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遺憾,他沒去上課,他的幾個哥們兒也說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也打不通他的電話,真是奇了怪了。
這讓劉洋很不安,他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劉洋越想越不安,她必須要找到宇翔。她沒去上課,在學校裡找了一大圈,他們之前常去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但就是沒找到。她甚至跑去找宇翔的班主任,去找那個經常找宇翔幫忙的教授,可他們都不知道,都說今天沒見到過他,他也沒請過假。
宇翔到底去哪兒了?難道真的失蹤了?
劉洋心裡很不安,很失望,但還是沒有放棄。她又跑到學校外面去找,想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但這時,劉洋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瞭解宇翔,她從沒在意過他會去什麼地方,會和什麼樣的人來往,她一直覺得宇翔在她身邊的理所應當的,但他瞬間離開了,她竟連要去哪兒找他都不知道。
劉洋現在完全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找宇翔,也不知道他在這個城市有些什麼熟人,她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只能瞎找,去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找,找她自己的熟人幫忙找。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就是找不到了?
劉洋跑遍了這個城市裡他們曾一起去過的所有地方,甚至去了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地方,但是都沒找到。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哪裡都沒有他的蹤跡,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
劉洋一直從早上找到天黑,現在她正失魂落魄的走在沿河大道上,河邊的風很大,冷風“簌簌”的刮過,寒冷刺骨,但此時的劉洋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寒冷了,因爲她的心已經冷到谷底了。
這樣走着走着,劉洋只覺得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的被抽去,無力,失落,腳步也越來越慢,感覺隨時都沒力氣邁出去了。
劉洋單薄的身影緩緩的前進着,身子晃晃晃晃的,看着好像隨時都沒倒下,但是她並沒倒下,她走着走着瞬間蹲了下來,她實在受不了了,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腿裡,失聲哭泣。
宇翔,你在故意躲我嗎?爲什麼不讓我找到你?爲什麼?
冷風繼續猛烈的颳着,伴隨着“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的哭聲,劉洋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爲太久沒見宇翔了才哭還是因爲擔心他有事才哭,可能,兩者都有。
大冬天的,這個點兒河邊沒什麼人,所以劉洋這樣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也並未引來什麼圍觀的人。
劉洋就這樣不知道哭了多久,腳都蹲麻了,瞬間聽見上方傳來一道男聲:“劉洋?”
劉洋真的太久沒見到宇翔了,只要一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叫她就以爲宇翔,所以當她心裡竊喜擡起頭看見的不是宇翔的臉時,十分失落地垂下眼。
“你哭了?”那人奇怪的看着她,詢問道。
劉洋擡眼看那人,本來就因爲蹲太久而腿麻了,這一看這人的臉,嚇得直接坐在地上了。剛纔因爲看見的不是宇翔的臉很失落,所以沒太在意,現在再看只覺得這人恐怖,這麼高的個兒瘦的跟猴兒似的,黑眼圈深的都可以當國寶了,非常奇怪的是劉洋好像看見他周身散發着黑色恐怖氣流,很陰森的感覺,劉洋差點都要以爲這人是怨靈了。
那人見劉洋瞬間嚇得坐在地上,便伸手去拉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沒事兒吧?”
劉洋伸出手讓這人把她拉起來,認真地打量這人,腦子裡思索着自己認識的人中有這人,腦子將自己認識的人都搜遍了,纔想起有個和這人很相似的人。她不確定地問道:“向舟?”
“嗯。”那人輕輕的應道。
劉洋大爲震驚,驚叫道:“真是你!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向舟淡定地看着她,說:“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嗯?”劉洋疑惑,她自己沒發現自從和宇翔吵架之後,她就越來越憔悴了,飯也吃不下,也懶得打理自己,在河邊又吹了這麼久的風,頭髮也亂糟糟的,人廋了一大圈,看着十分憔悴。
“你在這兒幹嘛?”向舟又問道。
“我······”劉洋的目光又黯淡了,低聲說:“宇翔不見了。”
向舟瞭解的點點頭。
“你呢?”劉洋看着他,問道。
“出來瞎逛逛。”向舟依舊面無表情,聲音也冷冷的,還是他一貫的模樣。
“孫夜雨走了,你很難過吧?”劉洋又問道。
向舟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劉洋笑了笑,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也可能是因爲我以前來喜歡孫夜雨了,所以總是能很敏感的看出誰喜歡他。”
對劉洋知道他喜歡孫夜雨的事向舟並未感到太意外,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樣子,說:“找個地方坐坐吧,這兒有點兒冷。”
他這麼一說,劉洋才猛然感覺到寒冷,點點頭“嗯”和向舟一起往前走去。
劉洋和向舟進了家咖啡廳,店內的氣溫比外面高多了,暖和多了,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還挺有情調的。
向舟坐下後就一直看着窗外,劉洋還以爲外面怎麼了,也轉過頭去看卻發現美什麼吸引人的東西,她又轉過頭看向舟,期待他能說點兒什麼,因爲她並不知道自己該說點兒什麼,所以只能期待他能說點兒什麼。
等了良久,向舟終於開口了,他看着窗外,眼神中意外的透出輕輕的憂傷,和平常沒什麼差別的平淡語氣說:“其實,我總想着有一天能約孫夜雨出來玩玩兒,雖然我是很宅,但偶爾也會想出來走走,可他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劉洋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會說這個,頓了一下,說:“孫夜雨他,其實很脆弱。”
“嗯。”向舟輕輕的應道,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就嘴硬了點兒,外表脆弱,內心更脆弱,之前我總擔心可能一不小心他就崩潰了。”
“人心裡總是會有脆弱不讓人碰觸的地方,但他沒那麼容易崩潰的。”劉洋輕輕的說,“因爲那麼悲劇的事他都挺過來了。”
向舟淺笑一聲,“也是呢。”隨即轉過頭看着劉洋,問道:“那你呢?宇翔的不見讓你感到崩潰了嗎?”
劉洋愣了一下,垂下眼,無言了數秒,輕輕的說道:“差一點吧。”
“你的精神狀態可相當的差啊。”向舟面無表情的說道。
劉洋倒笑了,“你現在可沒資格說我。”
向舟不可置否,他自己什麼樣子他還是清楚的。
兩人都無言了一會兒,劉洋纔有些遲疑的問道:“你······真的那麼喜歡孫夜雨嗎?”
向舟嘴角一團輕輕的笑意,轉過頭又看向窗外,說:“不是喜歡,是愛。”
他的眼裡滿腹柔情,他那神情讓劉洋差點以爲孫夜雨就在窗外,就在向舟的眼前。
向舟又轉過頭看着劉洋,問道:“你呢?你愛宇翔嗎?”
劉洋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對她來說“愛”不是那麼容易說出來的,她可以隨隨便便的說出“我喜歡誰”,卻沒辦法說出“我愛誰”這樣的話。而且她並不肯定自己對宇翔有那麼深的感情,縱使現在他不見了讓她很着急。
見她不語,向舟又道:“已經很晚了,回去吧,可能宇翔明天就回來了。”
“嗯。”劉洋輕輕的應了聲。
“我請客,就不送你回去了。”向舟說,“你什麼時候再感到難過了,或者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你應該有我電話吧。”
劉洋感覺有些疑惑,“你······”
向舟知道她想說什麼,便道:“我總覺的在你身上能看見孫夜雨的影子,而且,他一直覺得對你挺愧疚的,所以我想替她好好照顧你吧。”
“哦。”劉洋點點頭,對向舟的話說得這麼直白也並未感到什麼不舒服,這世上太多假的人了,能像向舟這麼直話直說的人並不多。可能很多人都討厭別人說自己是誰的影子,但對劉洋和孫夜雨就無所謂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性格不太相同,但身上總會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不知是誰影響了誰。
隨後,劉洋便回去了,回到公寓後,她又給宇翔打了個電話,雖然很期待宇翔能接電話,但很遺憾的是他的手機還是關機,完全打不通。
劉洋能清楚的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她自能在心裡期待明天宇翔可以出現。
但是第二天,宇翔還是沒有出現,電話仍然打不通,劉洋的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極點,但也無能爲力,因爲她完全搞不清宇翔的動向,所以她只能在心裡期待着宇翔明天能夠出現,就這樣祈禱着,一連着好幾天,可宇翔怎麼就是不出現,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到底去哪兒了。
這樣,劉洋越是看不見宇翔,心裡就越是不安,這樣的不安讓她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讓她完全不希望這是真的但這似乎是最能說明他爲什麼不見了的可能,那就是宇翔被他父親強行帶回去了,他父親一直想讓他繼承自己的衣鉢的,可宇翔那麼反抗,那麼不想做那些傷天害理賺黑心錢的事,所以他父親覺得有可能強迫他。
除了這個,劉洋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可能性了,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十分糾結,一方面她覺得這可能是真的,另一方面她並不希望這是真的,她不知道宇翔被帶回去後會遭到怎樣的待遇,因爲在她的印象裡混黑社會的都是些做着傷天害理的事兒,賺着黑心錢,喪盡天良沒有人性的傢伙,她並不相信一個混黑社會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愛。
劉洋拖着沉重平疲憊的身子回到公寓,心裡害怕極了,她不知道如果她所想的事情是真的她會怎樣,她完全無法想象,真能害怕着,又祈禱着明天宇翔可以出現在她面前。
可這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劉洋糾結着,害怕着,祈禱着,倒在沙發上懷着這樣複雜的心情看着天花板良久良久,實在覺得鬱悶極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
猛然想起那天見到向舟的情景,她拿出手機給向舟打了個電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給他打電話,是想和他說苦水?還是覺得他可以幫自己?她並不知道,只是潛意識的覺得應該給他打電話。
“有事兒?”向舟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沒有感情。
“宇翔還是沒有找到,我最近一直覺得很不安。”劉洋並沒拐彎抹角,直接就奔主題了,她現在實在沒興趣想那麼多,她都快急死了。
“不安?爲什麼?”
“我覺得宇翔可能被他爸帶回去了。”
“被他爸帶回去了?什麼意思?”向舟實在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他也不是真的通靈,怎麼可能知道宇翔家的那些事兒了。
“其實,宇翔他爸是混黑社會的,他爸希望他和自己一樣,但是他不想做傷天害理的事,你也知道他是學法律的。所以我擔心他爸會強行把他帶回去,他會有危險。”劉洋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直接對向舟說了這些,關鍵是她知道向舟不是那種長舌的人,不可能對別人說出這些的。
向舟算是明白她的意思,合着他們身邊一直有位黑道太子爺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他老家在哪兒?”向舟問道。
“啊?”劉洋疑惑,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我可能可以幫你找到他,你告訴我他老家在哪兒?”
聽見向舟這麼說劉洋就像看見了曙光一樣,果然自己給他打電話是對的。她連忙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聽他說在東北。”
“哦,我會盡力幫你找到他的。”向舟說道。東北,不愧是中國黑社會的集中營啊!
“那謝謝你了。”劉洋也不敢確定他是否能夠找到,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嗯。”向舟頓了頓,又道:“劉洋。”
“嗯?”瞬間被叫到名字,劉洋實在有些疑惑。
“你愛宇翔嗎?”
“愛。”這次劉洋沒再像上次一樣猶豫了,乾脆直接的說了出來。
“好。”向舟滿意的說道。
和向舟通完電話,劉洋總算安心了很多,都這麼多天了,今天應該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吧。
雖然向舟說會幫忙找宇翔,但劉洋還是有些擔憂,誰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了?
現在的劉洋只能一面擔憂着,一面祈禱着宇翔平安無事。
劉洋焦急的等到了好幾天,纔得到了宇翔的消息。
接到向舟電話時劉洋正在上課,感覺到口袋裡手機的震動她想都沒想就混亂的把桌子上的書本收進包裡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她並非是想刻意翹課,只是她能預料到這通電話是向舟打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得到了宇翔的消息。她這人雖然朋友挺多的,電話號碼也是在外面到處流傳,但是能打通這個號的人不多,而這些人並不會沒事兒給自己打電話,尤其是這段時間,她唯一聯繫的人就是向舟,所以現在會給她打電話的人只有可能是向舟。
劉洋成功逃出班上後立刻摸出手機,果不其然是向舟,她連忙按下接聽,“喂?”
“我得到宇翔的消息了。”向舟的聲音依舊是那麼不平不淡,但細聽之下卻能聽見一絲疲憊。
聽到這個消息,劉洋立刻激動:“真的嗎?!宇翔在哪裡?”
“你先別激動,我也不確定這消息到底準不準。”向舟着實是被劉洋剛剛的高分貝嚇到了。
“不管準不準,有一線希望就要試着找下去啊。”劉洋立刻說道。
“嗯,我沒得到具體位置,只知道大概在星市,不過沒關係,我那邊有朋友,可以請他幫幫忙。”向舟說。
“哦。”劉洋瞭然,“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好,我想西校門了,你一會兒到對面那家麪館來找我吧。”
“好。”
掛了電話,劉洋立刻該去西校門那邊,完全沒有去思考向舟到底是怎麼得到宇翔的消息的。
終章
此時此刻,劉洋正和向舟坐在麪館內,向舟低頭吃着面,冒失這幾天都累的不淺。
劉洋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找宇翔。”
向舟並不意外,早就猜到他會這樣了,他從麪碗中擡起頭,看着劉洋說:“好,我陪你去。”
劉洋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願意陪自己一起去,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拒接:“不用,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而且學校這邊也不好耽誤啊!下學期就要出去實習了。”
“我昨天和孫夜雨通電話了,他挺關心你的,你放心我沒和他說宇翔失蹤的事,我也不想讓他擔心你,至於學校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學分都修夠了,請個假而已沒什麼問題的。”向舟說話還是這麼直白,直接讓人明白他並不是出於好心幫劉洋的,只是不想讓孫夜雨擔心而已,他只是在乎孫夜雨而已,但是就算如此劉洋還是很感謝他。
看向舟這態度,劉洋也不好再拒絕了,“那好吧。”
“嗯。”向舟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回去就去訂機票,明天一早出發,具體時間我晚上通知你。”
“好。”劉洋點頭道,看着又低下頭吃麪的向舟,她又道:“向舟,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只是爲了孫夜雨而已。”向舟低着頭吃麪,頭都不擡的說道,已經冷淡的樣子,但劉洋倒也不惱,還是又說了一遍::“謝謝。”
向舟也不在說什麼了,隨她去了。
之後劉洋便離開了,她沒回學校,因爲她剛剛翹掉的那節課是她今天的最後一節課,她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回想和宇翔在一起那些時光,明明那麼近,卻不知爲什麼卻覺得那麼遠,那麼遙遠。
直到天黑,劉洋才慢吞吞的晃回家,打開燈,看着空蕩蕩的樓房,心裡難免感到空虛,她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企圖不要讓自己感到那麼空虛,但無論電視的聲音開多大,她的注意力都不會在電視上,腦海裡想的還是宇翔,曾經的種種,越想他就越覺得空虛鬱悶。
宇翔,你現在好嗎?
而在這同一片月空下的另一邊,某棟別墅裡,宇翔躺在陰暗的小屋裡,腦子裡想的竟也和劉洋一樣
劉洋,你現在好嗎?
縱使相隔成千上萬裡,兩人的心也是想通的,真可謂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嘛,明天就能去找他了,也不算太糟啦,還是早點睡吧。
劉洋這樣想着便去洗澡睡覺了,但當她躺在牀上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着,不知是因爲要去找宇翔了太興奮還是因爲什麼。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就這樣直到深夜,才半朦朧半清醒的睡去。
第二天,劉洋五點多就醒了,腦子昏沉沉的,精神十分不好。但還是強迫自己清醒,收拾好之後,被這一包東西就去了機場。
她去的太早了,等了好久纔等到向舟,等到向舟後,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她奶奶的竟然忘了帶護照,然後劉洋又不得不趕回去拿護照,差點兒錯過了飛機,不過還是萬幸啦,在登機前趕到了。
上飛機後,劉洋的心就無法平靜了宇翔,我去找你了,一定要等我······
她開始幻想着各種與宇翔見面的場景,該說什麼······
但沒多久她就累,昨晚實在沒睡好,她靠在座位上,昏呼呼的想睡會兒,畢竟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到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睡不着。
她睜開眼,轉頭看旁邊的向舟,他手裡拿着本書在看,劉洋偏下頭看見那書的外殼上竟然寫着“三國演義”,實在汗顏,沒想到這人竟然有這等閒情逸致看這樣的書。
但很快,劉洋就發現自己被表現給蒙了,她偏過頭朝向舟手裡的那本“書”湊了湊,發現那根本就不是本“書”,只是個本子,而那本子上的字跡是劉洋再熟悉不過的了,那就是孫夜雨的字跡,至於那本子上寫着什麼劉洋並沒看清,也沒興趣去窺探別人的隱私。
劉洋轉過頭閉上眼繼續睡。
經過了幾個小時終於到達了星市,劉洋和向舟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下,因爲劉洋一想只想早點找到宇翔,他們放下東西后就去找向舟的朋友了。
坐在向舟朋友的工作室內,劉洋看着眼前那個看起來至少二十五歲的男人笑着對她說:“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到你男友的,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放心。”
劉洋立刻感激的握住那個男人的手說:“謝謝你,真的麻煩你,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
那男人被嚇了一跳,尷尬的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會盡力。”
劉洋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放開他的手,誠懇地說:“真的很感謝。”
向舟這朋友叫周明,是個律師,同時也是個私家偵探(尼瑪!律師都開始做非法買賣了)。這個工作室外面雖然掛在的牌子上寫的是“律師事務所”,但周明其實律師和私家偵探的活兒都幹,有錢誰不賺啊!
劉洋並未多想向舟爲什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她一門心思的只想快點找到宇翔。
向舟和周明又寒暄了幾句,便要走了,走到門口時,周明卻瞬間叫住向舟。
“怎麼?”向舟面無表情的回看他。
劉洋很識相的說:“那我先去下面等你。”
“嗯。”向舟點點頭,劉洋便轉身走了。
周明走到向舟身邊,曖昧不明的笑了笑,說:“老是說,向舟你是不是喜歡那姑娘啊!還幫人找男友,你傻不傻啊?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乘虛而入嗎?”
“······”向舟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我不喜歡她,我喜歡她的青梅竹馬。”
“哦。”周明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幫那個女孩。想先籠絡了人心,好讓她幫你在你喜歡的人面前說好話。你小子行啊!這招都會!”
向舟很無語的看着他,說:“我沒想那麼深,只是順便幫幫忙而已。”
周明知道忽略了他這句話,曖昧的說道:“你什麼時候把人追到手了可以帶來給我看看哦。不過你這人也太不講義氣了,有喜歡的人也不告訴我,我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向舟相當無語的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我是決定不會讓他和你這種無節操的見面的。”
“譁!向舟你不是吧。我這人只對男的感興趣的,纔不會······”
周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向舟打斷了:“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男的。”
周明頓時吃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向舟沒興趣再和他瞎扯下去了,轉身就走了。
從周明的工作室出來後,劉洋便和向舟找了家餐館吃午飯,吃完飯,向舟問劉洋想不想去逛逛,劉洋說沒心情便會旅館了,向舟則說還有事便不知道去哪兒了。
劉洋回到旅館,只覺得累的要死,昨晚根本沒睡好,在飛機上也沒怎麼睡,她只覺得要虛脫了,便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劉洋做了個夢,她夢見她找到宇翔,但找到卻是是屍體,無論她怎麼叫,宇翔都沒反應,滿身是血,她害怕極了,然後她就醒了,她醒來是天已經黑了,她爬起來走進廁所。
那個夢她還記得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的記得宇翔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樣子,她晃了晃頭,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不是真的,沒事的,宇翔一定沒事的。
宇翔,你一定要等我啊······
劉洋見到的洗漱了一番,走出了廁所,走到牀邊坐下,拿起手機給向舟打了個電話,他還沒回來,說讓她自己叫客房服務吃完晚飯早點休息。
然後,劉洋真的乖乖的叫了客房服務,吃完了晚飯後,便睡下了,她想催眠自己,讓自己不要老是想着宇翔,老是擔心。
沒事的,明天睡一覺起來就能見到宇翔了。
就這樣催眠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劉洋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向舟有宇翔的消息了嗎,可是很遺憾,並沒有得到宇翔的消息,劉洋十分失望,向舟只好用他那不會安慰人的嗓子勸劉洋。
幻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劉洋不停的催眠自己,沒事的,很快就會有宇翔的消息的,他會好好的。
但這個“很快”卻還是讓他們等了好幾天,劉洋在星市的這幾天什麼地方也沒去,就天天待在旅館裡等宇翔的消息。
在星市待到第五天,劉洋他們總算是在一個白雪皚皚的下午得到了宇翔的消息。
劉洋聽向舟說找到宇翔了的時候差點沒瘋,連忙拉着向舟出去,“走,我們快點兒去找他。”
向舟理解她思君心切,沒說什麼,任她拉着自己下樓。
劉洋和向舟乘着出租車趕到周明說的地點後,就看見周明坐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裡對着他們打招呼。
劉洋連忙跑過去問他:“宇翔在哪兒?”
周明手指向傍邊的別墅區,說:“就在這裡面,第17棟,一會兒我們直接開車進去,門口的保安不會不開門的。”
劉洋和向舟連忙坐上車,周明便發動車子開車過去了,沒想到那保安真的什麼都沒說就開門讓他們進去了。要不要這麼“敬業”啊!
這別墅區裡的每棟樓房都是一模一樣的,劉洋十分懷疑是設計師偷懶了,不然幹嘛都設計的一樣啊,也不怕人迷路。
周明的車在第十六棟前就停下了,劉洋很明顯的看見第十七棟大門前有人守着,房屋門前也有人守着。
劉洋心裡大罵:有必要這樣嗎!混蛋!
“現在怎麼辦?”周明轉頭問他們。
“等。”向舟說。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就算這波人累了,肯定也會有接班的啊!等個鬼啊!再等宇翔都不知道怎麼樣了!”劉洋立刻激動的叫道。
向舟汗顏的看着她,“我的話還沒說完,打電話叫幾個人來,先等一會兒。”
劉洋聽見這話才放心,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周明連忙打電話叫人。
然後他們就靜靜的坐在車內等着,但是等了良久,卻也沒見來支援他們的人,劉洋急的心都要炸了,手心滿是汗,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啊?怎麼還沒來啊?”
這話剛說完,周明的電話就響了,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周明一臉吃驚的叫到:“靠!不是吧。”
“怎麼了?”向舟連忙問道。
周明轉過頭說:“他們被保安攔在外面了。”
“怎麼回事?不是讓他們開車進來的嗎?”向舟說。
“是啊,但還是被攔在外面了。”周明無奈的說。
“不是吧!”劉洋失落的倒在車座上。
“算了,再想別的辦法吧。”向舟冷靜的說。
周明點點頭,轉頭對着電話說讓他們不用來了。
“奇怪,我們剛纔進來就沒攔啊!怎麼回事?”周明鬱悶的說。
劉洋坐起來,也想抱怨一句,但還沒說出口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她清楚的看見從第十七棟樓房裡走出來幾個人,劉洋清楚幾個那個走在前面的人宇翔的表哥,何庭軒。
“原來是他。”劉洋叨唸道。
“誰啊?”向舟問道,順着劉洋的視線看去。
周明也看見了,“他們好像衝我們走過來了。”
“劉洋你認識?”向舟冷靜的問道。
“爲首的那個是宇翔的表哥,何庭軒。”劉洋說。
“看來他早就發現我們了。”向舟說。
劉洋瞬間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向舟見她出去,也跟着走了出去。
何庭軒走到劉洋麪前,仍是一臉舒服致死的笑容,說:“劉洋,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劉洋咬牙切齒道,對這個共犯實在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爲了宇翔來的吧。真不錯啊!能找到這兒來。”說着他看看劉洋身後的向舟,和還在車上的周明,“看來是有人幫忙了。”
劉洋也懶得和他拐彎抹角,直接說:“把宇翔放了。”
“怎麼說的好像我把他抓起來似的。”何庭軒還是那副膩死人的笑臉,“可是他自願跟我回來的。”
“呵!”劉洋冷笑一聲,“那是不可能的,他覺得不會自願回去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多瞭解他。”何庭軒挑釁的看了眼劉洋。
劉洋實在懶得和他扯這麼多,“少說廢話,快點把他放了。”
何庭軒輕笑了一聲,“就算我是把他抓回來的那有怎樣了?你憑什麼要我放了他?”
“你!”劉洋氣急了,也不管那麼多,直接猛的一拳朝何庭軒打去,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做,何庭軒被她一拳打在鼻樑上,後退了好幾步,還好後來的手下把他扶住了。
手下見自己的老闆被打了自然不能這麼罷休,然後何庭軒身後有兩個人連忙走過去把劉洋抓住。
向舟見狀連忙去阻止大,“你們要幹什麼?”周明也下車了。
“放手放手!”劉洋掙扎着嘶吼道。
就在周明和向舟想要不要和這幾個人拼了的時候,何庭軒發話了:“放開他。”
那兩個人乖乖的放開劉洋,回到自己老闆身後。
何庭軒用手帕捂住鼻子,手帕上清晰的看見血跡,他抽氣一聲,說:“壓辱女人可不是我的作風。”
劉洋還想罵,卻被向舟阻止了,他走上前去,擋在劉洋麪前,說:“看來宇翔的事不是你能做主的。”
“別用那雙眼睛看着我可以。”何庭軒一臉有些受驚的眼神看着向舟,“好種鬼纏身的感覺。”
向舟:“······”
經向舟這麼一說,劉洋才恍然大悟,對啊!是宇翔的父親一直想讓他回去的。
劉洋又走上前去,對着何庭軒說:“帶我去見宇翔的父親。”
“喲!挺有悟性的嘛!”何庭軒調笑道,“不過宇翔他爸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劉洋二話沒說,就衝上去揪住何庭軒的衣領,何庭軒身後的手下又要動了,他連忙伸出另一手示意他們不要動。
“帶·我·去!”劉洋狠狠的看着何庭軒。
真有魄力啊!何庭軒笑了笑,說:“有話好好說嘛!”
“帶我去!”劉洋重複道,手上和眼神都不饒人。
身後的向舟只覺得汗顏啊!而周明這在汗顏的同時感到有些吃驚,大讚道:真是有魄力啊!
劉洋和何庭軒這樣僵持了數十秒,何庭軒終於敗下陣來,說:“你先放開。”
劉洋這纔不爽的甩開手。
“看來今天不帶你去是不行了。”何庭軒無奈道。
“那就帶我去啊!”劉洋惡狠狠道。
何庭軒擡手對手下吩咐道:“去把車開過來。”目光又移到劉洋身上,解釋道:“宇翔他爸可不在這兒。”
劉洋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擡眼看了看那棟房屋。
宇翔,等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在路上,劉洋有想象過宇翔父親的樣子,只是沒想到竟然會一身白色西裝整整齊齊的,看清來儒雅,又有着四十多歲男人該有的氣質,實在是看不出是混黑道的。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生出宇翔那樣舒服的吧。
此時此刻,劉洋正坐在宇翔的父親對面,身邊是向舟和周明,房屋裡還有些黑衣人,而何庭軒則在把他們帶到後,向宇翔的父親介紹了劉洋是宇翔的女友之後便走了。
宇翔的父親沒有看劉洋,他端着青瓷茶杯,細細地品味着,劉洋看着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期待他快點兒開口。
整個房屋裡都靜極了,彷彿在預示着什麼。
“你是宇翔的女友?”宇翔的父親放心茶杯,擡眼看劉洋。
“嗯。”劉洋應道,雖然這人氣場很強,但劉洋也非等閒之輩,豈是這麼容易就會嚇到。
“說吧,見我有什麼事?”宇翔的父親看着劉洋質問道。
“放了宇翔。”劉洋直接說出了來意。
“放了宇翔?”宇翔的父親輕笑一聲,“怎麼說的好像我軟禁了他似的。他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利。”
劉洋也笑了笑,目光狠狠的盯着這個危險的男人,“宇翔是不可能自願回去的,不是你把他抓了還回是什麼?”
“咯咯呵。”他笑了笑,誇讚道:“不虧是宇翔看上的人啊!這眼神不錯,繼續保持。”
劉洋心裡焦急極了,但還是沉住氣,說:“您覺得您算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這男人看劉洋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劉洋抿嘴笑了笑,“只是覺得一個把自己的孩子當寵物一樣,高興時逗逗他,不高興時就把他踢到一邊,只想讓他活着自己的控制之下的人不配當父親罷了。”
她說出這句話時,在場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氣。
宇翔的父親倒不惱,反而笑了笑,“那你覺得合格的父親應該是怎樣的?”
“至少應該尊重孩子的意願,讓他自己決定他的人生。”劉洋毫不畏懼的說道,“您覺得您做到了嗎?”
“啊!”宇翔的父親一拍腦袋,笑道:“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小姑娘給教訓了呢。”
劉洋目光堅定的看着他,絲毫不畏懼的樣子。
“宇翔是我的兒子,我幫他選擇一條適合的道路難道不對嗎?”宇翔的父親看着劉洋說道。
“難道違法算是合適的道路?”劉洋反問道,語氣和眼神裡透露出明顯的鄙視與不屑。
那男人的愣了一下,笑道:“小姑娘,你不怕死嗎?”
“怕。”劉洋沒猶豫,她確實怕死,但這世上能有幾個人不怕死了,她一直認爲怕死很正常也沒什麼丟人的。
“那你爲什麼敢在我面前說這些?”
“賭。”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
她繼續說道:“我想賭一把,可能我說這些話會被你殺了,但如果我不說這些話的話,宇翔一定不會好過的,我就賭一把,你是否能在聽到我的話後心裡多少有點兒感觸,放了宇翔。”
“看來你對宇翔是真心的呢。”男人笑了笑,“竟然爲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比起他來,我對他的付出實在微不足道。”劉洋說。
“那如果我願意宇翔,但條件是你死,你願意嗎?”男人認真的盯着劉洋的眼睛。
“我願意。”劉洋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了,眼神中的堅定始終沒改變過。
身旁的向舟和周明倒是被她這樣嚇了一跳,看着宇翔的父親,心想:他該不會真的要殺了劉洋吧。
“好。”宇翔的父親笑了笑,“我放了宇翔,但你必須死。”
“好。”劉洋完全沒猶豫。
宇翔的父親詭異的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一把槍,對準劉洋。
不是吧,來真的!向舟和周明心下震驚,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很清楚,這時候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劉洋不會聽他們的,她是報着必死的決心來這兒的。
看着那男人的手一點兒一代呢人的移向槍的扳扣,他們的心就越來越緊張。但劉洋卻還是一臉鎮定的樣子,視死如歸啦。
就在他的手指要扳下扳扣的時候,瞬間出現了一道聲音“住手!”
這聲音劉洋太熟悉了,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的聲音。劉洋連忙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宇翔朝她衝了過來。
“宇翔!”劉洋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宇翔衝過來一把把她抱入懷中,顫抖着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抱着宇翔,劉洋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瘦了,瘦了好多,當然,宇翔也感覺到劉洋她也瘦了。
“你沒事就好。”劉洋說。
宇翔放開劉洋,看着她一臉淚花,幫他擦了擦眼淚,說道:“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劉洋哭着點點頭,伸手出擦自己的眼淚。
“額呀!真感人啊!”宇翔的父親瞬間開口了。
宇翔和劉洋都看向他,宇翔的眼裡這多了絲氣憤,狠狠的看着他的父親,質問道:“你剛剛想殺了她。”
他父親卻笑了笑,說:“額呀!開個玩笑而已嘛!”
“我不介意也對你開這樣的玩笑。”宇翔狠毒的說。
“我不是讓你們見面了嗎?”他父親說。
宇翔不屑。
宇爸又道:“你找了個不錯的女友了,說起來我確實沒關心過你的想法。”
宇翔疑惑地看着他。
“你真的這麼不想接手我的衣鉢嗎?”宇爸問道。
“一點兒也不想。”宇翔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宇爸笑了笑,眼裡閃出一絲失落,他站起來,“也罷。”轉身往裡走,“你走吧,去過你想過的生活,你不再是我的兒子了,以後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在回來找我了,我們再無瓜葛。”說着,走上了樓。
看着父親的背影,宇翔不知爲什麼瞬間覺得他老了好多,心下感激,還是說了句:“謝謝。”
劉洋笑着,抱着他,不再鬆開。
時間定格在這一刻,永恆就此蔓延,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