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時,才變成了淅瀝瀝的小雨,等到全軍早飯之後,太陽都出來了。
溫暖的陽光從天際邊傾瀉而下,半空中甚至還掛起了一道彩虹。
“陰霾過去了……”周文修攬着林浣溪的纖腰,指着天邊的那道彩虹,說道:“看,經歷過風雨後的彩虹多麼美麗……我們以後,還會一起看彩虹的,對不對?”
“嗯。”林浣溪點點頭,周文修的話外之音她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他不想讓自己獨自離開,不想讓自己獨自去面對危險。
“那你一會兒和蕭副元帥說一聲吧,最起碼先讓全軍戒嚴,不要讓他們傷及了無辜。”林浣溪不願意看到因爲自己而傷及無辜的生命。
“這件事情我會安排的,你就放心吧。”周文修偷空兒在林浣溪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聲音雖然輕卻是十分的堅定:“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遭遇到任何危險,我以我的性命擔保。”
林浣溪的頭輕輕靠在周文修的肩膀上,脣角綻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與此同時,盛京西郊。
兩輛馬車與一匹快馬在一個岔路口相遇。
深藍色的車窗簾被一隻纖纖玉手撩起,露出墨含香巴掌大的小臉兒。
深棕色的馬車車簾也被一隻玉手撩起,大紅的衣袖越發襯的指如蔥管兒,晃的人眼前一片嫩生生的。
白色的駿馬上,端坐着一位紫衣女子,三千青絲高束在腦後,一柄長劍懸掛於腰間,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
“原來是木大小姐和含香姐姐……”一身大紅衣裙的花娘巧笑嫣然,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真巧……”墨含香微笑着招呼道:“簡直就像是約好了一樣,不知木大小姐和花娘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自從我回來之後,一直都聽說的是墨小姐女中諸葛,聰慧無雙,沒想到今天竟然問出這種問題來……難道是言過其實了?”
“自木大小姐回來之後,行程一直都很忙,含香位微,一直不得見,竟不知木大小姐這般關注,當真是失禮……”墨含香的脣邊,始終都掛着一絲淺淺的笑意,淡然回道。
“墨小姐與王妃交情甚厚,而且王妃還幫墨小姐治好了多年的隱疾,現在更是住在瑞王府中,又豈是我們這等平頭百姓說見就見的……”木薔薇的笑容中,比以往少了幾分清冷,而多了幾分嘲弄。
“含香姐姐本就與旁人不同,一直都深得王爺的心……只是現在王爺有了王妃,眼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想想還真是讓人覺得傷心。”花娘掩口輕笑,只是那笑容中帶着幾分不易讓人覺察的陰冷。
自從有了林浣溪,王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樣的深情全都給了她一個人,憑什麼?
“我在瑞王府住着的那些天,好像聽說王妃和老先生有個賭注,他們一共找了三個病人比試醫術的,墨小姐就是其中一位,只是後來我回到了木府,對後面的發展並不清楚,不知結果究竟如何了?”木薔薇故意將目光轉向了墨含香,盈盈笑道。
“看含香姐姐的臉色,應該是王妃勝了吧?王妃的醫術確實是深不可測,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困擾了含香姐姐那麼多年的舊疾都治好了。說起來,含香姐姐好像早就認識王妃了吧?”花娘不動聲色的挑撥道。
“老先生和王妃還並未分出勝負呢……”墨含香並不理會花娘的挑撥,而是柔軟的一笑:“好像是還有一個人沒到呢……”
“說起來,王妃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木薔薇在馬上俯身看着墨含香:“到底還是性命比意中人要重要……”
“是啊,王妃也確實是個聰慧高明的,既能讓別人感恩戴德,又能不動聲色的除掉自己的情敵……”花娘的笑容越發的妖嬈起來。
“如果你是來挑撥離間的,我只能告訴你,這招沒用……”墨含香的神色依舊是十分的平靜:“花娘,你心中的那些妄想註定是沒法實現的,因爲王爺他是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你還是趁早回頭的好,等到撞的頭破血流時就晚了……”
“含香姐姐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撞的頭破血流?還是因爲含香姐姐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了,所以嫉妒了?”花娘妖嬈的撩了撩額前的髮絲,目光中帶着幾分得意。
“或許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吧……”木薔薇的脣邊,彎着一絲不屑的冷笑。
“王爺沒在跟前兒,所以連僞裝都懶得僞裝了嗎?”墨含香擡眸看着木薔薇,目光似是能洞察一切一般。
“我不明白墨小姐話中的意思,或者是因爲我失憶後性情大變吧,讓墨小姐覺得有些不妥……”木薔薇的目光又恢復了原本的清冷之色:“如果有的選擇,我並不願意這樣的生活,我更喜歡以前的自由自在……”
“木大小姐的這番話還是去說給那些願意聽,願意信的人吧。”墨含香放下車窗簾:“含香還有事情,就不陪花娘和木大小姐聊天了,等哪天得空了,含香在請兩位喝茶暢聊……”
“含香姐姐,你這是準備去西疆嗎?以前的東疆戰場上,王爺可是十之八九都會把含香姐姐帶在身邊的,如今怎麼還要含香姐姐自己一個人去西疆呢?若是萬一遇到了什麼危險怎麼辦?不如我陪姐姐走一趟吧……”花娘的馬車擋在了墨含香馬車的前面。
“兩人行,哪有三人行有意思,而且墨小姐和花娘都不會武功,我雖然不才,但也能在關鍵時刻護你們一二……”
“木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了……”墨含香拒絕道:“因爲我並不是一個人,也不用你來保護我的安全。”
墨含香一邊說着,一邊對着車伕吩咐道:“走吧……”
木薔薇的眉頭皺了皺,手中的一粒小石子對着墨含香的馬車****而去……
馬車中立時飛出一個青花瓷碗蓋來,將那粒小石子擊碎成漫天石沫,而碗蓋卻絲毫未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