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美,寧靜的田野中只能聽到各種蟲鳴聲,蜿蜒不平的鄉間小路上,月色下一個黑影疾步如飛,快速的奔跑着。前面一里外已經隱約間有燈光傳來,黑影抹了把額頭的熱汗,長出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留一輛悍馬了,害的我跑了十幾里路。”
男子搖了搖頭,露出一張微帶着汗水的俊朗面孔來,正是肖天成。
在峽谷內將十一名軍人擊殺後,爲了製造假象,肖天成把十一具屍體放到兩輛悍馬內,在悍馬上動了些手腳,分別將兩輛悍馬開着撞向了路邊的山體,在車子即將撞到山體之際,他則飛身逃出悍馬。
兩輛車發生了爆炸,看着熊熊燃燒的兩團火焰,肖天成離開了現場。他很確信,車內的屍體將燒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認。就是當軍神查出來自己沒有死的時候,這段時間也足夠自己想到對付他的辦法。
本以爲離着不遠應該會有村莊或者小縣城之類的可以休息的地方,沒想到他跑了十幾裡纔看到了燈光,從燈光的密集度大約能猜到,應該是個比村莊大一點的小鎮。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小鎮裡看來夜生活不是很豐富,街上的行人不多,也沒有太多的店面在營業。轉了許久,纔看到一個臨街的小磚房,玻璃上寫着旅館兩個字。
肖天成推開門走了進去,入眼的是一條小過道,裡面停放着一輛125老式摩托車,幾乎佔據了過道一半,在過道一旁一扇門開着,裡面稀里嘩啦的傳來了麻將的聲音。
聽到有人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探出頭看了一眼肖天成,問道:“幹啥子?住店嗎?”
“是啊,有空房嗎?”肖天成問道。
“媽,有人住店。”小男孩回頭對着屋裡喊道。
幾十秒後,一個略顯肥胖,穿着短裙,低胸半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盯着肖天成看了幾眼,露出疑惑之色的問道:“有身份證嗎?”
“啊!沒有。”肖天成一愣,隨即暗自笑道,只聽說大的賓館需要身份證登記,沒想到這樣的小旅館也要身份證,國家政策普及很全面嘛。
“有身份證三十,沒有五十。這是五人間。要是想住單人間,一晚上兩百,沒有身份證三百。”老闆娘一本正經的說道。
搖了搖頭,肖天成掏出錢包拿出了三百元,心想黑店,這絕對是黑店。想必這樣的破地方房間內也沒什麼設施,竟然比一般的大賓館還要貴。不過身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何況他也不是個缺錢的人。
驗過真假後,老闆娘將三百元直接揣進了胸罩裡,帶着肖天成向後走去。
一臉的無奈,肖天成被老闆娘的豪爽弄的哭笑不得,太彪悍了,這小地方的女人素質就是高啊。在路過敞着門的房間時,肖天成向裡掃了一眼,就見一男兩女,男的尖嘴猴腮,瘦骨嶙峋,兩個女的都是半老徐娘,卻打扮的妖里妖氣,穿的更是暴露,比老闆娘的衣服還少。
穿過過道,進了一個小院。小院就和圍城一般,七拐八拐全是小房間,在最裡面的一間房前停了下來,門頭上寫着十五號。
“要小姐嗎?按摩三十,上牀八十,包夜兩百。要是找年輕漂亮
的,包夜三百。”老闆娘推開門讓肖天成進去,隨即問道。
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到房間內的那兩個中年婦女,肖天成不由得有些反胃,本來還想問有吃的沒,也沒了胃口,搖了搖頭,一把將門關了起來。這不是噁心肖大少爺嗎,這樣的女人給他擦鞋都不配,家裡的傭人保姆都比她們年輕漂亮。
看了看房間,肖天成都想衝出去將老闆娘揍一頓,再把三百塊搶回來。但一想到女人放錢的位置,再次哆嗦了一下。
房間小的只有十幾平,一張單人牀,一把木頭凳子,一雙看不清本來面目的拖鞋。牆壁上貼的全是報紙,還被塗得亂七八糟。一股股似發黴般的氣味,以及惡臭衝入肖天成的鼻孔。異味是從牀下傳來,低頭一看,肖天成的臉綠了。
牀下居然放着一個嬰兒用來尿尿的小紅桶,裡面全是衛生紙,還有用過的安全套,以及包裝袋。這完全就是街邊野雞店用來做生意的房間,也不知道多少男人和小姐在這張牀上雲雨過,看着白牀單上一坨坨,一片片的黑灰色印跡,肖天成幾乎再次吐出來。、
“該死,這樣的地方能住嗎?”肖天成拉開門走出了房間,用力的呼吸了幾下,才感到舒服了一些。
肖天成離開了所謂的旅館,他也沒有和老闆娘要那三百塊,他一刻也不想在那裡多呆,他怕自己吐出來。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溜達着,肖天成思考着該去哪裡落腳,總不能就這樣溜達一晚上,他需要吃點東西,睡一覺恢復一下精力,明天再想辦法趕回上海。
而就在他走到一條岔路口的時候,就見十幾個男女老少急匆匆向着一個方向跑去。不多時,又有人從另一邊趕過來,也向着哪個方向跑去。無所事事,肖天成也隨着幾人向那邊趕去。
穿過幾道小巷子,就看到幾十個人正圍在一個破落的小房子門前,而裡面似乎有人在打鬥,暴喝聲以及喝罵聲不時傳來。
走上前的肖天成向着裡面看去,就看到十幾個壯實漢子正在圍攻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瘦高青年,而青年似乎不想和這些人打鬥,只是一味的躲閃,步伐絲毫不亂,遊刃有餘的應付着十幾個壯漢。
此時,肖天成身旁的一箇中年婦女說道:“哎,都是上一輩的仇怨了,何必要牽連下一代呢,一對有情人卻不能在一起,命運作弄人啊。”
“是啊,鐵雄這孩子不錯,爲人仗義,又很仁義,總是喜歡幫助別人,可惜他命不好,三歲死了爹,十八歲又沒了娘。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女孩子,還是仇家的女兒。”一名六十多歲的老頭搖頭嘆息道。
“我說鐵雄就是太實在,要是我,早就將靈凌帶着私奔了,管他王猛升死活。幾年後帶着孩子回來,我還不信王猛升不接受。”另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臉男人也發表了意見。
此時他身旁的女人拍了他一把,一臉緊張的小聲道:“說話注意點,要是讓王家的人聽到,你不要命了。”
黑臉男人張了張嘴,沒敢再言語,顯然王家讓他很忌憚。
肖天成笑了笑,聽着幾人的議論感到很有趣,現在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癡情男人愛上仇家之女,這段感情必定刻骨銘心,
而又曲折艱辛,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而此時,身後又來了十幾個男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大漢,人人手中都握着傢伙,不是鐮刀,就是斧頭,鐵鍬,氣勢洶洶就趕了過來。
“快躲開,王猛升來了。今天事情鬧大了,看來王猛升要與鐵雄拼命。”最先說話的女人一臉緊張的向一旁閃開,人羣很快分開一條過道,十幾人走進了院子裡。
“混蛋,今天我要不打斷你的腿,不廢了你,我就和你姓。給我往死裡打,打死我頂着。”帶頭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着很高檔,向後梳着的大白頭油光曾亮,此時一臉鐵青,怒瞪着場中的瘦高青年,大聲罵道。
隨着男人的命令,身後的十幾個大漢衝進了人羣,與先前的十幾人兵合一處,對着瘦高青年圍攻起來,而且下手極其狠辣,全是衝着青年的要害處攻擊。這些人雖然都是些烏合之衆,但也看得出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青年立刻不再輕鬆,打的異常激烈也十分兇險。
“這是要人命啊,王猛升太過分了,居然把鎮上這些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都叫了過來,鐵雄這次麻煩大了。”老頭一臉擔憂之色,顯得很焦急,不憤的小聲道。
“李叔,我要是王猛升,我也會動怒,女兒和仇家的兒子想好,他本來就感到氣憤,這下女兒還懷上了鐵雄的孩子,他不氣死就算不錯了,他能放過鐵雄嗎?”黑臉男人苦笑着道。
呵呵一笑,肖天成感到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同時他也對這個叫鐵雄的青年更加的來了興趣。此人一身實力決不再王天保之下,對付這些人應該是搓搓有餘,但此時卻一直沒有盡力,他在猶豫什麼?而且肖天成看的出來,鐵雄似乎對敵經驗不足,一身實力之能發揮一半而已。
“大姐,我想問一下,這個鐵雄有什麼職業沒?我看他似乎會功夫,像他這樣的人去大城市應該會有不錯的前途,現在很多有錢人都喜歡僱傭保鏢,而且工資很高。”肖天成看着中年女人問道。
打量了幾眼肖天成,女人搖了搖頭,“看來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個小鎮的情況,鐵雄是會幾下拳腳,有一股子蠻力,但他沒什麼文化,在一個木料場幹活,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我們也曾經勸說過他,讓他到大城市發展,但他不捨得離開王靈凌,就一直守在這裡。”
“哦,他家與女方家裡有什麼仇呢?爲何這個叫王猛升的這樣反對女兒和他在一起。”肖天成此時也八卦起來,好奇的問道。
“其實也就是一些成年舊事,王猛升當年喜歡鐵雄他媽,但是鐵雄媽卻愛上了一個外地來的小夥子,王猛升爲了得到鐵雄他媽,就帶着人去找那個外地人麻煩,卻被狠揍了一頓,打的在牀上躺了一年多,才能活動,而這一年多,鐵雄媽已經懷上了鐵雄,就這樣兩家成了仇家。”中年女人簡短的把兩家的仇怨解釋了一番。
呵呵,又是一筆成年舊事,感情債。肖天成此時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敵的兒子喜歡自己的女兒,王猛升自然要反對。
就在這時,場上變故突生,一名漢子一砍柴刀劈在了鐵雄的大腿上,一道血濺射了出來,鐵雄的腿頃刻間滿是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