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金殿,夜天賜是天子之尊,自然要上座。
雲淺月抱着夜天賜看向容景,容景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她抱着夜天賜坐在了首座。這一張龍椅自古以來未曾坐過女子,她算是開了天聖史志第一先河。
下首的座位是攝政王和輔政丞相。
再下首是孝親王、德親王、雲離代表的雲王府,夜輕染身爲大將軍也坐於前排。之後便是容楓、冷邵卓、蒼亭、沈昭等人。再後面是皇子公主和朝中的一衆大臣極其家眷。
文萊宣佈宴席開始,衆人紛紛起身,說着恭賀皇上千秋萬載,萬壽無疆的話。
一番應景之後,雲淺月代替天子擺擺手,衆人落座。
文萊一揮手,歌舞助興,舞姬們都身着素雅衣裙,輕紗薄薄,腰肢曼妙。轉眼間將大殿便詮釋得歌舞昇平。
須臾之後,大殿內衆人也漸漸放開,進入氣氛。
這個夜宴沒刻意地安排節目,似乎單純的一場晚宴而已。滿朝文武極其家眷,齊聚一堂。三三兩兩的貴婦臨近的都相互說私話,關係較好的大臣們推杯換盞。
雖然先皇大限不足白日,新皇出生不滿十日,但一切如往常,不過那把椅子上換了個坐着的人而已,絲毫不影響羣臣的氛圍。
宴席進行了三分之一,外面響起一聲高喊,“報!”
這一聲比較急,比較快,尾音還有些喘,說明來人跑得很急。
羣臣齊齊停止了說笑和動作,紛紛看向門口。
“報!”外面的來人又高喊了一聲。
夜天逸掃了衆人一眼,對外面沉聲道:“宣!”
外面那人闖進來,正是東城城守,四十多歲,他譜一進來,便跪在地上,急促地稟告道:“秉攝政王,秉景世子,東海……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來了!”
羣臣齊齊一怔。
夜天逸也是一怔,眸光微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來了!千真萬確,小臣不敢虛報。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手裡拿着東海國的皇上印信和玉太子的親筆手書。如今正在東城門外。”那人立即道。
夜天逸看向夜輕染。
夜輕染蹙眉,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到!”那人連忙回話。
“爲何一直未曾得到東海國長公主和二皇子要來的消息?”夜輕染又問。
那人搖頭,“是剛剛來,小臣也不知……”
夜輕染眉頭蹙緊,向夜輕暖的座位瞟了一眼,夜輕暖微微搖了搖頭。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看向容景,“你可知道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來?”
容景搖頭,“不知!”
“你不知?”夜輕染挑眉。
“染小王爺,我不一定什麼都知道。”容景語氣淡淡,聲音清淡,“這事兒竟是稀奇了!如今這日子口,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怎麼突然來了?這些日子以來,攝政王下令封鎖各個城門,大雪下了五日,別說城門,連山路都封了。不止人無法行動,飛鳥也難行,書信也無法通傳。這是事實,攝政王和染小王爺應該比誰都清楚纔是。”
夜輕染沒了話,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面色微沉,“你確定是東海國長公主和二皇子?拿着東海國皇上和玉太子的手書?不是作假?”
那人搖搖頭,“小臣不敢欺瞞,不是作假,小臣雖然人微,但是守城二十多年,各國來賀使者過城門,小臣每次都會檢查印信和手書,小臣對這個很清楚。一眼就能辨別真僞。”
夜天逸不再詢問,微微沉吟。
羣臣面面相耽,如今是大年夜,全天下人都在過年,不明白這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怎麼就突然來了天聖。而且據說東海國的長公主是如今東海王的胞妹,是東海國第一美人,雖然盛傳她的容貌,但卻沒有一副畫像傳出。得知她下嫁給了東海國的華王之外,其餘的,對於這位長公主,世人一無所知。
“這位東海國的長公主其貌如何?”德親王見夜天逸不開口,出聲詢問。
那人立即回道:“貌美天仙。”
德親王挑眉,“比之東海國的洛瑤公主如何?”
“比洛瑤公主看來稍長一些。這個……屬小的眼拙,小的看到東海皇上印信和玉太子手書印章後,一時急迫來稟告,沒仔細打量……”那人似乎不知該如何形容,連忙恕罪。
“攝政王,這東海國的長公主據說一直深居皇宮,後來深居華王府。如今突然來到,而且又是這個時候,怕是來者不善。”德親王看向夜天逸道。
“是啊,這東海國的長公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而且一直未曾聽聞她的事蹟,據說是個身體孱弱的病公主,當年本來要來天聖找榮王府履行婚約,但後來因爲久病之體,便也作罷,後來嫁給了東海國的布衣卿相華王。和東海國的病華王正是般配。她和東海國的二皇子如今突然來到,必有所謀。”孝親王也立即道。
“病秧子?”夜輕染輕哼一聲,“別忘了攝政王下令封鎖城門,兩日前纔開禁。大雪下了整整五日夜,大雪過後,雪高數尺,道路不通,寸步難行,而他們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天聖城門。誰還敢拿她當病秧子看待?一般人能如此出乎意料地來到天聖?從天而降不成?”
“如大雪封山的情況下來到天聖,的確不能小視。據說東海國二皇子風流比之南樑新帝當太子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德親王又道。
“景世子,你猜猜,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如今來天聖,意欲何爲?”夜天逸沉吟片刻,看向容景。
“景猜不出來。”容景搖頭。
“當初東海國的玉太子在京期間,一直住在榮王府,景世子和玉太子相交甚好。如今長公主不止拿着玉太子的手書也拿着東海皇上的印信前來,你猜不出來嗎?”夜天逸盯着容景的眼睛。
容景眸光平靜無波,“景與玉太子不過是些私交而已,既然東海國長公主和二皇子拿着東海王的手書,大抵是國事吧!國事兒和私交如何能混爲一談?”
“既然如此,景世子天賦異稟,機智才華過人,猜一猜這二人來此的目的。”夜天逸緊追不放。
“據說數日前洛瑤公主和紫蘿公主回國,紫蘿公主,也就是跟隨在洛瑤公主身邊做少年裝扮的羅玉,在半途中失去了蹤跡。二人大抵是爲了此事而來吧!”容景慢慢吐出一句話。
羣臣齊齊驚了一下。羅玉是東海紫蘿公主的消息好多人都是此時才知道。而且紫蘿公主失蹤的消息也是第一次聽聞。失蹤個公主,這可是一件大事兒。
衆人的想法由猜測二人爲何突然到來,一下子轉移到了對此事的肯定上。
夜天逸沒從容景眼中看出任何訊息,轉向雲淺月,“月兒,你說此事當該如何處理?”
雲淺月淡淡地道:“人家拿着東海國皇帝的印信,攝政王應該比我知道吧!”
夜天逸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沒從雲淺月眼中看出什麼情緒,收回視線,沒說話。
“攝政王,先將人請進來吧!無論如何,總不能將人在城門口晾着。天聖怏怏大國,禮儀之邦。東海國國富兵強,富饒肥沃,雖然這長公主和二皇子不明目的突然前來。但也不可馬虎疏待。”德親王建議道。
“不錯,先將人請進來。”孝親王也符合。
羣臣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夜天逸沉默片刻,對夜輕染道:“染小王爺,你親自去城門迎接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
“是!”夜輕染站起身,擡步向外走去。
跪在大殿門口的那名守城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夜輕染身後,出了大殿。
夜輕染一走,羣臣靜了片刻,便紛紛猜測,竊竊私語起來。主要是討論這東海國的紫蘿公主是在天聖的國土失蹤的,還是在東海的境地失蹤的。若是在天聖的國土失蹤的,東海怕是來者不善,若是在東海的境地失蹤的,但她是從天聖離開的,天聖也不能袖手旁觀,一樣有干係,總之人人都認爲,這個時候東海國的長公主和二皇子來,都不是什麼令人輕鬆的事情。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由早先的推杯換盞喜慶祥和,變成如今的凝重擔憂。
夜天賜抓住雲淺月的手要往嘴裡送,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撤出手,吩咐文萊去端米湯。文萊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去端米湯,米湯端來,雲淺月喂夜天賜吃,不理會衆人。
夜天逸看着雲淺月喂夜天賜,沒說話。
容景慢慢品着茶,亦是未言聲。
半個時辰後,大殿外傳來一聲高喊,“東海國長公主到!東海國二皇子到!”
羣臣都停止了交談,向外看去。
夜天賜吃飽喝足,也睜着小眼睛從雲淺月懷裡歪着頭看向大殿門口。
夜輕染一臉神情莫測地當先走了進來,後來跟着玉青晴和南凌睿幻容的玉子夕。
德親王看到夜輕染身後的人,驚得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孝親王“啊”了一聲,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夜天逸同樣一驚,身子定在玉青晴身上,一動不動。不少朝中年老的大臣,都驚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玉青晴。
當年榮王妃何等的傾城風華,她第一次出現在京城,京城的少年公子紛紛被她迷倒。但她沒待幾日,便離開了京城,杳無蹤跡。當年的先皇身爲太子,大肆查找她的下落,卻是不知所蹤。後來她幾個月後突然出現在京城,那時候已經和雲王三拜了天地。先皇大怒,要降罪雲王,雲王妃願意夫死婦隨,先皇水袖而去,這一樁婚約便自此定了下來。碎了京城多少男人的心。
如今二十年後,雲王妃再次出現在這裡,本來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出現,人人都如見鬼了一般地看着她,幾乎所有人都懷疑眼花了,不敢置信。
德親王首先喃喃地道:“這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孝親王一驚附和成了習慣,同時喃喃地道。
朝中的大臣們也覺得不可能,有不少人眼睛一眨不眨,只見那女子一身素淺綾羅,步履端莊,尤其是那一張容貌,三分柔美,七分婉約,不同於洛瑤公主和當初的秦玉凝的那種溫婉,而是真正從骨子裡的溫婉,眉眼間的神色,以及她舉手投足,無可比擬的風華,任誰見過她一面,也不會看錯。她就是當年的雲王妃無疑。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雲淺月看着玉青晴,想着容景說得不錯。這個女人只要出現,任誰也不會將她錯認。只看衆人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心裡笑了笑,面上也立即做出和衆人一樣的驚異神色,甚至更甚,只見她騰地站起身,抱着夜天賜下了玉階,奔着玉青晴迎了過去,不敢置信地輕聲問,“娘?是你?”
夜輕染走在最前面,見雲淺月疾步來到,他停住腳步,目光復雜地看着她。
雲淺月不理會夜輕染,直直地盯着玉青晴,似乎生怕她突然走掉一般。
“月兒嗎?這許多年不見,我的女兒竟然這麼大了!”玉青晴溫柔一笑,伸手摸了摸雲淺月的頭,愛憐之情溢於言表,“是,我是娘。”
雲淺月手一顫,不由自主鬆了,夜天賜順着她的手向地上掉去,她仿若未覺。
夜輕染一驚,連忙伸手接住夜天賜,夜天賜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響徹整個金殿,驚醒了猶在不敢置信中的衆人。衆人定了定神,見雲王妃好好地站在那裡,這才肯定,真的不是眼花,這個人就是雲王妃無疑,死了十幾年的雲王妃。
“你怎麼……怎麼……你不是……死了嗎?”雲淺月語無倫次。
玉青晴掃了一眼大殿中的衆人,似乎對雲淺月解釋,也似乎對衆人解釋,輕嘆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
一句話,這樣莫可奈何的語氣,帶出了這十年不爲人知的心酸和無奈。
雖然戲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雲淺月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涓涌而出。
“別哭了,讓這裡面的人都見笑了。”玉青晴拍拍雲淺月的肩膀,眼圈也微紅,似乎要溢出累,又強自忍了回去。
雲淺月仿若不聞,上前一步,抱住玉青晴,哭了個稀里嘩啦。似乎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和淚水,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都一次性的傾瀉而出。
玉青晴不曾見過雲淺月這個模樣,一時間被挑起了她這些年將她扔下的無奈,強自忍着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也抱住雲淺月。
南凌睿愣了愣,看着二人,眼眶紅了紅,但他很好地忍住,心裡暗罵,演個戲而已,倒是給這母女二人找到了個機會。上次在天雪山有他攪局,她們沒哭起來,如今終於爆發了。
一時間大殿衆人都看着二人抱着哭,有不少夫人小姐都紛紛被感染,掏出了手帕抹起了眼淚。德親王妃想到夜輕暖這麼些年不再身邊,一時間也是淚如泉涌。
羣臣互相對看,都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等狀況。
夜天逸過了許久,才定下了心神,眸光隱晦地看着玉青晴和雲淺月,似乎想到了什麼,薄脣緊緊抿起,袖中的手攥了攥。
“這……雲王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德親王見這樣讓他們哭下去不是法子,好好的春年夜宴變成了哭宴了,不吉利,連忙出聲阻止。
“德親王,好久不見!”玉青晴抹了抹眼淚,推開雲淺月,對德親王開口,依然端莊優雅。
“好……好久不見……”德親王連忙回話。
玉青晴一笑,溫聲道:“衆位好久不見,每個人的丰儀依然不減當年,孝親王也是老當益壯,一幫孩子們也長大了,一個個如此出衆。”
“雲……雲王妃過獎了,雲王妃纔是不減當年。”孝親王也連忙道。
“我本來是東海國的長公主,東海如今皇上之妹。此事說來話長。如今我再回天聖國土,已經物是人非,當年的先皇也已經故去,我是聽說小姑崩天,特意回來送一程,沒想到路途耽擱了,如今才進京,打擾了衆位大年夜的興致了。”玉青晴解釋來由。
衆人這才恍然想起,當年的太后和雲王府的王妃關係甚好,姑嫂情同姊妹。
德親王和孝親王一時間沒了話,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神色鎮定,姿態優雅,他斂住心思,起身站了起來,走向玉青晴。
衆人都看向他,有聰明之人紛紛想起了關於淺月小姐和這位攝政王的婚約,如今雲王妃還活着,這個事情怕是有所轉機。一時間都無人說話,大殿剎那靜了下來。
“小逸也長大了,當初藍妃娘娘生你時難產,是我救的,小小的一團,如今都比我高了。”玉青晴看着走來的夜天逸,長者般地和藹一笑。
夜天逸腳步一頓。
“歲月不饒人啊!”玉青晴又感嘆了一聲。
“姑姑,您身體不好,切勿傷心,如今您不是來了天聖了?”南凌睿連忙安撫玉青晴。
視線一下子被從夜天逸和玉青晴身上引到了這位東海國的二皇子身上。
南凌睿觸到衆人的視線,眉梢微微揚起,美麗的眸光轉了一圈,衆人被他這一雙瀲灩的眸光一看,都覺得呼吸一窒。尤其是那些閨中小姐,都覺得目光是看在自己身上,齊齊嬌羞,卻又捨不得低下頭。
玉太子玉質蓋華,丰神俊秀,令人仰視,衆人見了他後讚歎天下間除了景世子外,竟然還有這等仙人般的人物,如今這東海國的二皇子雖然不比玉太子的容貌,但貴在有一種無與倫比的貴氣風流,這是天生而來,與生俱有的,誰也模仿不來。不由得一時間想起了關於這位東海二皇子的傳說。
據說這位二皇子曾經踏水爲一世家小姐懸空做了一首《彩蓮詩》,惹得那小姐棄了春閨願意爲奴爲婢入二皇子府侍候,二皇子含笑應允,博得美人歸,同時他的這一首詩被東海文人學子世家大儒引爲妙談;據說這位二皇子曾經爲青樓裡一歌女一夜擲了十萬金,那歌女本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一夜之間豔華東海,紅極一時;據說這位二皇子看上了一位朝中的清官,那清官同時被二皇子風流魅惑,不惜辭去大好前程,不以男兒身爲悲,甘願入住二皇子府做起了猶憐。據說……
總之這位東海二皇子的風流豔事不止傳遍了東海,也傳遍了天下。比南樑的那位新帝登基爲帝前,對天下女子所行魅惑之事不相上下,簡直是罄竹難書,兩人的風流不分高下。
自古以來,除非是聲望博弘廣大,比如容景、玉子書,這等玉質才華驚人,冠蓋滿天下的大才者,才能名揚四海,聲震九州。否則的話,這等大才者,皆不如紅粉傳言,風流豔事出名。誠如南凌睿和這個玉子夕。
一時間大殿內再次陷入靜寂,紛紛打量因他的豔事在民間流傳甚廣的東海二皇子真人。
“原來天聖的臣者,人人借目光如炬啊!”南凌睿勾脣一笑,開玩笑對道。不同於他以前自己本身的魅惑風流,而且清華瀲灩。
衆人都老臉一紅,連忙收回視線,那些小姐們也垂下頭,不敢再看他。
夜輕暖看着南凌睿,眼睛一眨不眨,一雙眸子變幻來去,不知道想些什麼。
“小逸似乎不識得我了!或者懷疑我的身份?”玉青晴見夜天逸站在她面前久久不說話,笑着從懷裡拿出印信和手書,展開,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大殿內燈火明亮,衆人自然都能看個清清楚楚。
“青姨原來是東海長公主,的確令人意外,怪不得當年父皇遍尋不到您,也查不到您的身份。”夜天逸看着玉青晴,又看了一眼雲淺月和南凌睿,清聲開口。
“當年我來天聖玩,不知爲何稀裡糊塗地嫁入了雲王府。”玉青晴笑了笑,算是解釋,“後來莫名地染上了紫草之毒,本應該死去,但被父皇派人將我救了回去,並且救活,可惜失去了記憶,不久前才醒來。一夢十幾年,如今終於醒了。”
衆人靜靜聽着,雖然對這樣的說法將信將疑,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雲王府在天聖一直以來神秘,先皇命皇室隱衛遍尋天下都沒揭開她的面紗,自然無從分辨她話中真僞。
“青姨和二皇子請上座吧!”夜天逸話落,吩咐文萊,“再加兩個座位。”
“是攝政王。”文萊連忙應聲,在上首一排席位上另設了兩個席位。
“不必了!我和子夕鞍馬勞頓,打算去雲王府休息。”玉青晴謝絕夜天逸,對他道:“本來我打算進了城之後,先去雲王府,明日再正是拜帖進宮。如今既然進了宮,就將我此來的目的告知吧!”
“青姨和二皇子既然累了,便也不急,有事情明日再說。”夜天逸道。
“我身體不好,這一路上風雪嚴寒,保不準明日就病下了,這一耽擱不知多少時日之後了。這事情從我醒來之後,一直是我的心病,早解決了,我也早安心。”玉青晴搖頭道。
夜天逸抿脣,沒說話。
“青姨,您剛剛來天聖京城,既然不參加宴席,那就帶着二皇子回雲王府也無不可。天聖好藥多的是,如何能讓您病下?我送你去雲王府。”夜輕染此時也開口,話落,不等玉青晴說話,將孩子遞給雲淺月,問道:“小丫頭,你是回府和青姨敘話?還是留在這裡?”
雲淺月抱過孩子,沒說話。
玉青晴站着不動,對夜輕染搖搖頭,笑着道:“我如今還不是太累,先將事情了了爲好。否則回雲王府後,我這心裡也不得踏實。”
“青姨,您既然來了,又有何急?”夜輕染擡步向外走去。
“文萊,你也跟着染小王爺送送長公主和二皇子去雲王府休息。”夜天逸吩咐文萊。
文萊立即應聲,規矩地上前,恭敬地對玉青晴和南凌睿道:“長公主請,二皇子請!”
玉青晴忽然一笑,對夜天逸道:“我知道小逸對月兒甚好,她相助你的事情我在東海也有所耳聞,但更多的是聽了她和景世子的事情。有一句話說得好,強求成不了姻緣。我來天聖目的有三,一是爲小姑奔喪,送她最後一程,可惜未得圓滿,我心裡深以爲自疚。二是紫蘿公主在回東海的路上失蹤,此事甚大,皇上和太子很是焦急,一定要徹查紫蘿公主下落。三嘛,就是前來解除月兒與皇室的婚約。”
夜天逸面色一變。
玉青晴看着夜天逸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道:“當年我和先皇交換了信物,訂了婚約。當初我雖然遵守祖訓,但也是有言在先。若將來有任何一方覺得婚約不妥當,有權毀去,不能因爲一紙婚約牽絆了孩子的一生,致使不幸福,先皇也同意。當時德親王、孝親王、朝中的衆位大臣不少都在場作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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