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韓冰雪和李毅兩人都沒有睡覺,關於李毅是如何讓原本死活不肯吐口的謝強變成了一頭乖乖的綿羊的事情,一直困擾着韓冰雪,爲此,在這一夜裡,她曾多次向李毅問到了這個問題,奈何每一次在她提問的時候,李毅只是微微一笑,一點信息也不肯透露給她,最終,關於這件事,就只能成了一個未解之謎,韓冰雪也只能選擇不再追問了。
第二天一早,韓冰雪爲謝強扣上了手銬,隨後穿上了警服,在李毅的護送下,趕赴公安分局。
到了分局以後,李毅沒有跟進去,看着韓冰雪已經安全的將謝強帶到了分局大院,他在悄無聲息中,偷偷離去。
經過一夜的折騰,謝強的精神狀態很萎靡,頭髮也很凌亂,加之他還沒有穿上警服,看起來的樣子的確有點像是一名剛剛被抓獲歸案的犯罪嫌疑人。
韓冰雪押着謝強剛剛走進大院,就被正往出走的老黑隊長給看到了。
“呀喝,冰雪來上班來了啊,這一早就抓到人了啊,是小偷麼”老黑隊長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距離韓冰雪和謝強有點遠,因此,他顯然沒認出來韓冰雪押着的人就是謝強。
直到走近了他才發現,一時間,他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的看着謝強,最後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冰、冰雪,你怎麼把謝強給扣起來了”
韓冰雪冷笑了一聲:“他犯了件大案”
“大案”老黑隊長停下了腳步,再次對着造得跟土狗一樣的謝強打量了一番,最後問道:“他、他到底犯什麼案子了”
“待會你就知道了,局長來了吧你去通知他一聲吧。”說話間,韓冰雪掏出了電話,給他的爸爸打了過去。
“爸,您今天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你來一趟分局吧,林生的案子有進展了。”韓冰雪對着電話那頭說。
“什麼有進展了等着,我待會就過去”韓廳長顯然很興奮。
“冰雪,剛剛你在電話裡說啥林生的案子有進展”老黑隊長手指顫抖的指了指謝強,不敢相信地問道:“莫非,莫非林生的案子和他有關”
韓冰雪微微點頭:“快去通知局長吧”
“好,好,我這就去”老黑隊長飛快的奔着樓內跑去。
韓冰雪將謝強抓起來的消息很快在整個分局大院內傳開,一時間,不少好奇的警察紛紛出來了,大家就像是看猴一樣的盯着謝強,議論紛紛。
“看見沒,我早就說謝強的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了,他白天時是警察,晚上是立馬就變成了一個流氓,怎麼樣,被冰雪抓起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早就覺得這小子不是啥好玩意,成天和社會上的混子待在一塊,還哪裡像個警察啊,真給我們警察丟人”
“這小子啊,犯事是遲早的,哼哼”
周圍人說什麼都有,一個比一個難聽,當然,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還是不知道謝強會和楚林生的那起案子有關,只是覺得謝強昨晚一定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這纔在一大清早被韓冰雪給抓了回來。
這些人中,罵謝強罵的最兇的就是丁輝了,如今見到老情敵落馬,他的心中這個解氣啊,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是警官學校畢業的身份,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素質什麼的全都不要了。解恨,那是真解恨。
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韓冰雪已不願在大院內逗留,拉起了正在用雙手捂着自己的臉的謝強,快步的奔着樓內走去。
然而剛剛來到樓門口,分局局長就迎了出來。
分局局長先是打量了一眼謝強,冷哼了一聲,隨即聲音有些興奮地問道:“冰雪,我剛剛聽老黑說謝強和林生的案子有關,這是真的嗎”
韓冰雪微微點頭,道:“嗯,是真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還是去審訊室吧”
就這樣,一行人來到了審訊室,謝強坐在了前些日子楚林生和樊敏曾坐過的位置,開始接受分局局長的親自盤問了。
如今的謝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很快,就像昨晚被韓冰雪盤問時的態度一樣,將他殺死馬三的前後經過說了出來。
“啪”
在謝強將自己的罪行講訴完畢之後,分局局長驟然間對着眼前的桌面狠拍了一下,激動地站起了身,伸出手,直指謝強的鼻子,叫罵道:“好你個謝強,妄你還是一名警察,竟然爲了錢能夠幹出殺人的勾當,天理何在都他媽說家賊難防,我現在算是徹底看出來了,家賊還真他媽的難防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真正的兇手竟然能是我自己的人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你好懸害死了林生,也好懸將藍恆集團在省城的首批工程給毀掉,你真是行啊”
看着有些癲狂的局長,以往對局長懼怕不已的馮強竟然冷笑了起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局長一旁的老黑隊長,接着又看了一眼負責筆錄的韓冰雪,最終,將目光重新的放在了分局局長的臉上,反駁道:“這裡誰都有資格說我喪盡天良,但只有你不能說,因爲,你不配”
“呃”分局局長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瞪起了眼睛,怒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這裡除了你和我以外,都是好人”謝強明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長了,現在,他真的是放下了一切,誰都不怕了。
“你”分局局長眼珠子都紅了。
“我什麼我說的不對麼你就是一條狗,一條只知道給有錢人有勢人添屁股的狗記住,沒事的時候,別把自己標榜的那麼好,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沒有幾個是好人每天你們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怎麼去造福老百姓,你們想的事情是如何讓自己手中的權利變得更大,口袋中的錢包變得更鼓”謝強說了一句大實話。
“”分局局長臉色鐵青,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這是一種被人用劍刺穿內心的感覺。
“要說有好人,我們省我只聽說過兩個,一個是冰雪的父親,另一個可能就是徐副省長了,除此之外,你們這些當官的,無論官職大小,心都被燻黑了,如果國家要是繼續讓你們這些人爲所欲爲的話,遲早會有終結的那天”
謝強真的是瘋了,一向被同事看成是給警察丟臉如今又變成了殺人犯的他,這一刻竟然語出驚人
“好好好,你說,你隨便說,看到了最後,我們誰先死”分局局長已不願繼續和這條瘋狗爭吵下去,騰地站起了身,摔門走了。
“如果我死會下地獄,那你死就是下十八層地獄”
即便局長已經離開,但謝強還是對着審訊室的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哎”
韓冰雪輕嘆了一聲,看了一眼老黑隊長,道:“老黑隊長,還是你留下看他把,我爸可能快到了,我得出去接一下。”
“嗯,你先忙你的吧冰雪”老黑擠出了一絲笑容。之所以是擠出來的笑容,是因爲他現在的心情並不高興,剛剛謝強的話觸動到了他的心,儘管平日裡他也是瞧不起謝強的一份子,但他不得不承認,剛剛謝強的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在這個絕大多數的權利都已被黑心之徒掌握的社會中,真正的正義,究竟在哪
從小到大都沒憤青過的老黑,忽然在四十歲的今天有些憤青了起來,他在腦海中不停的暗問自己:“陳勝吳廣的時代早已過去,當人民受到壓迫與剝削,所有的行爲,哪怕是正常的言論都會受到限制卻又無力反抗時,此時的人民,該如何用拳頭,去抵抗坦克車”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能解開它的,也許只有時間。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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