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急忙告罪,然後趕車,馬車經過前面一片地時,空氣之中還飄蕩着一絲血腥氣,不過,路面乾淨,誰又能想到,剛纔這裡一批劫道的人反被人殺了?
從雲來樓往臨陽街,要經過好幾條街道。
馬車繼續往前,祁雲澈哼聲哈氣地道:“侯世傑這斯膽子真大了,現在連當街搶人的事也做了出來,我看,他這個曹國公府世子的位置要坐到頭了。”
穆北淡淡地道:“現在是夜裡,這裡是偏街!”
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還是知道幾分顧忌的。
至於國公府世子的位置是不是坐到頭,穆北沒說話。
幾大國公都在封地,留下自己的兒子在京城,其實就是質子,若這質子精明能幹,胸懷大志,行事嚴瑾,皇帝未必就會欣賞,相反,像侯世傑這種胡鬧的紈絝,不計後果無法無天,一看就沒有腦子的,皇帝反倒更加放心,也更加寬容。
侯世傑的命,現在還穩着呢。
怡蘭閣的事,要是換了別家,怕不早滿府抄斬了。
因着是曹國公府,就只流放了一個管家。
穆北心裡清楚得很,這是朝堂的一種平衡之術,皇帝馭臣的一種手段而已。
馬車繼續往前,剛纔的插曲當然沒有放在心上,雖然穆北一句全部殺光的命令顯得有些冷酷血腥,但是,另兩人都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論起殺伐手段來,都不弱。
祁雲澈目光在穆北的臉上掃來掃去,目光這中帶着幾分興味。
在他第三次掃過來時,穆北冷冷道:“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祁雲澈哈哈大笑,道:“長得好看不就是給人看的?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曾想過要把你搶回去暖牀,你這樣的態度,是不是太不客氣了?”
“砰!”祁雲澈一隻眼睛頓時青了。
駱清心在旁邊都聽着牙酸,替他疼。
可祁雲澈捂着眼睛,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今天的事都很鬱悶,在鬼弈軒被面前兩人無情碾壓,直到這時候,才真是身心舒暢,這件事,夠他笑一年的。
穆北黑着臉道:“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
祁雲澈收起笑聲,肩膀還在一抖一抖的,道:“你說這走在路上就能遇上個劫掠刺殺什麼的,日子是不是太多姿多彩了?”
砰!
這次不是被拳頭砸了眼睛,而是他的頭結結實實地撞在車壁上了。
外面馬兒一聲長嘶,馬車在劇震之後停了下來。
祁雲澈幾乎跳起來,道:“老袁,你趕個馬車能不能穩一點?”
外面無人應聲,馬車停下了,似乎有馬的悲鳴聲。
祁雲澈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時候,三支弩箭帶着風聲,穿過簾子,射進馬車。
祁雲澈臉一側,其中一支幾乎貼着他的臉釘在馬車壁上,那邊駱清心手中寒雪匕首一擋,斬斷一根,穆北一伸手,食中二指間夾着一根。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幸虧三人都反應敏捷。
駱清心道:“烏鴉嘴!”
祁雲澈很無辜,他就順口說了個劫掠刺殺,怎麼還真有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