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彤道:“那明天再塗吧!”
柳青巖搖搖頭:“不可,每多過一分,藥膏對傷處的作用就減少一分,到明天再塗,這身體必然會留疤!而且,也會影響身體機能恢復,以後就休想有個好身體了。”
卓雪彤其實並不在意會不會留疤,她唯一的目的只是報仇,只是,她連身體的掌控權都沒有,還談什麼報仇?有機會當然要抓住的。留疤固然會難看,但是在胸口,別人也看不到。可是,沒有好身體還怎麼報仇?再說,她不在意留疤,可這身體,是她最好的朋友的身體,能不留疤當然是好的。
然而,這烏天黑地,哪兒能找到水?
柳青巖看她皺眉焦急的模樣,悠悠地笑道:“不過雖然沒有水,好在還有東西替代!”
卓雪彤大喜,道:“什麼?”
柳青巖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葫蘆來,葫蘆口塞着,但一股濃烈的酒香已經透出。
他眉開眼笑地道:“這可是北越的烈酒,比咱們南陵最好的酒還要勁烈十倍,冰天雪地喝一口,一天身上都是暖和的。我花了許多心思才弄到,真有些捨不得,但是誰叫我心好呢?你用這酒清洗傷口吧!”
卓雪彤:“……”
她雖然不是江湖人,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用酒來清洗傷處,還是比普通酒勁烈十倍的烈酒,那種滋味……想一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見卓雪彤的臉色,柳青巖立刻把葫蘆收起,語氣裡難掩輕視地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過吧。咳,原本我也捨不得。不過,一個口口聲聲說要留命報仇的人,竟然怕疼?”
卓雪彤道:“誰怕疼?我死都不怕,還怕疼嗎?”一個被人活活剝了皮的人,還怕疼?
柳青巖遞上葫蘆:“不怕就來!”
卓雪彤一把接過。
柳青巖走過去,把昏睡的莫尋箏一提,向洞口走,邊走邊道:“自己好生處理,記得把傷口處的血污全洗乾淨了,不能留一點,要是怕疼儘管叫,只要不把狼招來,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卓雪彤:“……”
她急忙叫道:“等等!”
柳青巖回頭道:“什麼事?”
卓雪彤從右手腕間褪下一串珠子,道:“幫我扔掉,扔得越遠越好!”
就是那串紫璃珠,讓她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少,讓她能控制身體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趕緊把這個東西扔掉,駱清心沒有這個東西,還怎麼和她爭控制權?
柳青巖接過,道:“舉手之勞的事,放心,扔在這山間野地,誰也找不到!”
其實卓雪彤更想自己去處理紫璃珠的,她會一把火燒了,或者扔進大河大江之中。這樣,才真是一勞永逸。
但是,現在她動不了,這身體傷得太重。
而紫璃珠留在身邊多一會兒,對她來說,就多一份風險。
這東西是壓制她用的。
所以,她不得不拜託一個陌生人給扔出去,不管那珠子是從此隱於山間,還是落到別人手裡,只要不在駱清心的手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