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的話語一滯，眸色微黯：“或者說，天君以爲我的本性之中，會苟且偷生，不會爲了子玄置死地而後生？”
天君沒有接話，可是眼神之中的意思卻是很明顯，她就是這麼覺得的。
畢竟從紫夜以前的那些劣跡來看，天君沒有說她會在關鍵時候，在離子玄背後捅刀子，已經算是給了十足的面子了。
俗話說，三歲看八十，紫夜十多年的惡劣名聲，可不是單純的一段時光，就可以徹底顛覆的。
看着天君那眼神，紫夜心中一聲苦笑，面色之上，卻仍然甚是堅定。
“天君，應該知道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事情，不像是表面上去那麼的簡單……雖然說眼見爲實，可是有時候，眼睛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事。”
天君沒有接話，而是就這樣咄咄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透她的內心，知道她心底最真實的那一面。
紫夜也沒有閃躲，一副任君鑑定的模樣，黑眸清澈如水，卻是坦然的問心無愧。
許久……
“天君。”店門外驀然傳來了剛纔那個侍女的聲音：“耿長老來了。”
“讓他進來。”
耿長老？耿鎮？！
紫夜的心頓時一驚，恍然間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猛地轉首看向殿門的方向。
殿門處，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身子佝僂着緩步入內，攙扶着他的，正是翎禦寒。
老人真的可以稱得上是雞皮鶴髮，風燭殘年。
滿臉的皺紋上，五官似乎已經嚴重萎縮，皺皺巴巴，看上去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能一口氣上不來而掛掉。
天族之中的人，壽命不是一般的長，這就是的他們的面孔相對應的就衰老的很慢。
而像耿鎮這樣的面孔，紫夜簡直都不敢想象他的年歲就經有多大。
像離子玄這樣幾千歲的老妖，不過是她這樣的面貌，如此推斷，耿鎮這樣的面孔，那年歲得是多麼的驚悚。
看着耿鎮，紫夜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醒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蹣跚着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了，一雙眼皮鬆塌的眼睛，似乎在眨也不眨的看着紫夜。
乾乾一笑，紫夜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只能一笑置之。
“你就是那個拿着君魅圖紙的小女娃吧……”
出乎意料的，耿鎮的聲音並沒有紫夜想象之中那樣蒼老，反倒是落地有聲，極是有力，更像是一個壯碩的中年人的聲音。
“是我……”紫夜訕訕笑着。
“君魅這孩子的心眼還算不錯，沒有讓你走死門那條路……要不然，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殞命在那裡了……”
這句話讓紫夜聽着極是不爽，心說知道君魅是你徒弟，可你這也有些太護犢子了。
合着君魅將她困在那裡，還是好心了？
脣瓣輕張，他剛要說話，就聽到耿鎮繼續咋舌道：“你還不用不服氣，我不是護短，憑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君魅沒有對你下殺手，真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