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心中升起深深的警惕和危機,她再退,然而,腳下卻踩到一塊石頭,石頭滑走,她也重心不穩,險些摔了。
不過,駱清心身手了得,哪怕是這樣的意外之中,而且完全是身體失去重的情況下,她還能急忙一個鐵板橋,再一個側彎斜躍,就避免與地面親密接觸了。
而赤霄殿主伸出的手,便落了個空。
赤霄殿主不着痕跡地收回手,看着駱清心的眼神晦暗不明。
駱清心這一斜躍,就遠離了赤霄殿主身邊,她抱拳脆生生道:“救命之恩,援手之德,以後再報,後會有期!”
說着,也不等赤霄殿主回答,就飛快下山,連頭也沒回。
她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只覺得這赤霄殿主,很熟悉也很陌生,讓她想接近又想遠離。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還是趕緊的避而遠之。
赤霄殿主眼神微眯,看着她的背影,似自語,又似詰問:“那一劍之仇呢?”
可惜駱清心並沒有聽到。
若是聽到,她定能猜到這位赤霄殿主是誰。
打造精緻的青銅面具下,那雙眼睛越發幽深,他緩緩地揭開面具,那張如同畫中走出來一般的英俊容顏,可不正是端木北曜?
自畫舫同遊那日,他感覺到她強烈的殺意。
她明知道他是誰,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劍刺入他的胸膛,那一劍,帶着刻骨的恨意,毫無半絲猶疑和不捨。
難道他所做的那一切,在她眼裡真的什麼都不是?
她長的,根本就是一顆捂不熱的心?
等他再次醒來時,是在瑞王府昏迷多日之後。
辛洛死了,駱清心卻在江南江湖中出現。
若她不想要辛洛這個身份,他會配合她。可那充滿恨意的冰涼眼神,沒有半分留戀,沒有半分溫情的眼神,卻使他的心空而寒!
祁雲澈說那是因爲他“移情”蘇淺憶,讓辛洛因而生恨。可恨不是因愛而生的嗎?駱清心對他,若是有愛,又爲何不問情由,劍出毫不容情?
若是僅有恨,那他之前的一切,難道真的沒有讓她有半點心動?而且,那一刻的她,讓他感覺那樣陌生,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赤霄殿的消息傳回,得知她到了秦州,他亦快馬加鞭,兼程而來。
歐陽世家,他不是路過,而是刻意前來。
看着駱清心匆匆而去,端木北曜面無表情的將面具再戴上。之前,她明明可以直接向他求助,有他這個赤霄殿主出面,連三局兩勝的賭局都不會有,更不用說輸了不認賬,最後還是要暴力解決。
可她卻選擇與江南武林爲敵!
向他求助,有這麼難嗎?
又或者,她真以爲京城的一切,她可以斷得那麼幹淨?
京城的人,她可以忘得那麼幹淨?
駱清心當初把端木北曜從河水中救起,又叫司馬初雪想辦法不留痕跡地給瑞王府的人傳信,以及後來偷入皇宮,這些事沒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端木北曜於她的記憶,就在她刺他那一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