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纜車來到半山腰,兩人都沒有駐足欣賞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早點到茅山派才能早點安心。
茅山並不是險山惡水,也沒有陡峭絕壁,只是現在是初冬,有一些地方還是結了霜,踩上去很滑,稍微注意一些即可避免悲劇。
路上,痞三時不時的講個葷段子,惹的包月怒罵連連,包月懂得人情世故,知道這是痞三要吃定自己的表現,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事實上這次與痞三同行是包月自己要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倒是合了包子的心意,現在看來包月是在爲自己找麻煩。
如果非得要解釋的話,理由應該是這樣的。
在普通小女孩十五歲步入青春期的時候,包月提前來到了青年階段,開始着手幫着父親打理生意,她的青春期斷檔在十五歲。
而現在,二十二歲的她要接檔青春期,像青春期盲目的小女生那樣,包月對痞三有些好感,但總是越不過心裡的那道坎,一面創造與痞三相處的機會,同時出於病態的自尊又將痞三拒之千里之外。
青春期的小女生就是這麼糾結。
同時,想讓一個女小T轉變姓取向,應該比讓婊子從良還要困難。
包月這是在自我折磨。
臨近黃昏的時候,隱約可以看到目光中茅山派的輪廓,這一路走來還是很安全的,黑衣忍者的速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
“也不知道茅山派的伙食怎麼樣……”痞三扭了扭脖子,這一路走來還真是疲累。
“伙食應該很不錯。”包月也累的滿頭細汗,臉紅微喘。
順着小道走到盡頭,前面就是茅山派的大門,這是一塊飽經風霜的紅漆木門,正中以金粉畫出一個巨大的符號,痞三認得出這是鎮宅符。
而在門的兩邊,又雜亂的貼着兩排黃符紙,符紙上也有硃砂繪成的符號,這些是驅邪符。
遠看,莊重肅穆;近看,高端大氣。有錢的門派就是不一樣,不像痞三這一派,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上在天界的師父。
在痞三的慫恿下,包月上千敲響了大門,對此痞三煞有介事的說出一套道理,“這一次我是主角,你是配角,哪裡有大人物親自敲門的道理?我的形象高大,自然能跟他們搞好關係,也就能問出護君寶的下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包月翻了個白眼,她知道這是痞三在犯懶,而且茅山派的正門很大,又沒有門環,想要將這麼厚重的門拍響需要很大的力道,痞三應該是怕拍不響之後丟了臉。
運起八成力道,狠狠的拍了兩下,實木大門發出一陣悶響,同時包月的手心也被震的生疼,轉頭一看,痞三正掩嘴偷笑,包月怒由心生,暴怒之下又是一掌拍在門上,竟將實木大門拍出一個淺淺的手印!
這下,痞三老實了,不敢再笑了。
約莫過了兩分鐘,在痞三再次催促包月敲門之前,實木大門終於被人緩緩推開,兩個身穿藍色緊身道袍的小道士站在那裡,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麻衣痞相傳人,特來求見茅山道長!”痞三雙手抱拳,大聲迴應道。
“等着!”小道士很囂張,將痞三晾在了這裡,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痞三也不在意,門面做到這麼大,年輕人心中難免生出傲氣,理論上他與茅山道長是一輩
,也就是這些小傢伙的師祖那一輩,犯不着跟他們一般見識。
五分鐘,進去報信的小傢伙出來了,站在門口,高聲衝着臺階下的痞三喊道:“師父說了,茅山一派與麻衣相派自古就無瓜葛,不見!”
說罷,兩個小道士廢了很大的勁關上大門,再無動靜。
痞三怔住了,原地跺腳,罵罵咧咧好大一會兒,正準備上前叫囂,不經意間,他發現了一個不正常現象。
茅山派也算得上是名門大派,像這樣傳承千年的門派氣運一定是很昌盛,但在他耗費了一部分九龍真氣仔細感知過後,發現茅山派的氣運很不正常,非但不旺盛,反而又走向衰竭的趨勢。
《九龍圖》關係到天下起運,九龍真氣又是目前已知天下最厲害的一種真氣,痞三敢放言在這方面獨步天下,所以他肯定自己沒有感覺錯。
茅山派的氣運確實存在着問題!
“怎麼,三哥?”包月見到痞三皺眉,小聲問道。
“沒什麼,我想,這兩個小傢伙不是故意失禮,茅山派的牛鼻子老道也是熱情好客的。”痞三莫莫鼻子,頓了頓,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小月,你會爬牆麼?”
“初三的時候逃學練就了一身爬牆的好本領。”包月如是答道。
“五米高的牆頭能爬上去麼?”痞三又問道。
“藉助步法和助跑,可以。”包月點頭。
“好!”
十分鐘之後,兩人雙雙爬上了茅山派的後牆,五米的高度痞三不敢輕易往下跳,只能等包月落地之後,囑咐一聲:“接準了!”
隨後,痞三縱身一躍,閉着眼睛跳了下去。
在完成短暫的無拘無束落體之後,劇烈的疼痛傳來,痞三被摔了個結結實實,險些昏了過去,他知道包月沒有接住自己,她是故意的!
可即使得知這個事實,痞三也不敢輕易找包月的麻煩,只能將這筆賬記在心裡,待將她推到的時候,日後再說。
一路偷莫着來到最大的一座建築旁,按照大自然的規律,這種建築就是祖師大殿了,情況與痞三猜想的如出一轍,在大殿門口圍了許許多多大、中、小道士,有的趴在窗口或門縫朝裡看,有的三五成羣的低聲交談着什麼,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輕鬆。
看過了情況,痞三退了回來,託着下巴想了想,擡頭,看到頭頂上三米的距離有個透氣窗。
四下觀望,發現並沒有什麼能當做墊腳石的東西,痞三隻能衝着包月尷尬一笑,指了指頭上的窗戶。
“哼!”包月冷冷一哼,向前一步,扶住了牆壁。
很快,痞三踩着包月的肩膀夠到了透氣窗的高度,透過窗口的蜘蛛網朝裡面看,在祖師大殿的祖師爺像前,兩撥人正對峙着。
之所以能看出是兩撥人,那是因爲雙方的穿着都不相同,一方帶頭的是一位穿着黃袍的老道士,在他身後有六個同樣穿着黃袍的中年人,每個人臉上都掛着憤恨與不甘。
而另一方帶頭的是一個身穿風衣的中年人,身後跟着一共八個壯漢,統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滿臉兇戾,右手入懷,這是影視作品中壞蛋的標準配備。
黃袍老道和風衣中年人激烈的爭執着,兩人的手指是不是要指向祖師爺像,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痞三已經可以肯定這一刻所發生的事。
風衣男能將黑衣人帶進來,自然是與茅山有很深的淵源,而那黃袍老道士多半就是茅山這一代的掌門人,他們所爭執的東西也一定與茅山有關。
“三哥!你好了沒有……”
下面,傳來包月咬牙切齒的聲音,雖說習武之人身強體壯,但是要讓一個瘦弱的女子扛起痞三這樣75公斤的傢伙還是有些吃力,這個力道倒是能撐住,只是平衡不好掌握。
話音落下,還不等痞三回答,包月的身子一歪,痞三腳下一空就摔了下去,這是十分鐘內他第二次與茅山的地板接觸。
“哎呦……”
不由的,兩人呼出了聲音,而這個聲音也順利的將大殿門口那些道士吸引過來,之前開門的那兩個小道士也認出了痞三和包月,嘟囔着:“不是說了不見麼?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他們是什麼人?”一個身材魁梧,貌似是大師兄模樣的人皺着眉頭,問道。
“說是麻衣相派的傳人,我剛剛問過師父,師父說我們茅山派滅頂之災在即,還是不要牽連同道中人的比較好。”小道士答道。
“清心,清涼,將他兩人送下山去,之後,你們也別再回來了。”那大師兄沉吟片刻,下令道。
說話間,痞三與包月已經爬了起來,痞三先是揉了揉被摔疼的老腰,之後才上下打量一番這位大師兄,道:“這位道友,家師傳道於我時曾說過,天下修道之人是一家,今日我算出茅山派氣運衰敗,就知茅山有難,如需援助,還請告知!”
說罷,痞三雙手抱拳,一副義薄雲天,英雄凜然,着實給他增添了不少光輝。
沒辦法,接下來要求助於茅山,痞三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茅山派被滅掉,如果能出手相助的話自然是極好,就算幫不了,起碼也能保證自己在茅山派面前還是一個光輝形象。
“就憑你?”那大師兄上下打量着痞三,良久,搖頭,道:“道友,聽我一句勸,速速下山吧,這次的事不是我們年輕人可以插手的……”
大師兄說的語重心長,實乃一番好意,可在痞三聽來就不爽了。
“你麻痹說什麼呢?老子至少跟你們師公是一個級別,什麼年輕人……”痞三作勢就要破口大罵。
還是包月明事理,看到對方一百多號人的表情凝固,連忙拉住痞三,這要是再說下去可不得了,在人家的地盤上,隨手敲一棍子丟到山谷裡喂狼都不會有人知道。
果然,痞三的不當言辭還是激起了衆怒,一些心浮氣躁的年輕人已經挽袖子準備要擼痞三,卻在這時,祖師殿的大門打開,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道士走了出來,快步來到人羣邊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小道士們先是彎腰敬禮,一個代表站出來,報告道:“大師伯,這人自稱是麻衣相派的傳人,來這裡鬧!”
“我不是讓清心清涼將他們拒之門外了麼?”那被稱作大師伯的人說着,擡頭看向痞三與包月。
沉吟片刻,大師伯上前幾步,對痞三笑了笑,苦澀流於表面。
“這位道友,今日茅山有難,實在不方便,還請二位下山去吧。倘若茅山可以渡過這劫,屆時,震陽子自當代茅山向二位謝罪。”
大師伯就是大師伯,比那些毛頭小子懂事多了,痞三聽了這話也是心情舒暢,更加堅定了要出手相救於茅山的信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