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冰雪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韓廳長快步的來到了楚林生的近前,關切的問道。
楚林生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沒有。”
這時候,韓廳長已經注意到了楚林生手上的手銬,重重的嘆了口氣,感慨地道:“冰雪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直到將這句話說完,韓廳長才注意到了坐在楚林生身旁同樣帶着手銬的樊敏,“咦,這位是”
“哦,韓伯伯,她是藍恆集團的另外一名董事長,叫樊敏”楚林生連忙介紹道。
“噢,原來你就是樊敏啊”韓廳長點了點頭,不過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將視線再次落在了楚林生的手銬上,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找冰雪,讓她把你的手銬解開”
“謝謝韓伯伯了”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裡一見到韓廳長,楚林生頓時安心了下來。
隨後,韓廳長沒有停頓,直接奔着門外走去。
休息室。
韓廳長推門走進來的時候,韓冰雪真正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愣愣發呆,直到韓廳長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她這才發現。
“爸,你怎麼來了”
對於韓廳長的突然到來韓冰雪感到了一絲驚訝,於是詫異的問道。
“還問我怎麼來了,還不是因爲你惹的禍麼”韓廳長是即生氣又憐愛的責備道。
“爸,我沒有闖禍”一聽韓廳長的語氣,韓冰雪立即就明白爸爸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是瞬間,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還說你沒有惹禍,人家林生沒招你沒惹你的,好端端的,你把他帶到了這,還給他戴上了手銬,你還說你沒惹禍”
頓了一下,不等韓冰雪回話,韓廳長便感慨地說道:“不管怎麼說,當初你的腿傷也是林生給治好的,你不感激他也就罷了,現在還這樣對他,你呀真是讓我頭疼”
“爸,你一點也不瞭解這裡面的情況,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韓冰雪的眼圈微微發紅,很委屈的樣子。
“我怎麼不瞭解呢,你這麼做,還不是因爲林生身旁的那個女的嘛,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林生念念不忘,說實話,我也希望你能和林生能走到一塊,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林生不喜歡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又何必去幹涉人家的感情生活呢”韓廳長其實本不願意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這樣的話對女兒的傷害是很大的,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必須要讓女兒面對事實,讓她懂得,感情上的事是不可以勉強的。
果然,韓廳長的這番話刺痛到了韓冰雪的心靈最深處,但是,倔強的性格卻不允許她向韓廳長袒露心扉,說出自己的心傷,於是,她只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爸,這一切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抓楚林生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他在一起殺人案中有着重大的嫌疑
“嗯”韓廳長愣了一下,而後回憶起了分局局長在給自己打電話時所說的內容,於是便問道:“冰雪,莫非林生真的和殺人案有關”
韓冰雪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了,要不我能抓他回來嘛南郊死了一個人,死者叫馬三,而當我和同事趕到那裡的時候,楚林生和那個叫做樊敏的女的,剛好從馬三家的屋子裡走出來。”
頓了頓,韓冰雪解釋道:“楚林生的藍恆集團最近以來在施工問題上一直面臨着釘子戶的問題,據我目前所掌握的資料來看,馬三是最難纏的一戶釘子戶,所以,楚林生很可能是在爲了不影響藍恆集團的工程進度的情況下,對馬三產生殺心,所以我才說馬三的死,楚林生有着重大的嫌疑”
“呀”
聽到這裡,韓廳長倒吸了一涼氣,如果事情真的是像自己女兒所說的那樣的話,那的確有些難辦了。
“爸,從小你就教育我說,做本職工作時,決定不可以講私情,這可你是親口告訴了我二十多年的話啊,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將這句話當成我的人生格言”韓冰雪繼續道。
“”韓廳長沉默了,女兒說的沒錯,那句話,的確是他所說過的。
不過很快,韓廳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幽幽地道:“冰雪,依我看,這件事,林生八成是被人陷害了”
韓廳長話音落下的瞬間,韓冰雪的身體就跟着顫了一下,她忽然想到在從南郊回往分局的路上,楚林生曾在車上和她所說過的那些話,當時的楚林生就說他是被陷害的,而她抓他的行爲,正是幫着他的仇人來搞他。
“爸,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韓冰雪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想啊,如果林生真的對那個叫馬三的人動起了殺心,他怎可能會選擇自己動手呢,即便他選擇了自己動手,他可能帶一個女人一塊去動手麼還有,在動手之後,怎麼會那麼巧,被你們給撞上呢”
韓廳長不愧是老江湖,即便對這起案子瞭解的很少,即便沒有親眼目睹過現場,但還是從韓冰雪的隻言片語當中,就判斷出了實情。
“爸,那您的意思是”韓冰雪也開始覺得韓廳長的話在理了,事實上,她如今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她一邊想懲治一番楚林生,以此來消除自己心頭的憤懣,令一方面,她也開始擔心起楚林生若真的是殺人犯該怎麼辦了,即便她對楚林生的憤恨無以復加,但是,也沒有達到希望楚林生立馬就死的地步。
都說女人天生就是一個矛盾的產物,這句話放在此刻的韓冰雪的身上,尤爲適合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今林生將生意做到了這樣大的規模,他的仇家也一定會越來越多,所以我猜想,馬三的這起案子,八成是他的仇家在故意陷害他”韓廳長目光篤定地道。
頓了一下,繼續道:“不管怎麼說,如今你給林生帶上手銬的行爲都是不對的,畢竟你只是在懷疑他,根本就無法確定出他有罪”
說到這,韓廳長將手一伸,意思很明顯:把手銬的鑰匙給我
“爸”
韓冰雪爲難了,她不想交出鑰匙,她知道,只要楚林生和樊敏手上的手銬被解卡,那麼,他們兩個人的手很快就會拉到一塊
“冰雪,你這樣做對林生很不公平,快點把手銬的鑰匙給我吧”韓廳長意味深長地道。知女莫若父,對於女兒心中的糾結,他怎能不瞭解
“手銬的鑰匙給你可以”
終究,韓冰雪還是選擇了妥協,頓了一下,她的眼睛卻是一楞,道:“不過無論如何,你也不許將楚林生就這樣放走,即便您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對於馬三的案子,他還是有着重大嫌疑的,一切的結果,都得等到刑偵科的人員給出的調查報告爲準”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想要報復一下楚林生,要是這麼就把他放走的話,她的心中會很不舒服。
“我當然不會就這麼放走他了,我要將這起案子調查的清清白白,最後給林生一個公道,讓想陷害他的仇人無計可施”韓廳長聲音洪亮地道。
“哎。”輕嘆了一聲,韓冰雪從褲兜中掏出了兩把鑰匙,遞給了韓廳長。
韓廳長接過鑰匙後,推門走了,直奔審訊室。
打開審訊室的門,楚林生和樊敏仍舊安靜的坐在那裡,韓廳長沒有猶豫,直接上前,利用手中的鑰匙,將楚林生和樊敏手上的手銬分別打開。
“謝謝韓伯伯”重新獲得了自由的楚林生站起身,對着韓廳長禮貌的鞠了一躬。
“呵呵,沒什麼”
韓廳長擺了擺手,很快,表情就認真了起來,道:“林生,剛剛我從冰雪的口中已經將這起案子的簡單經過了解了一遍,對於這起案子,你自己有什麼想法麼”
楚林生愣了一下,隨後沉默了大概十多秒的時間,忽然擡起頭,回道:“韓伯伯,我覺得有人在陷害我”
韓廳長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這樣分析的”
有了韓廳長的支持,楚林生頓時眼前一亮,隨即開口道:“韓伯伯,可能你也知道,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我的藍恆集團一直被釘子戶的問題困擾着,由於我一直在擔心有人在暗中搞我,所以在對待釘子戶的問題上,我一直以來的主張都是不能強拆,不能使用暴力。這樣一來,我們所面臨的任務難度就跟着加大了。好在最後在我們的努力下,我們克服了重重困難,使大量的釘子戶都自動搬走了。到了最後,就只剩下了馬三一戶人家。爲了解決馬三的問題,我昨天曾上門找過他一次,最後和他談了一個條件,給他一百萬元,讓他搬走,馬三當時同意了,於是在今天,我就拿了一百萬塊現金去了馬三的家,沒曾想,我和樊敏剛剛到那,馬三就已經變成了屍體,事不趕巧,正當我倆準備離去的時候,冰雪他們就出現了,這就是事情的前後經過”
“林生,如果你所說的情況都是屬實的話,那麼,這件事的確是有人在暗中搞你”
“韓伯伯,我不會騙你,我說的情況都是真的。”
說到這,楚林生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而後一字一句地道:“而且,我還知道究竟是誰在搞我”
“是誰”
“項少天”
“有證據嗎”
“直接證據沒有,但我卻知道,以前有不少的釘子戶,都是受他的指使才賴在南郊不肯搬走的項少天給十一家釘子戶開出巨大的誘惑價碼,明確的告訴那些釘子戶,只要可以多賴在南郊一天,就可以多拿到一萬塊錢,如果堅持到了年終,還會有鉅額的獎勵。”
“原來是這樣”
韓廳長點了點頭,隨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見韓廳長沒有了動靜,楚林生也就沒再說下去。
也不知道沉思了多久,韓廳長緩緩地擡起了頭,低聲道:“林生,據我所知,因爲上次的那起綁架案,徐副省長已經對項少天這人徹底放棄了,也就是說,無論項少天再怎麼在咱們省折騰,他也很難重新拿到地皮的開發權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按理來說,項少天最爲明智的選擇就是離開咱們省,少在這浪費時間,可如今他卻沒走,還在暗中時刻準備陰你,這裡裡面的問題,你想過沒有”
楚林生皺了皺眉,狐疑地道:“莫非項少天天生就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就是想要報復我”
“這個原因肯定會有,但我認爲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頓了一下,韓廳長分析道:“就拿你剛剛提及到的那十一戶釘子戶的問題來說,的確,項少天出身豪門,手頭一定有不少零花錢,但是他的零花錢,真的會有那麼多麼如果十一戶的釘子戶都堅持了下去,那麼他最終恐怕得付出天價的籌碼,這些錢,若是但憑藉他自己肯定是拿不出來的所以,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項少天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支持而在背後支持他的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宏盛集團的大當家,也就是項少天的父親”
韓廳長此言一出,頓時驚醒了楚林生,緊跟着,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了他的心頭。宏盛集團的實力有多強楚林生清楚的很,項少天的老爹的能耐有多大楚林生更是知道,如果這件事,真的驚動到了項少天的老爹的話,那麼,事情似乎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了。
“省城要變直轄市,市區面積要向四面八方急劇擴充,未來十年之內,省城的地產行業將在全國地產行業日趨低迷的情況下,掀起一片驚濤巨浪這樣大的一個契機,宏盛集團如此重視是完全符合常理的,看來,項少天的父親,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韓廳長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目光緊緊地看着楚林生,接着道:“而因爲你的出現,不但使宏盛集團失去了這次機會,同時還差點讓項少天進了監獄,我想項少天的父親不可能不生氣;如今,他一心想討回他該得的那些地皮,所以現在他就要拼了命的搞垮你,只有讓你垮掉,省城的地皮分配才能重新洗一次牌,從而讓宏盛集團重新尋覓到機會”
韓廳長話音剛落,還沒等楚林生將他這番話消化吸收,審訊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爸,刑偵科的人回來了,調查資料都提取出來了。”韓冰雪站在門外說道,表情仍舊很冷,根本沒有看向楚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