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衝聞言微一楞神,隨後就挑着眉道:“不遜色於你仙姨?真的假的?”
不怪他如此,只因虞雲仙的戰力,嬴衝親眼見識過,拔山斷河似如等閒。那是真正的鎮國層次,甚至只需一件過得去的法寶與墨甲,就可超越其上。
“騙你做什麼?又沒好處。”
嬴月兒先不滿的一聲輕哼,可隨即她又眼裡發光,戰意盎然道:“爹爹是打算讓月兒對上嬴棄疾那老頭?“
她最近發現,這‘爹爹’與‘父親’幾字叫得越甜,自己就越能心想事成,加上母親葉凌雪的緣故,已不再似之前那樣的排斥。
對於嬴棄疾,嬴月兒也是極感興趣。自有意識以來,她就沒少聽說過祖父嬴神通的傳說故事,對於背後捅刀,害死了祖父的那個老匹夫,她心裡亦是痛恨已極。
所以此刻,一當聽出嬴衝的口風,嬴月兒就覺興奮,對此事期待備至。她不會讓父王失望,定會親手取下嬴棄疾的人頭!
——這也將是她來到這時代以來,面臨的最強對手。
儘管身爲傀儡之身,不用印證武道什麼的。可能打敗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也能大幅度優化她的精神核心,也可使她,進一步掌握楚霸王的武道。
“有這想法,不過本公還得考慮考慮——”
嬴衝失聲一笑,心知嬴月兒之言,只怕不假。不過他卻未立時答應下來。是否讓月兒迎戰嬴棄疾,還得視當時情況而定。
而經此一問後,嬴衝也就愈發的不將敖丹重傷之事放在心上。
嬴棄疾那傢伙固然準備着不少後手,可他這裡,同樣也有底牌未曾使出。
對他而言,這也確只是小患,無礙大局。而隨後幾日,郭嘉那邊也傳回來了好消息。
僅這短短數日,郭嘉就已與宛州最大的幾家世閥商談妥當。‘護航費’分潤出去的比例,也遠遠小於他的預期。
就如郭嘉之言,這些人都是牆頭草,哪邊強些就倒向哪家。今次若安國府勝了,無非就是換一個盟主,可若是他敗了,那麼這些世家也可多一筆外快。
而嬴衝這邊,同樣進展順利,除了成功招攬李小仙入府之外,護航費的收取,也逐漸順當了起來。
那日連續轟沉七十餘艘貨船,千條人命,頓使嬴衝兇名遠傳千里。有這樣的事蹟震懾,陽江上下無人敢有僥倖之念。過往的貨船,都是乾脆給錢。畢竟許多商機稍縱即逝,在這裡耽誤時間,損失遠遠不止千兩黃金。
僅僅只這幾天時間,嬴衝就收到了黃金七十萬兩。原本這些錢的七成要分潤出去,可在眼下,他卻是毫不猶豫的將之挪用。其中十五萬金,購買了更多的兵甲器械,進一步完善他那三萬大軍的裝備。而剩餘的部分,則是用來購買田舍。
此時陽江之水,一日高過一日,上下游許多地方,都已成澤國。更有亂民爲禍,聲勢漸增。那些世家豪右,許多都已驚覺過來。見勢不妙之後,便開始變賣資產,準備南下避禍。
儘管其中大多隻是房屋店鋪之類難以保全的產業,可也有許多人爲籌集資金,願意出售田產。這使得北方四州的田價房價都一日三跌,此時的價格,便連平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一畝上田,原本售價一百二十兩紋銀,可如今四十兩就能買下。
即便如此,也仍有大量的田舍,無人問津。
而此時的嬴衝,正準備人舍我取,逢低買入!
常理而言,在大災之後爲自家奪取土地與產業,會輕鬆得多。可等到那個時動手,必定會遭人詬病,也會有損他安置關東流民的大計。所以嬴衝準備預先籌謀,在真正亂起之前,先爲安國府奠定下財力根基。
他這次從陽江河道上得來的收益,還有五十五萬金左右。此外在幾天前,也將所有之前買來的儲糧,都以兩倍的價格,出售給了戶部,收益總計有六百七十萬金。此時不但將所有的借款,都盡數償還,還剩餘有三十萬金左右。
這筆錢,他打算都拿出來,用在武陽郡附近置辦產業。甚至爲此事,又再次借貸了七百萬金。不過這次的利息不高,一時半會亦無需償還。只因此時的安國府,已經不是他當初纔剛承爵之時。有大把的底牌,與那些錢莊討價還價,年息一分已是極限。
以嬴衝的預計,這個月內,那些上田的價格,最終不會超過三十兩。而一間原本每年租金千兩白銀的店鋪,此時只需個百兩紋銀,就可入手,還能使原主人千恩萬謝。
憑藉他手裡這七百八十五萬金,至少可新購田產五萬頃以上,以及數以千計的房舍店鋪。
而這些產業,每年的收益,至少是一百五十萬金,
事後哪怕他需分作二十年期,將這些借款一一償還,也能每年給他帶來百萬金以上的收益。
不過此舉,依然還是冒着一定風險。成了之後,他固然是一舉奠定安國府之根基。可一旦戰事不順,遷延個三年五載,北方糜爛。不但他新購的產業會分文無出,武陽的封地與田產亦將被波及。那時的安國府,非得傾家蕩產不可。
可此時不但嬴衝自己是全力以赴,信心十足;那些跟隨他的關東世閥,亦同樣是大舉借貸,拿出了孤注一擲的氣勢,傾其所有。
這本就是最好的機會,換在平常的時候,這些關東世家想要在這北方四州購置產業,重利根基,無疑是難比登天。田價昂貴是一因,更會引發與地方世閥間的衝突,最終得不償失。
也只有在這時候,可以將所有的阻力減至最低。
購田之事,事關安國府百年大計,嬴衝極其重視。可這件事卻又很是繁瑣,麻煩至極,使他不耐。
恰好安國府旗下的那五鎮部曲,已初步整軍完成。嬴衝便又極其乾脆的,將這樁任務委託給了空閒下來的王猛。
不過這位陪嫁管家,卻非但不覺憤恨,反而是興致勃勃的把這事接了下來。
這固然是因嬴衝加了薪金之故,可王猛本人,亦對這經營之道,極感興趣。
而這位陪嫁管家一接手此事,就推翻了嬴衝之前的計劃,轉而挪移資金,在陽江沿河地段,大肆的購買荒地。用不到一銀的價格,去收購那些不值一文的地方,一直買了將近兩萬頃都沒止住,還有變本加厲之勢。且這位對嬴衝振振有詞的解釋:“這些地方,或是灘塗,或是硬地,此時固然不值一文,可我關其地勢,這次大水過後,必有大量淤泥沉澱。日後只需稍加開墾,修些水利,其中大多都可成中上等良田。還有一些地方,位置緊要,可以修成碼頭城寨,日後的收益,亦可達十倍以上。國公大人拿出這樣的本錢,便該物盡其用纔是。事後才只歲入百五十萬,何其愚蠢?”
嬴衝對此半信半疑,可既然他已將這件事,全權委託給了王猛,那也就只能用人不疑了。且這些荒地的價格低廉,損耗的錢財其實並不多。賭上這一把,倒也無所謂。
且這時候的他,也確實無瑕旁顧。安國五鎮初步整軍完成後,就在嬴宣孃的掌控下,開始大規模的操訓。
嬴衝每日遊走其間,名爲巡查,實則爲偷師。白天偷學楊業種師道等人的訓兵之法,有疑惑的時候,則在夜間偷偷向二姐請教。
且他身爲這支大軍的主帥,也需做到對各部戰力,都心中有數纔可。
如此數日,嬴衝倒也有不少收穫。初時他是一言不發,只神情威嚴的靜觀,可到幾天之後,已經能說些見解,似模似樣的評論各部的不足之處。而軍中衆人,都不知他其實只七竅通了一竅,反而是對其頗爲敬佩,感覺這位安國公,果然不遜乃父。
也就在嬴衝回到封地後的第十日,李廣與葉凌武葉凌德二人統帥的禁軍,終於姍姍來遲,這不但使他麾下之軍,增至四萬之衆,更爲他帶來了兩位客人。
其中一位是沈萬三,這位隨軍帶來了二十萬石的齊鹽,足可供冀州數月所需。
這是兩家早就預定之事,由沈萬三提供貨源,再經安國府之手分銷地方。只這一道轉手,嬴衝可得幾十萬金的收益。
而另一位客人,卻不但令嬴衝意外,也使他驚喜莫名。
“竟然是雲叔!”
當望見沈萬三,領着這位一身黑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者,來到他面前的時候,嬴衝真是大喜過望,感覺是天上掉下了餡餅,
“這些年裡小侄都在尋訪雲叔蹤跡,卻都無所得,倒不意雲叔今日,自己尋來了。”
昔年在嬴神通的麾下,共有三位陰陽士。其中兩人,是由朝廷供養,隸屬欽天監。而剩下的一人,就是這位雲叔雲光海。不但是嬴神通的供奉陰陽士,也是他父母的至交之一。法力通天,是世間少有的大天位境陰陽士。
之前嬴衝一直就欲得其助力,可一來擔憂自己的實力,護不住這位,二來也確實尋不到雲光海的下落,只能不了了之。卻沒想到這位,會在今日主動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