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越來越混亂了,伴隨着衝入的鎮南軍士兵,容府外圍的大量圍觀村民被全部驅散,整個容府被鎮南軍包圍了起來,水泄不通。
而在容府內,將軍有令,一羣健壯的士兵立刻就衝上去撞開了同樣目瞪口呆的護院家丁們,然後拿住了目瞪口呆的容柄。
被人捉住了,容柄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闖我容府!來人啊!快……快救我!快救我!!”
容柄大喊一聲,把呆若木雞的家丁和小兒子容至昌給喊醒了。
家丁們立刻圍了過來,容至昌直接奪過一根棍子就要上來救人。
趙副將再一揮手。
“居然敢襲擊官軍!造反了!這是在造反!來人!給我殺了這些造反的逆賊!”
早就準備好了的燧發銃手立刻舉起了燧發銃,稍作瞄準,果斷開火。
一陣槍響,家丁們身上被打的血花四濺,當場斃命,倒了一地,容至昌被一槍打中胸口,瞪着眼睛直挺挺摔倒在地上死了。
容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家子是造反的狂徒!是逆賊沈一貫同黨!給我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趙副將一聲令下,殺氣凜然的士兵們立刻開始往裡衝,只一個照面就把幾十名護院家丁給沖垮了,然後更多的士兵衝入了容府,見着手持武器的家丁就殺掉,一路衝到了容府裡面,正所謂一頓操作猛如虎。
趙副將沒離開大門口,就站在那兒站着,等聽到從容府後院方向傳來一陣槍響之後,才轉過頭看了看被擒拿住的容柄。
還真別說,這種突然行動居然如此順利,感覺還真是奇妙。
多日以來憋屈的感覺一掃而空了。
不過對於容柄來說,這一切彷彿纔剛剛開始。
他看着自己的小兒子被一槍打死在地上,血噴了滿地都是。
殺……
殺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之間就殺人了?
這……這不是在做夢吧?
“趙副將。”
安排好外面防務的謝禾帶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地上幾具屍體和一些血跡,皺了皺眉頭。
“謝先生。”
趙副將對着謝禾拱了拱手,然後指了指被擒拿住的一臉呆滯之色的容柄。
“這就是容氏家主容柄,已經被拿下了。”
謝禾點了點頭,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容柄,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動彈不得的地痞流氓們,尤其是重點看了看那個被打的臉上出血的領頭的地痞張四猴。
“乾的不錯,重賞,給你加二十兩銀子,一共五十兩銀子!”
張四猴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這樣的聲音讓容柄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了。
“你……你們是……”
謝禾轉過頭,看着面色漲紅的容柄。
“容老爺,初次見面,尚未通名,在下謝禾,表字清泉。”
“你……是你……”
容柄的嘴脣在顫抖,臉色漲紅,呼吸十分粗重:“是你指使殺了我兒?”
“正是在下所爲,容老爺,在下此來,不僅爲了殺了你兒,更爲殺你全家,奪你家業。”
容柄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時,又是一陣密集的槍響從容府後院傳來,伴隨着槍響,還能隱約聽到哭嚎的聲音。
容柄渾身一抖,面露急色,立刻大聲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害我!爲何要害我容氏?!”
“別緊張,容老爺,這纔剛剛開始。”
謝禾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些許微笑:“很對不住你,容老爺,讓你容氏成爲第一個殉葬品,真是很對不住你,但是,這也不能怪在下,誰讓你們對我王師的反抗最爲激烈呢?”
“王師?”
容柄頓時震怒:“蕭逆要害我?蕭逆要害我?!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家中有何人在朝嗎?居然敢殺我容氏子,我要誅你九族!誅你九族!!”
容柄劇烈的掙扎了起來,不過他如何能掙脫的了兩名鎮南軍精銳的控制呢?
“沒什麼膽子大不大的,不過是預定計劃而已,容老爺,你們做的那些事情,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到處串聯地方豪強準備趁着秋收時分一起舉事,容老爺,你莫不是以爲我北伐王師都是瞎子聾子?就算蕭大帥沒讓我來辦這件事情,你們也必死無疑。”
謝禾臉上的冷笑讓容柄大爲震驚。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容柄大聲地吼叫道。
“我們在爲國鋤奸,消滅國賊沈一貫同黨,至於後果,後果就是你們容氏就此灰飛煙滅,不復存在,恩,不止是你們,還有其它的那些大戶,一個都逃不了,全都要死。”
容柄的雙目瞪大了。
“你……你說什麼?我容氏不僅是沈氏姻親,更與寧波府無數大家都有姻親!你們居然敢害我家!你們這是在自絕於天下!自絕於天下!天下人會對你們口誅筆伐,會讓你們遺臭萬年!蕭逆是在找死!是在找死!!”
謝禾臉色不變,依然掛着冷笑。
“天下?殺了你們就是自絕於天下?你們家的姻親未免也太多了吧?這天下是你們這些舉人和進士的天下嗎?這天下除了你們這些舉人和進士,就沒有其他的人了嗎?大明全國上下只有幾萬舉人和進士是嗎?”
容柄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天下不是你們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們區區幾萬人就敢自稱天下,未免也太囂張了一點吧?不過也對,你們這幾萬人實在是佔據了太多太多太多的東西了,多的讓我差點兒餓死你知道嗎?”
謝禾的臉上多了幾分狠厲之色:“容老爺,我也是讀書人,只不過我是秀才,沒考上舉人,就這樣,就因爲沒考上舉人,就差點被你們活活餓死!”
容柄雙目圓瞪。
“以前沒人敢這樣做,也沒想到要這樣做,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容柄,蕭大帥會把你們這些人一掃而空,讓你們全部消失,你們就帶着你們的『天下』一起找閻羅王說情去吧!”
謝禾一甩手,兩名士兵立刻就押着容柄往外走了。
與此同時,一羣哭哭啼啼的人被鎮南軍士兵們押了過來,另外還有很多屍體被一起擡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快點放開我!放開我!!”
“殺人啦!殺人了啊!”
“快來人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那羣活着的衣着華麗的男男女女們有的哭泣有的嚎叫有的呆若木雞,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天降橫禍毫無準備,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措手不及,連反抗都來不及,就這樣了。
“情報還真沒錯,還真是都聚在容氏商量分贓呢!你們黑水真是能幹啊!”
謝禾對自己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笑了笑。
“都是爲大帥辦事,謝先生過譽了。”
“這可不是過譽。”
謝禾搖了搖頭:“有你們幫我,這可算是事半功倍了,這一網打盡的感覺可比什麼都要好,簡直順利的讓我不太敢相信。”
謝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四下裡打量了一下這座宅子。
“不行,雖然很大,但是髒了,不要。”
喃喃自語一句,謝禾對趙副將開口道:“趙副將,咱們去遊街示衆吧!”
“是!”
趙副將點頭。
“還有,等去別的人家抄家的時候,別在宅子裡殺人,人都捉出去,到外面殺,這宅子裡別見血,也儘量不要鬧騰,見了血的宅子不吉利,請人驅邪還費功夫,我不要。”
趙副將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末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