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道:“文軒,速速幫我去買齊單子上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全部買齊,不得有誤!”
辛文軒雖然到這宅子裡做總管才一天,可他是兩個月前就跟着駱清心了的,還從沒見駱清心這麼鄭重其事地說話,他立刻道:“是!”
那單子上列着長長一串名字,有藥名,有物件名,零零種種,大大小小,足在三十多種,其中有些還是不常見的。
辛文軒也是個辦事爽利的,拿到單子立刻就去辦了。
路上遇上左玉傑和左夫人,兩人忙過來見禮,駱清心微微笑着,清清脆脆地道:“舅舅,舅母!”
兩人既顯意外又覺得受寵若驚,這些天裡,駱清心待他們,的確就像待自己舅舅舅母一般,該有的禮節一點不少,而且對他們的兒子也十分照顧,前幾天說送他們兒子去天鴻書院官學,他們也就聽聽算了,沒想到駱清心說做就做,今天,他兒子就去了官學。
要知道,那可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員的子弟們才能進去的學院。
左玉傑夫妻兩人對駱清心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左玉傑夫妻回房後,駱清心又讓丫頭備好清水,她要沐浴。
兩個丫頭立刻也忙活開了。
駱清心回到書房,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腕脈,眉心微擰。
今天在淳安樓的一切,走馬燈一般在她面前來來去去,有些猜測,有些疑惑,她還沒有解清。
她需要把整個過程都回想一遍,再來分析一下。
比如說蘇淺憶的態度。
比如說侯世傑的突然到來。
比如說端木赤燁今天的冷眼旁觀,他竟沒有落井下石。
比如說那些閨秀們各自不同的態度和反應。
……
至於端木北曜,有馬車裡的那番話,他應該也能看清自己的內心,不再糾纏於她,讓她安安靜靜地以辛三小姐的身份,在這裡助原身達成心願。
其實她並不在意端木北曜是什麼態度,她身邊有什麼人在轉,她並不在意。
可是沒有辦法,原身不喜端木北曜,或者說,原身當時被萬宜芳逼嫁,雖然沒有見過端木北曜,心裡卻對他很是牴觸。
自從知道端木北曜的真實身份後,原身的意識就三不五時地跳出來。哪怕是殘存的並不完整的意識,可影響就是影響。
有時候,這樣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有的時候這樣的影響卻是致命的。
駱清心不喜歡這種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意識。
這就像一個人有兩種人格,而她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人格跟她唱反調一般,感覺很不舒服。
駱清心是個講道理的人,畢竟佔用的是人家的身體,原身既然牴觸,她就只好敬而遠之。雖然她覺得端木北曜其實影響不了她。
再說,這具身體十六歲,就算要談情說愛什麼的,也早了一些,何況她全無這方面的心思。
早點完成原身的心願,把她那意識送走,當這身體完全屬於她的時候,她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