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評審者就在臺前不遠處,看見臺上幾人的表現,有的端杯忘了喝茶,有的情不自禁地起身,有的呆在那裡,有的看得如癡如醉。
之前的書法衝關賽事,雖然也是各有評審,但是,哪有這種最後賽事時候重視?現在參賽之人,纔是拿出真功夫來了。
駱清心將墨研好之後,順手拿了兩支毛筆。
不錯,是兩支。
左手一支,右手一支。
她醮了墨,轉過身,雙筆連動,雙手連走,左右手的字並不一樣,然而,卻毫無阻滯,互不影響。
看到這裡,臺下的幾個評審都坐不住了,他們一個個湊到臺前,恨不能爬上臺去,逸書軒的軒主想說什麼,卻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恐發出一點聲音打擾了他們。
本是垂掛的一片潔白,但現在,都有了字跡。
那些外行,看熱鬧,只見五位賞心悅目的少年男女,神采飛揚,衣飾風流,筆走龍蛇,煞是好看。
內行的,卻是看門道。
能衝到最後一關,每個人的字都各有特色。
而這種現場直觀的方式,也更讓人震動,更衝擊人的視覺。
而駱清心的雙手執筆,無疑更是亮點。
所謂一心不可二用,雙手同時做不同的事,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真是難上加難,更別說寫字了。
可駱清心寫出來的字,卻是行雲流水,大氣從容,秀雅蒼勁,包羅萬象。
她寫的是一首詞,蘇軾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詞名豪邁,意境曠達,超逸清曠。
詞是好詞!
字是好字!
更爲難得的是,那一首詞,遠看,根本不是一幅字,倒頗似之前的春江煙雨圖。細看,卻又是一幅讓人歎爲觀止的書法作品,每個字都各具特色,然而,整體卻又無比和諧。
蘇淺憶放下筆之後,情不自禁地就看向駱清心,之前在唐府,駱清心灑墨成書,隨手爲之,那份深厚的功底,要說她不曾放在心上,那是不可能的。
既至看到此時駱清心寫出的字,然後看向穆北的字。
穆北幾乎不曾提筆,一氣呵成,完成得最快。他這幅字,筆畫連綿,狂亂中不失優美,生動多變,大氣豪邁,氣勢磅礴,明明有龍騰虎躍之勢,卻又不失奇逸瀟灑,更爲符合逸書軒這個逸書的主題,字如劍舞,妙境自生。
她輕輕地咬了一下脣,在脣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眼眸微微低垂,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口氣。
或者,她今年根本不該參加!
她又看向右手兩人,眉頭才稍稍舒展。
白紙之上,墨跡淋漓,五人都已放下手中的筆,五幅書法完成。
幾乎不需要評審的評判,就那些觀衆,已經在心裡評出了前三。只不過,蘇淺憶的擁躉們固執地認爲,他們家女神應該第一。
又引起一場不小的混亂,逸書軒的軒主擦着汗,上來宣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