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慌亂地向前跑着,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可以在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之後能夠暢通無阻的逃出那棟該死的別墅。
在樓上臥室的時候,她只是通過門縫看到了黑臉頭目被蔣龍狠捅的那一幕,之後她便本能的想到要逃出去的想法,於是,在房間內考慮了片刻後,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跳樓。幸運的是,她沒有摔傷,更幸運的是,她真的逃出來了。
如今,她獨自一人站在了一片荒蕪的枯草中,感受着冷風不停冷風地吹打。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究竟跑到了哪裡,因爲在逃出蔣龍的別墅後,爲了避免被蔣龍派出的人追上,她放棄了主幹道,而是直接奔着農田跑了進去。她只記得,她先是穿過了五大塊的農田,之後就繞了許多條小路,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纔來到了這裡。
因爲今晚沒有月亮,所以天地間是一片漆黑的。枯草叢中不時傳來不知名的蟲叫聲,讓白玲有點害怕。
她咬了咬呀,忍受着恐懼和疲憊,開始繼續慌不擇路的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條路,這條路不寬,但卻鋪着柏油,像是鄉鎮裡的路。
她心中大喜,連忙加快了腳步,來到了路邊。
可站在路邊的她卻漸漸的絕望了,十多分鐘過去了,她愣是沒有發現任何車輛從這裡經過。
初冬的夜晚其實是很冷的,加之她的衣服本來就少,所以她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道路的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隨着那光點越來越近,她才驚喜的發現,原來,那是一輛農用的三輪車。
白玲果斷的抓住了這次機會,直接跑到了路的中間,伸手將三輪車攔下。
“姑娘,怎麼了”車窗內探出了一個黝黑的臉龐,是一箇中年大叔。
“大叔,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這條路是通往哪裡的嗎”白玲抱着肩膀瑟瑟發抖地問道。
大叔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小女孩,說道:“姑娘,這裡是望海市和江川市的交界,往前一直走就是江川市了。”
一聽“江川市”,白玲的眼前頓時一亮,因爲她清晰的記得在自己被蔣龍的人劫持之前,忠義幫的那兩名兄弟就說要帶她去的地方就是江川市。
“大叔,你要去哪,能載我去江川市嗎”白玲期待的問道。
大叔皺了皺眉,道:“我還真就是要去江川市,因爲我就是江川市的人,這次來望海市是給一家糧店送糧食。”說到這,大叔卻爲難了起來:“讓你坐我的車沒什麼關係,不過都這麼晚了,你放心上我的車麼”
白玲“撲哧”一笑,道:“你的年紀這麼大,一定不會是壞人。”
大叔也被白玲這奇怪的邏輯給弄樂了,爽快的點了點頭,道:“行,孩子,上車吧。”
就這樣,白玲上了車。
大叔果然是個好人,見白玲穿的有些少,於是將身上的軍大衣脫下,披在了白玲的身上。儘管這軍大衣有着一股奇怪的汗液味道,但對於此刻的白玲來講,暖的不僅是她的身,更是她的心。
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孩子,你怎麼會在這裡迷路呢我看你不像是農村人,你打算去江川市哪裡呢”大叔很健談,白玲剛上車後不久,他便好奇的問道。
白玲皺了皺眉,是啊,該去哪呢,她真就不知道該去哪
忽然,她眼前一亮,問道:“大叔,你聽說過楚林生這個人嗎”
“咳咳”大叔正在抽菸,一下就被嗆到了。
“怎麼了”白玲弱弱地問。
“沒事沒事。”頓了頓,大叔奇怪的問道:“姑娘,你認識他”
白玲心中一陣大喜,看樣子,這大叔是知道楚林生這個人。
在楓林市的那段日子當中,她已是從一直負責看守她的鯤鵬口中得知到了一些關於她哥哥被脅迫的情況,更知道了楚林生這個名字,同時也知道楚林生是江川市人,是忠義幫的老大。雖然楚林生這個當初和鯤鵬一同將她劫持的人和她的關係屬於綁架者和人質的關係,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卻始終對楚林生沒有什麼太大的恨意,相反,在潛意識中,還將這個只和她有着一面之緣的大男孩認定成爲了一個好人也許,這和這段時間內鯤鵬對她的態度有關吧,她猜想,鯤鵬之所以對她那麼好、經常帶她出去玩,這一定是楚林生意思。
所以,在這個她不知道該去到哪裡的時候,她才能忽然從口中蹦出“楚林生”這個名字。
想到這,她便點頭的回道:“嗯,認識,他是我的朋友”
噶
車停了。
大叔睜大了眼睛看着白玲,眼神有點恐懼。
“怎麼了”白玲有點納悶。
“孩子你知道楚林生是什麼人嗎”大叔有些心驚膽戰地問。
“這個”遲疑了一下,白玲一下子就猜出了大叔的緊張了,於是低聲地回道:“他好像是混混吧”
大叔深吸了口氣:“不是混子,是黑社會”
白玲淡淡的笑了笑,沒吭聲。
“孩子,這麼和你說吧,我和他是一個鎮的人,都是濉溪鎮的,當然,我知道他,他肯定是不知道我了。他家以前是幹礦產生意的,後來因爲了一些事情吃了官司,再後來,楚林生回來了,之後就殺光了他所有的仇家,再後來,他就一發不可收拾,幹起了黑社會的營生,而且越做越大。”說到這,司機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孩子,你太小了,可能被他給騙了,我勸你還是早點和他拉開距離,這樣對你和你的家人都好。”
白玲忽然笑得花枝招展,道:“大叔你誤會我了,我和他沒什麼,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唉,算了,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人逆反心理都很強,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前面不遠就要到我家了,你在那就下車吧。”大叔再次發動了三輪車。
白玲默默的嘆了口氣,看着窗外的夜色,愣愣發呆。不知道爲什麼,聽完大叔的這番話之後,她對楚林生忽然十分好奇了起來。
二十分鐘後,三輪車來到了濉溪鎮的鎮上,白玲也在此下車了。
“孩子,還是早點回家吧。”大叔真是好人,在臨回家之前,勸誡了一句。
“我知道啦”白玲對着大叔揮了揮手,目送着三輪車的離開。
由於到了鎮上,儘管已經晚上十點了,但是想找輛出租車卻不是什麼難事了。
沒過五分鐘的時間,站在馬路邊的白玲就等到了一輛路過此地開往江川市市內的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比那個三輪車大叔還要健談,白玲上車後沒過多久,兩人便聊的火熱。
白玲也藉此機會向司機詢問起了“楚林生”。
和三輪車大叔表情相同的是,司機也愣了一下,不過之後,便暢所欲言的說起了關於楚林生的故事。
出租車司機口中的楚林生似乎和三大叔司機口中的楚林生的版本有些不同,三輪車大叔口中的楚林生是一個危險動物,可出租車司機卻對楚林生的評價很高。說自從忠義幫成立以來,江川市的治安環境好了實在是太多,街道上的小混混看不見了不說,就連各個場子的毒品生意也都跟着消失了,市內不少的癮君子承受不了沒有毒品的日子,都紛紛離開了江川市。這樣的一撥人走了,江川市的老百姓自然是高興不已的。
當然,在交談的過程中,司機給白玲提供了一個有價值的線索,說楚林生以前經常會在市內的夜城夜總會出沒。
得知道這個消息後的白玲很高興,因爲這個消息讓她有了明確的目標。於是說道:“師傅,待會直接給我送到夜城吧,我就去那。”
四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夜城門前。
可這時候的白玲卻忽然尷尬了起來,口袋中竟然沒錢。
“算了,反正這麼晚回來我也沒想到還能拉到客人,你走吧。”司機爽快的丟下了這句話後,便一腳油門將車開走了。
“又是一個好人”白玲心中很是感慨,但卻同時在心中嘀咕道:“那楚林生究竟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呢,兩個版本的楚林生,哪個纔是真實的或者他天生就是一個亦邪亦正的人”
來到夜城後,白玲一下子就懵了,偌大的大廳中,根本看不見什麼楚林生的影子,竟然只有一個女人靜靜的坐在一把椅子上。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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