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生似乎有些明白了這段無名究竟是想問自己什麼,但卻也不是很懂,於是便回道:“段大哥,你說的話我沒太聽懂,但我想說的是,今晚的賭局當中,我並沒有出千。”
段無名忽然一陣大笑,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了良久,這才漸漸收斂,以一種上位者的口吻說道:“小兄弟,你是騙不過我的眼睛的。”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在今晚,你一定是出千了,因爲每次到我手中的牌,都是出奇的小,最重要的是,我卻絲毫看不出你出千的痕跡,能在我面前做到這點的人,我這輩子只見過一個,那就是我的師傅,只不過,他已經去世了二十多年。”
“你的牌小你的牌每次都比我的要大啊”楚林生眯着眼,凝重的看着段無名的表情。
“小兄弟,你也別和我繞彎子了,我知道你是在認爲我出千,事實上,劉開今晚約我出來也是爲了查證我出千的事實。關於出千,我並不否認,我的確是在出千,比如今晚,每次我發到手的牌都是出奇的小,但我每次卻都可以贏牌,這是因爲,我將拍給換了”段無名似乎沒有任何忌諱,直言的承認道。
楚林生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對於劉開的收入是否因爲段無名的存在而受到了影響絲毫不關心,他現在只是好奇,這段無名究竟是如何能做到換牌的回想到了那張殺人的撲克牌,楚林生對這個問題也就釋然了,這麼高的伸手,想換個牌,必然也就不會被一般人所發現了。
“小兄弟,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段無名笑吟吟的盯着楚林生的臉,繼而目光下滑,落在了楚林生帶着手套的那隻右手之上。
猛然間,還沒等楚林生的回話,他一下子便將手套拽了下來,瞬間,他便皺起了眉頭,因爲這隻手套下面,什麼也沒有,只有楚林生那修長的手指,和由手掌向外散發出的陣陣涼氣。
“我,真的沒有出千。”楚林生怎麼能和他說出關於黴晦之氣的事情呢,他攤開了雙手,滿臉的無辜。
段無名還是搖了搖頭,道:“小兄弟,看來你還是不肯和我講實話啊”說話間,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槍舉了起來,對準了楚林生的胸口。
楚林生心中一緊,暗道:這人的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吧。但表情上卻不爲所動的說道:“段大哥,今晚你就算一槍打死我,我也是沒有出千的,我沒有必要騙你。”
段無名的脖子微微歪動了一下,又用手撓了撓他那枯瘦的臉頰,將槍收回,最後點了跟煙,並遞給了楚林生一根。
楚林生接過煙,點燃,深深的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段天幽幽吐出了一口煙:“一個四海爲家浪跡天涯放浪形骸的人。”
楚林生撲哧一笑,道:“你贏了那麼多的錢,卻爲何要住在這種地方”
段無名環視了一下四周黑兮兮的牆壁,道:“這裡很好啊,在你們的眼中這裡很髒,但在我的眼裡,這裡卻比任何地方還要乾淨。”
聽過這番話過後,楚林生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段無名,隨後注意到了他褲子上的那兩塊補丁,便問:“那你贏了那麼多的錢到底留着做什麼來用”
“給需要用錢的人用。”段無名回答的很淡然。
“誰是需要用的人”楚林生現在非常好奇段無名的身份。
“你的問題有點多了。”段無名終究還是開始不厭煩了。
“好吧,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可以麼”楚林生狠吸了口煙。
“你說吧。”段無名將菸頭彈飛,重重的靠在了牆壁上。
“你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你的錢到底留着做什麼”
“贖罪。”
“贖誰的罪爲什麼要贖罪”
“對不起,這已經不是最後一個問題了,我不會再回答你。”段無名笑了笑,繼而將手中的槍遞到楚林生面前,道:“送給你”
楚林生搖了搖頭:“這槍會生出麻煩,我還是不要了。”
段無名也不強求,拍了拍楚林生的肩膀,道:“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和我說出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哪一路的人,然後,我就會將你的疑問爲你解答,今晚不早了,你該走了。”
楚林生點了點頭,信步的離開了這兩間破敗不堪的小平房。
在走出院中不久之後,他將懷中的風鈴掏了出來,在確定沒有超出吸收範圍之內後,輕輕的搖動開來。
伴隨着一陣悅耳的鈴聲,楚林生有些遺憾,因爲並沒有寒氣可以供他吸收,當然,這也證明了段無名並非是一個什麼壞人。
想到這,楚林生徹底的離開了這個院樓。
段無名走進了裡間,躺在那張摺疊牀上,喃喃的自語道:“他爲什麼要晃風鈴呢”
回到寢室的時候剛好是半夜十二點,楊大志和鐵柱竟然沒有睡覺,而是在聊着天,正聊到了楚林生的話題。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將楚林生歸來,楊大志笑呵呵的坐了起來,原本就不強烈的睏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在討論我什麼呢”楚林生今晚有些累了,也不願去洗漱了,重重的躺倒了牀上。
“也沒啥,就是聽柱子哥講你小時候的事蹟。”頓了頓,楊大志頗有些感慨的說:“老大,我還真就不知道你們家原來是一個大富大貴的家庭啊”說到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還一直以爲你們家是農村那種特別窮的家庭呢。”
楚林生撲哧一樂,道:“我現在本來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啊。”
楊大志連忙搖頭,道:“不對不對,一直窮才叫窮,曾經富如今窮的不叫窮。”
楚林生搞不懂楊大志的邏輯,也不願意和他繼續廢話下去,打算先睡覺。
可楊大志卻正在興頭上,繼續滔滔不絕、擺事實講道理的說:“老大,我給你舉個例子吧。話說,在文革的時期,四人幫打倒了很多解放前是地主富農成分的家族,而那些八輩子貧農的家族,卻在那段時間裡囂張的不得了,將地主富農家庭出身的人欺負的那叫一個狠,但是後來呢後來四人幫被人打倒之後,高考恢復了,那些能考上大學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在文革期間被打倒的地主富農家的孩子。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只有你有腦筋,遲早都會有發光的一天”
還別說,楊大志口中的這套“歪理邪說”還真就勾起了楚林生的興趣,一時間,他睏意也跟着沒有了,就這樣,加入了楊大志和鐵柱之間討論的話題當中。
楚林生詳細的瞭解了一下鐵柱最近這幾天在文慧小區做保安的工作情況。鐵柱說一切都很好,領導對他都很重視,特別是保安經理,也就是那個掰手腕時被他擰脫臼的那人,對他特別的器重,幾乎每天午飯的時候,都會帶他去飯店吃上一頓,還死活要認他做自己的乾兒子,並且讓他好好工作,說只要你好好幹,那麼以後我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
楚林生真心的爲鐵柱感到高興,沒想到進城沒多久,鐵柱竟然能遇到這樣一個貴人。
聊着聊着,楊大志也跟着來激情了,他猛的跳下了牀,抱起了吉他,道:“我要練琴”
鐵柱也不含糊,也蹦下了牀,拿起了鼓棒說:“我要練鼓”
楚林生一陣暈厥,道:“大半夜的別的寢室的人都睡覺了,你們就別往樓頂折騰了。”
楊大志嘿嘿一笑:“誰說我們要上樓頂的,今晚就在寢室練了。”說着話,手指已經開始揮動了起來。
鐵柱倒也配合,架子鼓也跟着響起。
楚林生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了,心說道:看一會別的寢室人的不來罵你們。
果然,在音樂聲響起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後,寢室的門就響了起來。
“哥們,我說你們大半夜的就別練了行嗎,你們白天練我們也就忍了,但現在我們還要睡覺啊”門外的哥們帶着哭腔的喊道。
楊大志嘿嘿一笑:“那個,那我們不練了。”
鐵柱尷尬的撓了撓頭:“屬實有點過分哈。”
說完話,兩人便放下手中的傢伙,回到了各自的牀鋪。
楚林生一陣無語,他本以爲這倆犢子還能在今晚和砸門那小子幹上一架呢。
就這樣,三人又閒聊了一會,便各自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楚林生十點鐘起的牀,下牀後和楊大志練了兩個小時的琴,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兩人一同下樓吃飯了。
結果在楚林生向食堂走去的那條路上,卻看到了一件讓他渾身的血都快要跟着逆流的事情。
他忽然發現,在自己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窈窕背影,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背影是誰,正是吳昕。
最主要的是,此刻,在吳昕的左側,竟然是一個和她肩並肩並排而行的穿着西裝的高大男人。這兩人走路時離的很近,就像是一對情侶一般。
楚林生迫不及待的超過了兩人,回過頭,打算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
結果,他更加的懵了,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學期在吳昕的寢室對她強姦未遂還被自己胖揍一頓、在本校任教的張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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