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殺破狼並沒有追問關於痞三爲何會身中西北斷魂散之毒的緣故,但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不爽,情有可原,畢竟人家爲了痞三不惜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陰山監獄,索要一個事實並不是很過分。
在採石場呆了一整天,晚飯過後,痞三謝絕了鐵牛發出的鬥地主邀請,安心的等待着。
約莫在八點半的時候,兩名獄警帶走了他與殺破狼,接下來,順利的在肥姐的辦公室見到了陳小雨。
看起來陳小雨有些害羞的樣子,但在殺破狼的一番演說之下便坦蕩了,古代的御醫也負責解決後宮佳麗的隱疾,所以在《太醫雜記》中也記錄了關於舒緩病人心情的小技巧,過程還是比較簡單的。
檢查是在肥姐的席上進行,肥姐雖然是個女色狼,但也沒到沒羞沒臊的地步,她的席邊還是裝了一排布簾,拉下布簾之後就是完全隔絕的一個小空間,痞三也不關心裡面發生了什麼,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公文櫃上。
據陳小雨所說,她將肥姐支去了兩百公里外的那個縣城,聲稱要到學校開家長會,一來一回起碼要四個小時,時間充裕。
已知第三層存放的是行動記錄,痞三這次將注意力放在了第二層,再次用曲別針打開三把鎖,拉開櫃門,映入眼簾的還是一整排檔案盒,檔案盒面上同樣寫着日期,不過這些是賬目。
隨手挑出日期比較近的一份,打開看看,確實是陰山監獄的出入賬,前面幾頁簡單的記錄了普通賬目,而後,便是見不得光的細節。
關於劫掠村莊所得到的稀有金屬、古玩字畫、牲畜人口,還有軍火消耗,所有買賣的賬目都在其中,這一月的收支相抵最終還餘下幾百萬。
到這裡,出現了一個問題,痞三將檔案盒放了回去,託着下巴陷入沉思。
現已得知陰山監獄在私底下幹着打家劫舍的勾當,但從賬目可以看出每個月的純利潤只有幾百萬的樣子,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培養武裝力量,難道就是爲了這每個月幾百萬的利潤?
倘若把他們用來購買軍火的投資拿到其他行業,隨隨便便也能賺來這個數字,還不用擔雙重風險,政府和那些無法馴服的死囚可都是潛在威脅!
良久,痞三都沒有想到答案,只能咬咬嘴將這層關上,搬了張椅子,打開了最上面一層的櫃門。
第一層櫃子裡沒有太多東西,除了一些貌似珍貴的古玩之外,只有一個信封靜靜的躺在那裡,痞三帶着疑惑打開了信封,發現這裡面是一種陌生的文字,不是華語,也不是英語,更不是韓語或日語,痞三雖然不懂那些國家的文字,卻也見過。
直覺告訴痞三這是一件很重要的道具,斟酌再三,痞三將它別在了後腰。
卻在這時,從布簾中伸出一隻手,打了個響指,痞三會意,立刻將所有東西恢復原樣。
布簾拉開,痞三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殺破狼,而是臉蛋紅的跟番茄一樣的陳小雨,再怎麼說她才只有十六歲,又生活在相對比較落後的北疆,還沒有像外面的女人那樣可以隨意將隱私位置公認在陌生男人眼前,總是要有些尷尬的。
“怎麼樣
,小狼。”痞三長舒一口氣,不留聲色的抹掉額頭汗珠,問道。
“我救不了。”殺破狼搖搖頭,頓了頓,卻又說道:“不過,我救不了不代表其他人救不了,如果你出手的話,很可能治癒。”
“我?”痞三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
“對,就是你。”殺破狼點點頭,瞥了一眼已經穿好衣服的陳小雨,沉吟片刻,還是說了出來,“她的症狀是道閉塞,不過並沒有完全閉塞。根據我所知的方法中,有一個方法是可行的。”
說到這裡,殺破狼又看了一眼陳小雨,衝着痞三招招手,待痞三附耳過來,這才低聲繼續說道:“想要解決她的麻煩,需要以按的方法疏通,你也知道我是做殺手的,按什麼的肯定沒學過了。”
“我也沒學過。”痞三翻個白眼。
“我知道你也沒學過。”殺破狼也翻了個白眼,頓了頓,道:“但你有那麼多女朋友,手指上的功夫一定不錯,雖然比不過金手指加藤鷹,但這種問題一定難不倒你。”
“呃……”痞三聽到這裡,老臉一紅,連連擺手,表示拒絕。
“反正方法已經告訴你了,救不救在你。”殺破狼笑着,又說道:“這可不像是你的姓格,給你送福利都不要,難道在這裡面真的轉姓了,開始喜歡男人了?”
“你不懂。”痞三嘆了口氣,沒有與殺破狼爭辯。
“我懂。”出人意料的,殺破狼也嘆了口氣,道:“不就是沙漠裡的野百合麼……”
“……”
陳小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殺破狼提出的治療手段,也不知道痞三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次的福利,她就這樣羞澀的低着頭,良久不見有動靜,這才擡起頭看着兩人,小聲問道:“我的病可以治麼?”
聲音很細,也很小,如果不是房間太過安靜也不可能聽到。
痞三閉着眼睛,腦袋很亂,他不知道醫生懸壺濟世是怎麼樣一件事,不過可能跟相師是一個道理,相師存在的最大意義也是救人,不是麼。
“不好意思,你讓人把我倆帶回去吧。”痞三轉過了身,不再看陳小雨。
這樣一個善良可愛的小女孩,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命運,真的,不應該。
“哦。”陳小雨答着,神色有些黯淡,穿上拖鞋下了席,依舊低着頭。
良久,陳小雨才怯生生的說道:“如果有方法的話,我可以試試的……真的……”
在她的心中,也是渴望與正常一樣,可以相夫教子,過着正常女人的生活,這是一種渴望,同樣的東西痞三在另一人身上見到過,那個女人一樣渴望着愛情,她的名字叫做陸清風。
驀然,痞三心中被不知名力量揪了一下,很痛,很酸。
他是一個罪人,他曾打破了陸清風的生活,同時粉碎的還有陸清風的未來,爲這件事痞三一直內疚,卻無法補償。
鬼使神差的,痞三點了頭,道:“可以,可以治!”
“真的?”聞言,陳小雨喜出望外。
“恩,真的。”雖然有些後悔自己說了這句話,痞三也豁出去了,如果
在治療過程中自己可以剋制一下的話,這應該就是一件好事,應該不會重蹈覆轍。
接下來,當痞三提出治療方案的時候,陳小雨並沒有表現的太過尷尬,至少她還可以擡頭正視痞三,仔細想想也可以解釋,並不是每個婦科醫生都是女人,陳小雨這也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坦露全身。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在這個監獄中除了肥姐之外,痞三算得上和她交情最好的一個,因爲孤僻的姓格陳小雨沒有朋友,所以她把痞三看得很重,認爲這個沒有什麼壞心眼兒的男人是一位稱職的朋友。
算算時間,肥姐可能在治療過程中殺回來,痞三還是要求陳小雨派人將他與殺破狼帶回去,待下次有機會再開始治療,對此陳小雨也沒有拒絕,當即就派人將他帶了回去,不過在之前偷偷塞給痞三一包煙。
“諾,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知道C區的人是沒有特殊待遇的。”陳小雨微微笑着,臉蛋兒還掛着一抹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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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這包煙,痞三的情緒也不會失落,而且一直持續到睡之前,痞三還是開心不起來。
他欺騙了陳小雨,他藉着幫陳小雨看病的機會偷來了一封信,但陳小雨對他很好,起碼目前看來還是百分百的信任。
就跟陳小雨一樣,痞三的朋友也很少,痞子是不願意主動交朋友的,痞三發覺自己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
進一步,他會很難過;退一步,他會死。
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一直以來痞三也奉行着這句話,但今天痞三重新向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在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打擊了心靈之後,痞三竟覺得自己不想賴活着,不想揹負着沉重罪孽與無比的內疚賴活着。
殺掉那麼多黑道小混與倭國浪人,痞三不後悔,他們該死,如果有機會痞三還會繼續殺。
但,痞三不想傷害陳小雨,這並不是自作多情的自我折磨,他不想將這個陸清風的縮影扼殺在搖籃中,同時也不想折斷這一朵生長在沙漠深處的岩石縫中的野百合。
這一夜,痞三無眠。
……
另一邊,肥姐、小黑和那黑痣男坐在一起,這是一處軍火庫,三人在指揮獄警們將軍火搬運出去並分發給參與任務的死囚們。
“說實話,肥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小子有問題的?”小黑一臉崇敬的看着肥姐,問道。
肥姐隨手掀開一口木箱的蓋子,看過裡面的東西之後,才擡頭說道:“在他統一C10的時候我就知道,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囚犯,是沒可能在幾天內徹底屈服那些頑固的囚犯。所以,我派人到安城查了查,這傢伙的罪名很大,按照律法槍斃一百次都嫌少,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帶着任務進來的。”
“所以,你就把小雨叫過來咯。”黑痣男笑了笑,莫着下巴,有些開心的舔舔嘴。
肥姐也笑着,五官都擠在了一起,道:“這是一個機會,完全將三個區域融合在一起的機會,借他的手我們可以馴服C區的上千人,那些人的質量可比其他兩個區的好很多,到時候就等着領功吧!”
說罷,三人相視一眼,放聲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