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璋沒有兩次下毒手想要殺她,而且,動了殺楚琰霄的心思,駱清心或許還會留他一條命,但現在顯然沒有必要了。
駱清心手指一動,寒雪脫手,在空中泛着寒光,向着楚琰霄而去。
寒光繞過楚琰霄身週一圈,又回到駱清心的手中,而楚琰霄身上那掙不脫擰不斷的繩索,已經斷成幾截。
楚琰霄長身而起,對駱清心道:“辛……駱姑娘,你是辛洛嗎?”
駱清心道:“辛洛已經死了,以後,我是駱清心!”
楚琰霄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道:“多謝你來救我!”
“別說廢話了,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駱清心道:“我先走了!”
楚琰霄抱了抱拳,走出莊院之中,楚琰霄牽了一匹馬,飛身上馬離去。
駱清心搖搖頭笑笑,如果不是聽楚琰霄對她那麼深情地說起歐陽路路,那麼堅定不移地認定兩個人的感情可以排除萬難,也許,今天也沒有她什麼事。
她不敢輕嘗這世間的情感,但是,她願意相信,這世間還是真的有海枯石爛亦不變的感情的。助楚琰霄一臂之力,是她爲守護這世間最真摯美好的感情所心甘情願做的。
當然,也因爲楚琰霄是她認可的朋友。
他純粹,直爽,簡直善良,嫉惡如仇,有一顆赤子之心。
楚琰霄走後,對於自己接下來何去何從,駱清心遲疑了一下。
她原本的計劃,是從京城離開之後,就立刻遠赴邊疆,見過爺爺父兄,把原身的殘念徹底送走。
但是,看到楚琰霄被段璋欺騙囚禁,想到他一人之力去面對整個江南武林,只爲了守護一份感情,她幾乎已經能預測到那是一份怎樣的慘烈。結果無外乎兩個,要麼歐陽路路用情不深,楚琰霄一個人死,要麼,兩人都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然後,楚琰霄和歐陽路路殉情而死!
她若就此去邊疆,算不算見死不救?
想了想,駱清心終於下定決心,撥轉馬頭,向西而去。
京城,瑞王府。
已經在牀上躲了半個多月的瑞王端木北曜,終於醒了過來。
這次的傷,不可謂不嚴重,真是生死懸於一線。不過,卻也因禍得福,皇宮之中藏了幾十年的兩片被皇帝視如珍寶,秘而不宣的天心蓮花瓣,就此進了他的腹中,不但修復了他的傷勢,使他撿回一條命,而且,讓他功力不減反增。
此刻,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瑞王端木北曜,在王府東北二樓露天花廳的軟榻上坐着,軟榻上鋪着軟軟的狐裘,柔軟得像要把人陷進去。
他椅在靠上,微閉着眼睛,沒什麼血色的脣微微翕動,不知道是在念着什麼口訣,還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聲音太過細微,難以聽清。
有人自樓梯拾級而上,臉容英俊,神采飛揚,脣角上勾,笑意外顯,不是祁雲澈還有誰?
聽見細微的聲響,端木北曜眼睛一睜,眼裡一抹精光很快隨着眼皮垂下,斂入眼底深處。
祁雲澈道:“氣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