砸了過來,早先的笑臉變成了怒臉,“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長在榮王府?忘了你還是雲王府的人!”
雲淺月伸手輕輕接過柺杖,對雲老王爺惱怒的臉翻了個白眼,“每次來你這裡都對着你這張憤怒的老臉,我是你孫女,跟你仇人似的。打人還這麼有勁,看來你一時半會兒斷不了氣。”
“你還知道你是我孫女?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你的面,有你這樣做孫女的?”雲老王爺大怒,似乎就要拎起手邊的茶杯砸過來。
七公主一驚,連忙捂住茶杯。
“沒有我這個做孫女的,難道就有你這樣做爺爺的?我來一回你打一回。是不是讓我永遠不回來你纔開心?”雲淺月瞪了他一眼,將柺杖扔給他,“我走行了吧?誰願意看你的老臉!難看死了。”
話落,她轉身就走。
“你給我回來!”雲老王爺立即大喊。
雲淺月當沒聽見,繼續向外走去。
“你回來,我剛剛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梅花糕。”雲老王爺口氣軟了下來。
雲淺月哼了一聲,“誰稀罕,在榮王府我日日吃,都吃膩了!”
雲老王爺剛要大怒,見她依然腳步不停,頭也不回,連忙又道:“還有芙蓉糕。這個秘方可是咱們府獨一份,你多少日子沒吃了?難道就不想?”
雲淺月腳步頓住,憋着笑迴轉頭,“看在芙蓉糕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在你這裡坐一會兒吧!”話落,她轉身走了回來。
雲老王爺又罵了雲淺月一句,任她坐在了他身邊。
七公主好笑地對雲淺月道:“爺爺日日都要罵你幾句,其實心裡是想你,卻不說想,偏偏罵你,連你哥哥前兩日都說爺爺是想妹妹了。”
雲淺月伸手揪雲老王爺鬍子,憤道:“死老頭,想我就說想,罵我做什麼!”
“死丫頭,大不孝!”雲老王爺挖了雲淺月一眼,“讓洛瑤公主和羅公子看笑話!”
雲淺月見洛瑤氣色極好,一身長裙,盈盈多姿,羅玉依然少年打扮,錦袍玉帶,她對二人挑了挑眉,笑道:“你們倒是會找地方!”
“那當然!”羅玉得意地挑眉。
洛瑤笑了笑,沒說話。
“嫂嫂,最近你身體如何?”雲淺月伸手握住了七公主的脈搏。
七公主笑着點頭,“就是害喜得厲害,其餘的到無礙。”
雲淺月摸她的脈象穩定,的確是無礙,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雲老王爺道:“臭丫頭,在榮王府住了這麼些日子,你可是有了什麼出息出來?有沒有喜?”
雲淺月瞪眼,“爲老不尊,你也真問得出口?”
“景小子沒碰你?他也及冠了,你也及笄了,他是不是身子骨不行?”雲老王爺又道。
雲淺月臉頓時黑了,磨牙道:“他身體好得很,有你這樣的爺爺嗎?不怕被人笑話!”
雲老王爺見洛瑤、羅玉、七公主都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連雲孟的老臉都紅了,他咳了一聲,“我還沒幾日好活頭,這不是想看看曾孫子嘛!”
“就算我有了也是曾外孫!”雲淺月提醒他,“你還是指着看嫂嫂肚子裡的吧!這個纔是你的曾孫子。”
“曾外孫就曾外孫。”雲老王爺不在乎地道:“這個曾孫子生出來我自然喜歡,可是我就想看看你和景小子一個黑心的,一個讓人不省心的,一起生出來個什麼東西。”
雲淺月的臉徹底黑了,孩子能用東西來說嗎?
羅玉哈哈大笑起來,“妙哉!我也想看看!”
雲淺月惡狠狠挖了一眼羅玉,“不想我將你扔出去,就閉嘴!”
羅玉見雲淺月惡狠狠的神色,似乎她再笑,她真會將她扔出去,張大的嘴硬是將笑給憋了回去。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轉移話題,“聽說昨日你姑姑在宮中身體不適,你可去看了?”
雲淺月一怔,搖搖頭,“沒有,我睡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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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老王爺看了她一眼,“大約是景小子沒吵你!昨日據說宮裡你姑姑身子鬧得厲害,見了紅。幸好今日穩住了。”
“穩住了就好!”雲淺月從知道昨日容景忙了一夜,對於宮中的事情也能猜出幾分,淡淡道:“上次我要硬闖進去,姑姑攔下了我,不想見我。她如今是天子母后,不再是雲王府的女兒,爺爺還是少操些心吧!這麼些年來,姑姑在宮中一直穩住中宮之位,如今又晉升太后,雲王府在明裡背裡助了她多少?可是功不可沒。她若是隻記得自己是天子母后,而不記得自己是雲王府的女兒,我看以後她的事情雲王府也沒必要再理會了。”
雲老王爺“嗯”了一聲,冷哼道:“夜家的種,要他做什麼?以後她的事情,是不必理會了。”
雲淺月點點頭,室內的氣氛有些沉重,這時玉鐲端了芙蓉糕走進來,她便轉移別的話題,問道她剛來時都在笑什麼?羅玉講了說起她在八荒山佔山爲王的事情,雲淺月想起那幫山匪的憨實也忍俊不禁。
一時間,屋中的氣氛再次恢復和樂。
在雲老王爺處坐了半響,雲老王爺說都陪着他一個老頭子做什麼?將幾人趕了出來。七公主因爲有身子的人了,便回房去休息了,羅玉和洛瑤跟着雲淺月向她的淺月閣走去。
回到淺月閣,凌蓮和伊雪立即迎了出來,遞給她一個紙條,說道:“小姐回來得正好,剛剛王爺傳回了消息,她正準備送去榮王府,就知道她回府了。”
雲淺月伸手接過紙條,只見果然是雲王爺的來信,看罷後,忽然笑了,對洛瑤道:“有一件好事兒,你想不想知道?”
洛瑤臉一紅,看出雲淺月眼中的揶揄,但她還是問道,“什麼好事兒?”
“父王昨日到了南樑了,與南樑提了孝親王府想議親之事,南樑那個風流太子沒答應德親王府的婚事兒!對你來說,這是不是好事兒?”雲淺月笑看着她。
洛瑤的臉染上紅霞,一雙眸子亮了亮,如明珠一般,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光彩頃刻間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奪目。
雲淺月嘆了一聲,想着南凌睿那個臭人,將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的心給收服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羅玉哼了一聲,“還算他眼光好!否則的話,東海多少好男兒等着娶姐姐呢!不差他一個。”
“如今你知道叫姐姐了!這麼些年也沒聽見你叫過幾聲。”洛瑤笑看着羅玉。
羅玉輕聲一聲,“這些年是我誤會你了,以爲你就願意做那個木頭打造的人,最是令人討厭,如今看起來還不錯。我們一母所生,你自然是我的姐姐!”
洛瑤瞪了她一眼,“你以爲我願意做木頭人?”話落,她看了雲淺月一眼,笑着道:“景世子雖好,但不是我的良緣,但我也不後悔我這些年所學。人生還如此長,我的所學,總有用處。”
雲淺月笑着點頭,剛要說話,凌蓮在外面道:“小姐,德親王府的小郡主來了,似乎是哭着來的,知道您回了雲王府,便找來了,要見您。”
雲淺月想着既然她剛剛得到了雲王爺的消息,那麼雲王爺大約也照樣給德親王府傳回了一份消息,夜輕暖知道南凌睿不娶她,大約受不住了,她對外面道:“知道了,你告訴夜小郡主,就說她的事情我也給她拿不出注意,讓她回府靜靜吧!這樣的結果未嘗不可,暖城纔是她該去的地方。”
“是!”凌蓮立即走了出去。
“那個風流太子不娶她,她哭什麼?”羅玉奇怪地問。
洛瑤何等心思聰明,自然明白了這中間怕是有什麼關聯,她看着雲淺月問,“德親王府的小郡主喜歡南凌睿?”
雲淺月點頭,“嗯,喜歡。”話落,將夜輕暖和南凌睿在暖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羅玉騰地站起來,怒道:“這個南凌睿,招惹了這個招惹那個!簡直可惡!姐,你別喜歡他了,還說不風流,你還護着他,你看看,連隨身的木劍都給了人了。”
洛瑤眉頭蹙起,倒是鎮定,“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他若是真有心,這五年來不可能不去暖城找她,如今他又拒了她的婚,一把木劍也不能說明什麼。”話落,她道:“而且我在南樑太子府時聽說他當年送給葉公主一把木劍,那木劍本是一對,不明白爲何在五年前將另一隻給了夜輕暖。”
“還用如何明白?再明白不過,木劍是他的定情信物,他那時候喜歡葉倩,所以送了她,後來葉倩讓他傷了心,他又喜歡上了夜輕暖,又將另一把送了夜輕暖。風流、花心、爛蘿蔔。”羅玉氣憤地,姐也不喊了,直呼其名,“洛瑤,你有沒有腦子?你學那些東西都喂狗了是不是?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那個風流太子……”
“住口!”洛瑤打斷紫蘿的話,板起臉色,訓斥道:“事情如何還未可知,不可侮辱人名聲,姑姑和華叔叔是如何教導你的?讓你凡事去僞存真!即便他喜歡夜小郡主又如何?世間多少男人將不喜歡的女人娶進門,不聞不問坑了人一輩子,他至少未曾將誰娶進門不喜歡去坑了誰。那藍家主的事情也是,他快刀斬亂麻,沒毀了藍家主一輩子,若是他沒好心的話,將人娶回去,再棄了,又能如何?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男人的天下,他能如此,已經難得了。”
羅玉被反駁得沒了話說,哼了一聲,不滿地道:“反正你就是一根筋,從小就是,認準了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得了你,如今你一根筋地喜歡上了他,我們誰說什麼也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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