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公司沒出什麼大問題?”
“公司能有什麼大問題?好着呢!”陳凱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說完才察覺不對,“您……爲什麼這麼問?”
他好像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金牌秘書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妙。
果然——
只聽那頭冷笑兩聲,然後,掛斷。
“壞了!”陳凱一拍大腿,趕緊給陸徵撥過去。
“……什麼事?”聲音帶着不正常的低啞。
陳凱下意識皺眉,預感成真,果然要搞事情的節奏,“您……在喝酒?”
“說。”即便醉了,也依舊無損男人凌厲的氣勢。
“剛纔談小姐打電話……”陳凱不敢耽擱,一五一十把剛纔的情況說清楚。
那頭遲遲未應聲。
“陸總?”
“……”
“b?”
“不用理會。”
陳凱一懵,啥意思?吵架了?還想多問兩句,可惜那頭已率先掛斷。
“這事兒不對啊……”
談熙收好電話,眼底隱現的怒意被她強制壓下,站在廊間吹了十分鐘冷風,這才轉身回宿舍。
收拾,沖涼,上牀。
第二天,談熙早早醒了,睜眼瞬間,暗色幽光閃現,她坐起來。
窗外蒙蒙亮,摸過手機看了眼,才五點一刻。
宿舍大門要五點四十纔開,她又倒回去,閉上眼睛。
五點半,下牀,換上運動衣和跑步鞋,臨走前不忘捎上水瓶。
到樓下的時候剛好五點四十,宿管阿姨披了件外套,正拿鑰匙開門,“喲——你這孩子夠早的!”
差點嚇她一跳。
談熙扯了扯脣角,象徵性送出一個笑:“您更早。”
到操場的時候,人還不多。
“小姑娘又來跑步?”上次那老大爺跑過來,眼中暗含讚賞,“像你這個年紀的學生都喜歡睡懶覺,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不過,你倒是很不錯嘛!”
談熙謙虛了兩句,開始做熱身運動。
老大爺便笑着跑遠了。
天邊,太陽正冒出小半個頭,談熙開跑。
四十分鐘,已經第九圈。
滿頭大汗,全身細胞都活躍起來,眼神卻相當清明,透着一股沉默的堅毅。
所以,陸徵故意不接她電話?
這個念頭從昨晚到現在就不停在她腦子裡徘徊,像甩也甩不掉的魔咒。即便此刻她戴着耳機,腳下不停,也依舊無法驅散這個古怪的念頭。
沒錯,就是古怪。因爲她根本不相信陸徵會故意晾着她。
就算吵鬧再兇,關係再僵的時候,陸徵都沒有這樣對她。
所有,究竟是爲什麼?!
“小姑娘,你都跑十幾圈了,歇會兒吧!”
“不累。”
“鍛鍊是日積月累的事,哪能一口吞下一個胖子?”
“不累。”
“誒……我說你怎麼不聽勸呢?”
談熙加速,將老大爺遠遠甩開。她就是不累,就是享跑!
直到,太陽已經斜斜掛在半空,小腿僵硬如鐵,談熙纔不得不停下。
心臟怦怦跳不停,每一個毛孔都極致舒張,她不敢驟停,只能化跑爲走,溜了大半圈,這才感覺好受許多,呼吸也趨於平穩。
回到樹下,拿起水瓶,仰頭,一口飲盡。
滋潤從喉頭下滑的瞬間,談熙心中無限快意,只覺酣暢淋漓。
十幾圈的腳程,換她一顆再次冷靜的頭腦。
她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一通忙活後,輸入收件人——陸徵,再點擊發送。
提示,短信發送成功。
京都,早上九點。
明晃晃的陽光穿透落地窗,投射進室內,由於窗簾未掩,室內溫度逐漸升高,白光刺得人眼皮發疼。
陸徵從牀上坐起來,腦袋沉重。
一身襯衣並未換成平時的浴袍,多少年不曾喝醉過?
他自嘲一笑。
起身,進浴室洗漱。
鏡中映照出男人鬍子拉渣的臉,帶着一股頹廢的氣息。
突然,他目光一定,隱隱神采從中流瀉,便再也不是那個醉漢般的陸徵,而是殺伐果決的二爺!
從浴室出來,手機響了。
“喂。”
“陸總,您沒事吧?”陳凱。
“沒事。”
“今天上午有兩個重要的會議,下午和宏大集團董事長有約,另外,今天是每個月例會時間。”
“通知下去,十點準時開始例會,有韓威主持。”
“好的,需要我派人來接您嗎?”顯然,陳凱已經猜到他此刻的狀態。
“不用。”
“好的。”
通話結束,陸徵把手機揣進褲袋,打開櫃門拿出一套整齊的黑色西服。
換襯衣,打領帶,整個過程一直面無表情,一絲不苟。
突然手機震了兩下,是短信提示音。
他拿出來,隨手點開,下一秒怔住——
陸徵,你到底什麼意思?嫌棄我?想分手?總歸要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