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古玩商場裡轉悠了十來分鐘,楚林生終於在三樓的一個賣着古代山水畫的櫃檯前看到了趙娉婷。
趙娉婷正在拿着一張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水墨畫,對着幾位也不知道究竟是對這張水墨畫感興趣還是對她本人感興趣的外形斯文男人講解着這幅畫的基本資料以及收藏價值,工作時的她一掃昨晚落寞的神情,在一身乾淨整潔的工作西裝的映襯下有板有眼有耐心地講解着。也許此刻圍在她身邊那幾位客人怎麼也不會猜出眼前這個看起來秀色可餐、對於水墨畫的知識講述的頭頭是道的美女只有十六歲而已。
楚林生不忍心打擾趙娉婷的工作,同時也對趙娉婷專心致志的樣子非常欣賞,於是便駐足在了一旁,靜靜觀賞着。倒是與趙娉婷一起賣貨的幾名同事卻先發現了他,或許是驚訝與他俊朗的外表和與他年紀不相匹配的內斂氣息,幾名手頭暫時沒有工作的準美女竟是犯起了花癡,偷偷的以他爲話題議論了起來,同時也對他從來到這就一直將目光放在趙娉婷的身上的事實在心中暗暗吃酸。
趙娉婷的賣力推銷終究換來了回報,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最終慷慨地買下了那副山水畫,付款之後的他偏偏歸來,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對着趙娉婷問起了個人話題,起初的時候趙娉婷會笑顏應對,只是在最後聽到男人要她的電話號碼之後,她卻微笑的說出了一句“歡迎下次再來”,以此了結這個男人對她斯文的騷擾。被拒絕的男人不惱不躁,倒是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用了一種比看待剛剛買到手的水墨畫還要欣賞的眼神看了眼她,潸然而去。
終於閒暇下來的趙娉婷抽空喝了口水,卻忽然發現同事們的目光都不大對勁,於是順着同事們的目光驚訝的發現了嘴角掛笑的楚林生。
剛剛工作嫺熟處事冷靜的她一下紅了臉,不知所措地皺着眉,心裡卻像是鑽進了一頭小鹿,讓她覺得血液逆流。
身旁的一位準美女同事微微捅她一下,說那個帥哥好像是奔着你來的,你認識他麼
“”尷尬下的趙娉婷不知該如何作答,如果這個問題放在昨晚之前,對於楚林生她可以用狠惡的表情說聲不認識,可是昨晚的那段小插曲的卻讓她再也無法從口中說出這種置氣的謊言。眼神錯亂的瞟了一眼還在衝着自己微笑的傢伙的手腕,已經纏上了一層紗布。
終於鼓起過勇氣,卻不敢正是那傢伙的眼睛,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那該死的傢伙卻沒吭聲,只是向前挪動了幾步,灼熱的眼神讓十六歲妮子粉嫩的臉蛋急速充血,那分明是裸求愛的眼神。
楚林生看向趙娉婷灼熱的目光使另外幾名同事的表情也跟着誇張了起來,她們腦海中糾結這個在工作時就壓制自己的妮子何時何地傍上了這麼一個極致的帥哥,女人強大到駭人的嫉妒心理卻令她們在心中腹誹着帥哥的背景他,一定是個窮光蛋,徒有一個俊俏的外表罷了。畢竟這年頭,帥哥滿地走,高富帥卻難求。思路到此空氣中的酸味便減輕了些許,只不過這卻不是最終的平息,充其量算是一個山雨欲來風滿樓。
楚林生動作自如的從從褲兜中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差點掉出眼球的珠子,風度翩翩的來到了十六歲妮子面前:“諾,送你的。”
這一刻,十六歲的妮子感受到了從四周同事的眼中發射出來的一道道恨不得直接將她殺死的嫉妒目光。大家都是在這工作,所以對於這個珠子的具體價格心中都很有數,這個珠子,是剛剛那個斯文男人買走的水墨畫無法比擬的。
“爲、爲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趙娉婷手心腳心同時發熱,說出了這句更加幫她吸引仇恨的話。如果眼神真的能殺死人的話,她或許會在這頃刻間就變得屍骨無存。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珠子和你的氣質很般配。”聰明的傢伙準確的抓住了無論是女人還是女孩都會存在的軟肋,臉上笑容依舊。
“我不要。”被抓住了軟肋也不屈服的女孩鼓起勇氣拒絕。
“不要不要這東西可能對我就沒有價值了。”楚林生面無表情的奔着不遠處的衛生間而去,決絕的背影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自從見到楚林生之後反應速度就極具下滑的妮子總算明白了其中意味,奈何楚林生的背影也即將消失在了衛生間門口。
“回來,別扔”
這一聲無組織無紀律的大喊,是十六歲的妮子工作兩個月以來第一次違背了這裡的服務準則與規範。
“你接受了”已經邁入了衛生間中的楚林生退了出來,面無表情問。
“我我”猶猶豫豫了半天,趙娉婷終於點頭,臉上快要滲出了血。
楚林生驟然而笑,快步而歸,將險些被扔進馬桶隨污穢而走的珠子遞到了趙娉婷的手中。
“娉婷,我沒事,不影響你工作了。”
就這樣,在一張張瞠目結舌的表情下,楚林生邁着瀟灑的碎步離開。
站在原地的妮子攥着價值連城的珠子愣愣發呆,耳畔傳來自己那“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走出古玩市場,白木和關鋒依舊在門口。於是三人一同打車,回往賓館。
路上,白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楚林生今天和李毅到底說了一些什麼。
楚林生沒有隱瞞,將對話的前後經過講述了一番。
聽聞李毅要毫無理由的要幫楚母治病,白木的臉色漸漸暗沉了下去。沉吟了片刻,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林生,這個李毅爲什麼要幫你”
楚林生也跟着皺起了眉頭,搖頭道:“天知道。”
“李毅是一個商人,商人有個通病,那就是不做賠本的買賣,所以我感覺,這事有些蹊蹺。”白木幽幽地說。
“是啊,是很蹊蹺,但是現在我也沒時間想那麼多了,只要他能幫我把我母親的病治好,蹊蹺就蹊蹺吧。”楚林生頗有些感慨的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依我看,李毅肯定有求於你,所以他現在要賣給一個人情,這樣一來,等到他求你的時候,你就不好拒絕了。”
聽聞白木這麼一說,楚林生的眼前頓時一亮,是啊,如果在李毅的幫忙下,母親的病被治好了,那麼,如果以後李毅有一天提出了請求,自己能否拒絕呢
思索了良久,楚林生心中呈現了兩個字:不能。
想到這,他頓時有種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可是很快,他便搖了搖頭,嘆氣道:“李毅好像不會求我什麼”
“爲什麼這麼說”
“他和我說,等到我母親的病治好以後,就應該立即回去,不要繼續待在省城。如果他真的有求於我的話,又怎麼可能讓我回去呢”楚林生再次陷入謎團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車內沉默不語的關鋒卻忽然說話了。
“不好,後面有車跟蹤我們,不止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