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裡有肉眼可見的混亂,塵土飛揚,各種聲音交織。
撲通,砰,蓬蓬……
哎呀,哎唷,媽呀……
各種身體接觸的聲音。
各種扭曲變聲,或高亢悠揚,或驚懼痛楚的聲音。
這些聲音連在一聲,好像在進行一場大混戰。
大混戰是沒錯,不過,力量很懸殊。
羣毆。
駱清心一人羣毆衆獄卒和值守士兵。
所過之處,哀鴻遍野。
剛開始,駱清心的手腳協調性並不太好,以至於她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是這情形,幸好今天想起來要練練手。
這身體還要和她多磨合磨合,多打幾架應該差不多了。
等到把六十多號人全都放倒後,駱清心表示很滿意,這種回到全盛時期的感覺很好。上輩子做了二十多年的殺手,被她盯上的目標,沒有能逃過一死的,這輩子可不習慣做弱雞。
一個京兆尹大牢,裡面總共只有三十多名人犯,判了死刑的,都送去了牢獄司,裡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當然也沒有劫獄越越的風險。
獄卒加值守,六十多人着實不少了。
可今日,這些人深深覺得,六十多人真是太少了,那個小煞星一腳一個,一掌一個,一拳又一個,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放倒一個人也不用兩次出手,簡直是讓人恐怖的存在。
此刻,這讓人恐怖的存在把人全都打倒了,卻不跑,在他們身前走來走去,好像一個得勝的將軍在巡視他等待檢閱的士兵。
新上任的獄頭姓張,他更是面無人色,這才接手三天,大牢裡就出事了,這獄頭,鐵定是當不成了吧?
這麼想着,就見那小煞星笑吟吟地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張獄頭捂着肚子,弓着腰,剛纔他是被一腳踹飛的,幸好有後面的牆擋着,所以他沒有飛到天邊去,可感覺全身的骨頭都震碎了。
實在不能理解,爲什麼一個身高才五尺,長得又好像風吹能倒的小丫頭,一腳之力,這麼恐怖?
還有,她現在在自己面前停下是什麼意思?不會再來一腳吧?再來一腳,他鐵定就掛在牆上下不來了。
張獄頭很想哭,獄頭雖小,也是個官,這才當官兩天,遇到人犯越獄要丟官也就算了,難道還要丟命?
駱清心挑挑眉,笑眉笑眼地道:“你是獄頭?”
張獄頭快哭了,他可不覺得這小姑娘的笑容裡帶着善意。
一擡腳就把人踹飛的人的笑容,你敢信嗎?
他哭喪着臉道:“是,是……”
駱清心道:“知道怎麼找到京兆尹韓大人嗎?”
張獄頭點頭。
駱清心道:“那你還怔着幹什麼?有人犯越獄,你還不去報信?”
張獄頭:“……”
她什麼意思?她不想跑?
哪有想跑的人叫別人去報信的?
不管她是什麼意思,張獄頭已經從她的話裡聽出生機來了,敢情他不用死了,這不會是這丫頭的詭計吧?
看着張獄頭眼珠亂轉,一臉驚疑不定的模樣,駱清心一瞪眼:“還不走,想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