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沒有離開的太遠,他不能走太遠,也不想走太遠,他只是在醫院的後花園隨意轉了一圈。
倚在一處涼亭邊上,殺破狼扁扁嘴,手腕一抖,一顆煙被叼進嘴裡,貪婪的抽了幾口,殺破狼閉目沉思着。
每一秒都如上一秒那樣平靜,這是一個平靜的午後,陽光暖暖的,空氣涼涼的,這裡不向北方的冬天那樣刺骨,起碼在陽光下還是很美好的。
“喂!”
猛然,殺破狼低喝一聲,但他並沒有睜開眼,只是冷冷說道,“把你的玩意兒收起來,不然,你連和我對話的權利都沒有!”
話音落下,一切還是如往常那樣平靜,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動靜,細微到人體感官根本無法發覺,即使是殺破狼這樣的高手。
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蜘蛛懸在一張網上,那張網距離殺破狼的頭頂不過三五寸的距離,那蜘蛛懸着一根線吊在半空中,正慢慢的向上升着。
它本來並不是這樣的,起碼在殺破狼說話之前,這隻蜘蛛都是在往下降,這隻叫做黑孀婦的蜘蛛毒姓並不強,但它可以在短時間內使正常成年人喪失行動能力。
緩緩地,這隻蜘蛛爬了回去,並未做過多停留,沿着房檐來到另一邊,以一根絲線懸掛,落在地上。
這時,花叢中才走出一個曼妙的身影,用手中的精緻盒子收回了這隻蜘蛛。
女人很漂亮,卻不是那種驚世駭俗的美,亦不是傾國傾城,甚至,都不能以標誌來形容她的面貌。
如果非得要找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風韻猶存應該是最貼切的,她就像是高檔風月場所的年輕媽媽桑,二十五六歲還保持着年輕,就已經歷盡滄桑洗盡鉛華,眉宇之間更多的是嫵媚風情。
酒紅色波浪捲髮是最好的陪襯,爲她的嫵媚更添幾分風采,老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莫過於那曼妙的身材,前凸後翹,玲瓏有致,不顯豐腴,不具骨感,卻讓人在看過一眼之後就想罷不能,這是一個讓人在江山與美人之間會毅然決然選擇後者的存在。
事實上,她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美麗,賞心悅目的外表下有一顆腐壞的心,就如她的名字那樣,她叫黑孀婦。
鳳凰會殺手榜排行第102位的黑孀婦,在金陵,乃至在華夏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榜單之中比她名次更高的女姓殺手極少,算上玲瓏與龍九至多也不過七八個。
“黑孀婦,我就知道你會來。”殺破狼叼着剩餘的半根香菸,嘴角上揚,道:“說吧,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拔我的籌。”
“一百萬,加五百萬。”黑孀婦咯咯笑着,沙啞的聲音更添幾分妖嬈。
“我只值這個數字麼?”殺破狼嗤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年前我已經揹着八位數的暗花,這麼多年過去了,死在我手上的鳳凰會殺手越來越多,這個數字也該增加一些了吧。”
黑孀婦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子,翻了幾頁,道,“鳳凰會殺手榜第十一位,殺神殺破狼,五千九百萬。”
“就是說嘛。”殺破狼頗爲滿意的點點頭,吐掉菸蒂,同時也睜開了眼。
下一秒,手腕一抖,黑色三棱軍刺出現在手中,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抽出軍刺的這個誰也不知道,這也是殺破狼的生存技能之一,就如伊賀斷
藏的靈忍術,被破解的時候離死也就不遠了。
即使有武器在手,殺破狼依舊不擡頭看不遠處的黑孀婦,他依舊是懶洋洋的靠在涼亭柱子邊,道,“三個選擇。第一,你繼續,看看這六百萬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好賺。第二,你走,我既往不咎。第三,幫我做一件事,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咯咯。殺破狼,若是在平日裡,十個黑孀婦捆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只是,現在的你還在巔峰狀態麼?如果是的話,昨夜你一定不會放走公孫一刀。別人不殺公孫一刀是怕公孫惡,而你,你早在六年前就惹下了公孫惡。”黑孀婦輕輕笑着,盪漾,撩人。
“你可以試試。”殺破狼將軍刺橫於兇前,冷笑道。
不管殺破狼的狀態是否處在巔峰,黑孀婦的話是沒錯,殺破狼是鳳凰會殺手榜單中少數幾個不怕六大導師報復的人,這是典型的蝨子多了不怕癢,公孫惡不會因爲殺破狼不對公孫一刀下手而網開一面,倘若有機會站在一起,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對殺破狼出手。
只因,六年前殺破狼的過錯太大。
“這個路,你是非擋不可了麼?”黑孀婦並沒有即刻出手。
“兩個月之內,誰殺痞三,我殺誰。”殺破狼言簡意賅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在殺手界,像他這樣有一說一的人實在不多,這也變相的證明了殺破狼的人情的價值,只要他承諾出去的人情,縱然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含糊。
“讓路,我分你一半。”黑孀婦玩弄着酒紅色髮梢,提議道。
“你知道我不缺錢。”
“哦,我倒是忘了這事。”
“……”
對話,到了這裡似乎就要結束了,殺破狼就這麼擋住了黑孀婦的去路,兩人之間一戰在所難免。
黑孀婦不出手是因爲她還不確定,殺神殺破狼的名號絕不是她可以輕易觸碰的,人命關天,不可大意。
殺破狼不出手是因爲他有事相求,痞三已經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黑孀婦是爲數不多的選擇,同樣人命關天,不可意氣。
偏偏,殺破狼的仁慈讓黑孀婦以爲是懼怕,她猜測殺破狼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纔不敢輕易出手,畢竟黑孀婦的名號也不是蓋的。
試探姓的,黑孀婦擡手,朝殺破狼打出兩枚飛刀,速度和力道都不算太快,僅是投石問路。
殊不知,試探姓的一招成功惹毛了殺破狼,幾乎是同一時間,殺破狼陡然動身,以極快的速度朝黑孀婦衝來,眨眼及至。
黑孀婦大驚,拔槍,想射,可速度還是慢了一分,在扣動扳機之前黑色軍刺不偏不倚的打了過來,直接將手槍敲成碎片。
下意識的,黑孀婦向右偏了半步,鋒利軍刺擦着她的臉頰過去,削下了幾根酒紅色頭髮,隨風飄落,化作春泥更護花。
只一個照面,高下立判,殺破狼確實在昨夜的戰鬥中受傷了,可如果僅僅是黑孀婦的話,他還是可以輕易應付,原因就在於這個女人很弱。
黑孀婦不同於其他黑道殺手,她的專長並不在刺殺,而是在用毒與色誘。
不過,同樣是色誘,迄今爲止沒有人能佔得了她半點便宜,據傳說幾年來與黑孀婦接觸最密切的一人只是莫到了半邊兇部,下一秒就全身發黑倒地身亡,
這個女人渾身都是毒,體術方面弱的不堪一擊,殺破狼又先手敲碎了她的手槍,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其控制。
就像現在,殺破狼將軍刺架在了黑孀婦的脖子上,黑孀婦自知不敵,雙手涅着蘭花指,舉在耳邊,做投降狀。
“現在,是不是該談一談你幫我做的那件事了。”殺破狼偏着腦袋,並不正眼去看黑孀婦。
“怎麼?堂堂殺神殺破狼就不敢正面看我一眼?”黑孀婦嗤笑,沙啞的嗓音中帶着無限魅惑。
聞言,殺破狼還真轉過了頭,一手撥開劉海,很認真的看了黑孀婦一眼。
下一秒,殺破狼猛然將軍刺刺進了黑孀婦的右肩,洞穿而過,這時候,殺破狼才說道,“我不是不敢看你,只是,不想看罷了,你的外表就像你的那顆心,骯髒,腐敗,醜陋!”
黑孀婦傻了。
強忍着疼痛,黑孀婦認真的說道,“說吧,要我幫你做什麼。”
黑道殺手是一羣很有姓格的傢伙,很少有溜奸耍賴之輩,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黑孀婦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的失敗。
果然,殺破狼沒有傳說中那樣好對付,不然也不會在六大導師宣判他的死刑之後又多活了六年,這也是鳳凰會的一個神話,黑孀婦不敢想終結的神話。
“兩千塊,陪一個人睡一覺,睡醒之後,你走。”殺破狼言簡意賅的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很認真,黑孀婦也很認真,在聽到這個數字之後黑孀婦怒了,絲毫不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軍刺,喝道:“兩千塊?你把老孃當成了什麼?我跟你說,別說老孃不給你面子,跟老孃睡過的男人無一例外全死了……”
“我是老中醫,專治吹牛嗶。需要我把你是處.女的登上《金陵日報》頭條麼?我想也不會貴。我都已經出了兩千,不介意再多出兩千。”殺破狼歪着腦袋,很認真的說道。
“我不幹會怎麼樣?”黑孀婦皺着眉頭,說道。
“你欠我一條命,欠債還錢,欠命還命。”
“要睡我的人長得帥麼?”
“妓女是沒有權利挑選嫖客的。”
“……”
這邊貌似已經談成了,不過令殺破狼萬萬沒想到的是,在病房內也有了突破姓的進展。
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包月想通了。
沒錯,就在痞三做最後的告白,說出自己只是一個痞子的時候,包月想通了。
她想,這樣純粹的痞子是珍稀動物,比文明執法的城管更罕見,比公正廉潔的官員更稀有,她認爲這樣的痞子應該長命百歲,所以,她牢牢的將房門反鎖。
緊接着,她放幹了浴缸裡的藥湯,紅着臉,直視了果體的痞三,也如每一個見過痞三全身的女人那樣,被十八釐米的小痞子給嚇了一跳。
“在這個時代,貌似貞潔已經不像以前那麼重要,即使你會辜負我,但我也以我的貞潔爲代價拯救了一條命,雖然看起來有點虧,可我應該不會後悔吧。”
“而你,作爲純粹的痞子,也絕不會辜負我的,對吧?”
“你知道麼,事實上,我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說到這裡,包月的臉上泛起一抹潮紅,帶着些害羞與笑意,她擡起了那條結實圓潤的腿,走進了浴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