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楚林生和樊敏從一樓找到了五樓,途中各個樓層的衛生間、甚至連每個辦公室的門都敲了一遍,但終究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
更奇怪的是,在整個尋找的過程中,這兩個人也沒有發現金鱗的影子。金鱗明明是率先走進這棟大樓的,但卻像是忽然人間蒸發掉了一樣,毫無影蹤。
“怎麼辦”樊敏皺着眉頭問道。
楚林生心中也很鬱悶,當然,這鬱悶不是來自金鱗,雖然金鱗去了哪裡他不知道,但他卻相信金鱗一定會很安全。想到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通往樓頂的樓道口。
“上去看看。”話後,他便徑直的奔着樓道口走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一塊來到了樓頂。
樓頂的風很大。
然而,這裡還是空無一人。
就在兩個人決定一同返回的時候,眼尖的樊敏卻忽然伸手指向了北側的一個角落,道:“林生,你看”
楚林生順着樊敏的手指方向望去,結果發現了一根綁在頂樓避雷針臺架下的繩子。
他快步的走了過去,目光順着繩子的方向向下望去。
這是一條直接通到了樓底的粗尼龍繩,而且在避雷針四周的水泥地面上,還有幾個凌亂的腳印。而樓下的後方,就是政府大樓兩米高的院牆了。樓頂到那院牆的距離不算太遠,隱隱約約中,楚林生從那院牆上同樣也發現了幾個錯亂的腳印。
“看來,那四個人已經走了,他們就是順着這條繩子去到樓下的,然後直接從那院牆翻走的。”樊敏幽幽的說道。此刻,她的腦袋很亂,她無法理解那四個人爲什麼要選擇這麼逃走,爲什麼只劫持了一個鐵柱,而放棄了劫持她,難道他們是害怕楚林生了
楚林生的目光變得愈發的幽深了起來,和樊敏一樣,他也很納悶,按理來說,那四個人完全沒有必要爬到樓頂、然後順着繩子下樓、再然後翻牆逃走的。他們若是單單想劫持鐵柱的話,完全是有時間在將鐵柱劫持成功後,直接從正門走出去,然後開着那輛沒有牌照的桑塔納離開的啊,門衛怎麼會有能力攔截下來他們呢
“林生,金鱗會不會也順着這條繩子下去了”樊敏忽然說道。
楚林生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
“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樊敏嘆氣道。
楚林生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我們還是先回金城酒樓吧,既然金鱗都順着這條線索追了出去,我們如果再追的話就顯得多此一舉了。況且對方是把鐵柱給劫持了,既然是劫持,就一定是衝着我們來的,即使金鱗沒有找到那四個人,我相信對方遲早也一定會聯繫我的。”
樊敏凝視着楚林生的眼睛好一會,她從楚林生眼中發現了二十多歲的男人不應該有的冷靜,最終,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先回金城酒樓吧。”
二十分鐘後,楚林生和樊敏回到了金城酒樓。
剛剛來到五樓,小蘭就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楚林生的胳膊,急切的問道:“林生哥,找到鐵柱了麼”
楚林生心頭一顫,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你先別急,鐵柱一定不會出事的。
楚林生沒有把鐵柱是被人綁架的事實直接告訴小蘭,因爲他怕小蘭在聽到事實之後會受不了。
聰明的樊敏也同時跟着開導道:“小蘭,你就彆着急了,鐵柱那麼大的人,是不會有事的,沒準是跑到哪裡玩了呢。”
小蘭一個勁的搖着頭,咬着下脣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鐵柱一定是出事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在陪着你參加競標會的時候突然出走,他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被小蘭這麼一說,楚林生的心裡也不好受了起來,但終究,他還是默默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重重坐在了牀邊,隨後給金鱗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金鱗的那頭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金大哥,你在哪了你是從政府後面的院牆出去的麼”楚林生問道。
“是的林生,我現在正在順着線索尋找呢你彆着急,我一定會查到鐵柱具體下落的。”金鱗自信的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金鱗那自信的語氣,楚林生的心也安下了不少,於是他客氣的說道:“金大哥,謝謝你。”
“和我就別說什麼客氣不客氣的了,幫我照顧好小姐”話後,金鱗便掛斷了電話。
剛好在這個時候,樊敏推門走了進來。
楚林生沒吭聲,而是獨自點上了一根菸。
樊敏也沒有說話,獨自走到了窗前,向遠處望去。
楚林生擡眼看了一下樊敏工作西裝下那玲瓏的身姿,低聲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在蔣虎和宗海都被消滅之後,還會出現如今這樣的情況”
樊敏轉回了身,輕輕的點頭:“是啊,我原本以爲在蔣虎宗海被我們打敗之後,我們就會順順利利的接管這裡的生意了,沒想到的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楚林生也跟着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想知道這次劫持鐵柱的人是誰嗎”
“難道你知道”樊敏有些詫異。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出個大概。”頓了頓,楚林生繼續說道:“我想,對方應該是蔣虎的大哥蔣龍”
“蔣龍”
對於這個名字,樊敏非常的陌生,因爲在此之前,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是蔣虎的親生大哥,也是虎威幫最初的創始人,如今,他是望海市的地下皇帝,他在望海市的幫會叫做龍威幫。”到了現在,楚林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將事情全部都說出來,他不是爲了給樊敏製造壓力,而是他覺得必須要讓樊敏早點認清眼前的形勢。
“”樊敏沒有接話,靜靜的等待着楚林生下面的話。
“其實早在殺掉蔣虎的那晚,我就知道了蔣龍這個人,沒想到的是,蔣龍的報復竟然來的這麼快”楚林生幽幽的說道。
“這個蔣龍,比蔣虎還要厲害很多吧”樊敏有些擔憂的問。
“是的。”
對於蔣龍的深淺,楚林生還真就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他卻堅信自己的直覺,這蔣龍一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
“鐵柱如果真的到了他的手裡,結果會是什麼”樊敏臉色凝重的問。
“不知道,不過我感覺這次鐵柱被劫持這件事真的要是蔣龍乾的話,那麼,他就是針對我而來的,畢竟是我殺了他的弟弟蔣虎。”楚林生低聲地說。
“針對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怎麼才能救出鐵柱”樊敏也很替楚林生着急,如今的她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楚林生和鐵柱這兄弟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同尋常了。
“現在的辦法只能有一個等”事已至此,着急也是沒有用的,楚林生選擇了冷靜。
“等”樊敏很驚訝,他以爲楚林生爲了鐵柱會失去理智。
“對,就是等。等金鱗的消息,如果金鱗找不到鐵柱的下落,那就等蔣龍主動聯繫我我相信在蔣龍沒有聯繫我之前,他是輕易不會對鐵柱動手的。”楚林生眯着眼睛說。
“唉,也只能這樣了。”樊敏嘆氣道。
就這樣,兩人繼續閒聊了幾句後,樊敏便推門走了。她需要爲忠義幫的兄弟安排中午的飯菜,這是一項看似簡單但卻必不可少的工作。
樊敏走後,楚林生便重重的躺在了牀上,他再次的點了根菸,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他的另一隻手,卻始終沒有離開他的手機。
就這樣,從晌午到下午,從下午到黃昏,他煎熬的等待着。途中,樊敏不止一次來找他吃飯,他都拒絕了,他吃不下。
終於,他忍不住了,他想給金鱗打個電話,問問這一下午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進展。
然而,就在他剛剛準備按下號碼的時候,一個陌生的來電卻忽然打進了他的手機。
他微微一愣,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個陌生的號碼,他發現,這個號碼是一個真正的陌生的號碼,從未在他的手機屏幕上出現過一次。
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覺得這個來電就是他苦苦等待了一個下午的結果。想到這,他果斷的按下了接聽鍵。
“楚林生,你好。”電話那頭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你是哪位”楚林生的聲音很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涌。
“我姓蔣,單名一個龍”那人底氣十足地說道。
瞬間,楚林生的腦袋嗡嗡直響,蔣龍終究還是出現了。
震驚歸震驚,但楚林生說話的語氣卻絲毫不亂,再微微洗了口氣之後,他問:“我的兄弟鐵柱現在在你的手裡吧”
“不錯,就是在我這裡,在望海市。”頓了頓,那頭的蔣龍繼續說道:“你讓我的兄弟上了黃泉,我也讓你的兄弟去黃泉,這麼做公平吧哦,不公平我的兄弟是我的親兄弟,是一個爸媽生的親兄弟,而你的兄弟卻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我虧了,所以我殺了你兄弟之後,還要殺了你。”
蔣龍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語氣也很平靜,但就這樣的一種聲音,卻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他的聲音就好像被賦予了魔種魔力一般,給人一種在無形中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心口般的感覺。
“鐵柱和我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要親”楚林生的語氣明顯加大了幾分、這一刻,他決定向蔣龍正式宣戰。什麼望海市,什麼蔣龍,只要動他兄弟人,都得死
“好小子”蔣龍忽然一陣狂笑,笑了良久,纔開口繼續說道:“我現在命令你一件事,馬上讓你那個叫做金鱗的朋友給我滾出望海市,否則的話,我讓你那個叫鐵柱的兄弟立馬就死”
“什麼金鱗已經到了望海市”楚林生心中驚訝的同時,口中卻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不哈哈”電話那頭忽然沒有了聲音,不過很快,便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這嚎叫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讓楚林生百感交集這是鐵柱的聲音。
“怎麼樣我剛剛挑了你兄弟一根腳筋,你還想繼續說不嗎”電話那頭的蔣龍陰森恐怖的說。
“林生哥,別管我”鐵柱的大喊聲也從電話那頭隨之而來。
“”楚林生沉默了。這一刻,他的手指是顫抖的,他清楚的知道,平時的鐵柱雖然愚鈍,但卻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一般的小傷小痛放在他的身上,他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然而,就這樣一個硬漢,剛剛卻發出了那樣的慘叫,可想而知的是,蔣龍對鐵柱一定是施加了大刑。
想到這,楚林生的雙目漸漸的血紅了起來,他在心中暗自發誓:“鐵柱,給我挺住,林生哥一定會幫你報仇”
“楚林生,我最後提醒你一遍,讓金鱗馬上離開望海市,否則的話,你的兄弟現在就得死”頓了頓,蔣龍繼續陰森的說道:“別以爲金鱗的伸手好就可以救出來你的兄弟,我告訴你,不可能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