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事情。”王賢看着他說道:“你們想好了造反的影響了嗎?一旦舉棋,後面就由不得自己了,到時候是生是死,或許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趙萬寶笑呵呵地說道:“臣貝你還是沒想開,我們既然已經有了這個打算,自然是對這事情想得明明白白的,至於生死,哼,大丈夫立於世上,若不爲一番事業,就算活上百年,又有何用!”
王賢盯着他說道:“看來你們已經打算好了,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趙萬寶搖了搖頭說道:“我說臣貝啊,你還是先喝口熱茶再說,這茶如果涼了,那味道就不好了。”
“我也不想讓茶涼。”王賢端起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後才道:“一寶兄你我怎麼說都有些交情,而且我也知道你對我並無加害之意,只是我實在不能相信,你們明教可以成功。”
趙萬寶嘆氣道:“臣貝你是膽小怕事還是真的對我明教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這時站起身來說道:“我明教自唐以來,便在民間散播,因爲廣施仁義,所以信徒極衆,不僅福建、江南一塊有影響,就是川蜀、中原都有很多信徒。而自五代始,便有毋乙諸人,以我明教爲旗,號令天下百姓,如今經大宋百年,早已經根深蒂固,而那些官員們也是和臣貝你一樣的心思,認爲我明教只是一旁門左道,卻正是小看了我明教。”
王賢一怔道:“這麼說,造反並不是自你們開始想的?”
“這是自然。”趙萬寶點頭說道:“不過以前時候未到,而今就不一樣了,大宋內外凋敝,百姓不滿,正是舉事的大好機會。”
王賢慢悠悠地說道:“但是我聽說明教現在是一盤散沙,呂師囊雖然明爲聖王,但是有很多人都不服他,不知是也不是?”
趙萬寶一愣,卻聽到旁邊的陳十四笑道:“王大人對明教的事情倒是知道不少,不過聖王他是前明王的嫡傳弟子,身份貴重,自然是得到我們明教人的擁護,那些謠言,徒增笑柄罷了。”
“是嗎?”王賢轉過頭來,看了陳十四一眼道:“我聽說陳兄你就是手握一方,聖王呂師囊雖然被稱爲聖王,可也管不住你啊。”
趙萬寶吸了口氣道:“臣貝某要胡言亂語,陳兄和聖王是八拜之交,對聖王也是極爲恭敬,並非你所言之。”
王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便說道:“一寶兄,你們明教如此鬆散,到時候舉事也會有些困難吧,誰來爲王?誰可主宰大事?如果相互之間未有調動,那麼又何能成大事?”
“王大人,起事未必要聚在一起。”陳十四慢慢說道:“如今各地皆有明教兄弟,一旦動手,必然交相呼應,各地皆起烽火,朝廷就算要自救,也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王賢冷笑道:“可是你們力量散亂,朝廷只要聚集數萬兵士,直接南下,必可各個擊破之!”
“臣貝!”趙萬寶突然提聲說道:“你爲何還如此固執!”
“我爲何固執?”王賢冷冷一笑道:“我是笑你們坐井觀天,不知這朝廷勢大,妄想效仿陳勝、黃巢!你們以爲這樣可以掀起多大的浪嗎?”
“王賢!”陳十四猛然一拍石桌,站了起來,狠狠說道:“你還以爲這是江寧府衙嗎?你現在落入我們手中,竟然還敢嘲笑我們,如今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一人知道!”
王賢臉上一緊,卻又突然笑了起來,讓趙萬寶和陳十四皆是莫名其妙。
他搖了搖頭道:“你們還真是聰明啊,竟然只派一人就把我給抓了過來,我真的很佩服你們。”
趙萬寶微微一愣道:“臣貝還想說什麼?”
“並不想說什麼了。”王賢含笑而言,單手一指道:“你們看一看背後是什麼?”
趙萬寶聞言轉過頭來,頓時面若死灰,他立刻想要說話,卻見到幾個人撲了過來,然後便被牢牢抓住了。
陳十四反應極快,這時立刻撲到王賢的面前,胳膊一勒,從袖口掏出一把小刀出來,然後便喊道:“他在我手上,你們不要亂來,不然我就讓他死的難看!”
站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大羣兵士,這時都是聞言止步,而只有洪雅站在最前面,冷冷地看着陳十四。
趙萬寶也沒有太大慌張,微微掃了一下那些人,卻見到那邊已經躺下一人,正是趙焱,他微微吃驚地說道:“你們把他怎麼了?”
“並沒怎麼樣,只是打昏了而已。”說話的是陸忠,他臉上還有一些泥污,這時大聲說道:“快把大人放了!”
陳十四狠聲一笑道:“放了他?我傻了嗎?你們要是不想讓這個知府大人死的話,就全部退後!”
陸忠看了看王賢,見他臉色平淡,他微微想了想,便示意兵士們都退了幾步。
王賢被陳十四勒住,不由有些不暢,便輕咳幾聲,倒是讓那些兵士們慌忙起來,又是退了好幾步。
陳十四眯着眼說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不是被油子帶到另外的一個出口了嗎?難道沒有碰到我的護衛?”
陸忠看了一眼洪雅,然後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們是中途發覺不對,然後轉過頭來的,你快點放了我們大人!”
王賢這時低聲說道:“陳十四,你真的不怕死嗎?”
陳十四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半響才道:“你現在小命握在我的手裡,還敢這樣和我說話?”
王賢不由一笑,突然之間動起手來,只聽“當”的一聲,陳十四的小刀頓時掉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便見到一個黑影撲了過來,直接將他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