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藥?”凌珞眉頭微蹙,臉色也沉了下來,“小劫你說什麼胡話呢!”
她辛苦地煉藥,心裡惦念着他,這孩子竟然跟她說不需要?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身體裡常年累計下來的舊傷已經動搖了根本,若是不好好調養,壽命都會銳減!
“我沒有說胡話!”小劫一聲低吼,倔脾氣也上來了,固執道,“若不是阿姐你來送藥,我就不吃、不用!”
他的情緒很激動,眸子裡旋轉着紫色的漩渦,雙拳緊握,身子繃緊。
凌珞的眉頭越蹙越緊,心沉到了谷底。
威脅?
這個孩子已經到了叛逆期,學會威脅她了嗎?
一種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感覺,逐漸漫上心頭。她是欠他的嗎?
凌珞冷着臉,從軒轅煜的手裡搶過那五個藥瓶,款款走到劫的面前,直接扔給了他。
她面色清冷,聲音沒有一點溫度:“藥你拿去,吃不吃、用不用那是你的事。”
滿心的期盼,換來了她的冷漠,劫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大雪天,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阿姐,你不給我上藥了嗎?”他的聲音很輕,帶着卑微的可憐的期盼。
凌珞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她低頭俯視着他,美眸微眯,反問道:“你十三歲了,難道連上藥這種事情也需要假手以人?”
她對他好,寵他,護他,但不會再慣着他。
他還是個孩子,心智尚未成熟,不懂得分寸,不知進退,她可以教他懂得。
“我……”劫的臉一白,乾裂的脣微動,大得有些突兀的紫色眸子裡有悲傷的情緒蔓延開來。
阿姐爲什麼忽然之間對他這般的冷漠?他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劫,你不是孩子了。”應該學着長大。
她對他好,頂多也就是個外力,真正的成長,要靠他自己。
太過依賴,不見得是好事。
畢竟她和劫,並不像和煜一般。
清淡的語氣,不是訓斥。劫的心裡,卻比被罵了還要難受。
“阿姐,我明白了。”他緊緊地抓緊了手裡的藥瓶,指節發白,低下頭,聲音彷彿被抽空了一般,粗啞的不像話。
是他的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一切只因爲,錯覺。
他以爲出現的,是窗外的一條清澈小溪,流淌着滋養他生命的源泉。
但是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只是一抹溫潤的月光,不經意間地透射在了他的窗外。
月光是溫暖,可惜不真實。
都是錯覺。
皎皎明月,自然有星河相伴。他只有仰望的份兒,把思慕壓在心底。
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劫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憤怒、悲傷,而是一抹淡淡的笑。
認清自己的位置,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阿姐,謝謝你的藥。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笑着跟她道別,然後轉身離開。
忽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凌珞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以爲,對於這麼執拗的孩子,要多說幾句,他才能恍悟的。
“這孩子……”凌珞語帶疑問。[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