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常人無法察覺的魔力種子如雨般從天空飄落,進入一個個生命的體中。
無論種族。
無論大小。
即使是在築巢在地下數米的螞蟻都不能逃脫。
威爾知道,一切都晚了。
儀式的前奏已經完成,貝沃爾城完了。
無論是誰,就算是二級巫師來了,也無法拯救這座城市的人。
只要體內被植入魔力種子,代表着閻羅王在生死簿上寫上了你的名字。
在強大的人,傾盡全力也只能保住一兩個人。
除非你是猴哥,纔有可能以百千爲單位的消除生死簿。
“一夜之間,數以萬計的生命消散。”
“一座繁榮的不夜城化爲了廢墟——雖然是罪惡之城。”
“心中的痛楚,是名爲光明的心在哭泣嗎?”
威爾右手按在胸口,露出一絲哀傷的表情。
憤怒?
絕望?
痛苦?
當一種感情到達極致的時候,有的只有寧靜。
哀大莫過於心死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喂,兔子男爵,喂喂……”
杜爾在一旁不斷用手肘頂威爾。
“有事?”
威爾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雙瞳中的哀傷如同飄落的枯葉在平靜的湖面上蕩起的細微漣漪。
看着威爾的表情,杜爾一愣。
就在剛纔,剛衝出大廳的時候,威爾還一臉怒火,憤怒得癲狂。
這麼才幾個呼吸的時間,態度大變了?
這種疑惑只在杜爾心中閃過一瞬間,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管他態度變不變。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着。
“雖然只是幾條雜魚,但你一直忽視人家也不太好吧?”杜爾指着前方說道。
“嗯?”
威爾朝前方看去。
在前方的空地上,站着五道散發着駭人魄力的人影。
一人提着兩柄西瓜刀大小的暴風斧。
一人肩上看着長槍。
一人是身着兜帽黑袍,身高不到一米四的矮子。
一人是握着十指寬的門板大劍,穿着厚重的全身鎧甲,接近兩米五高的小巨人。
最後一人,是一名身材壯碩,長着獸兒獸尾,臉龐微微向前突出,身高接近兩米的虎獸人。
杜爾的眼神在五個人的身上流轉,越看臉色越凝重,最後目光落在那名虎獸人身上的時候,身體害怕得發抖。
“接下來的戰鬥可不輕鬆啊。”杜爾雙手握着劍,“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摘下你那該死的小白兔面具嗎?”
“現在還在斯奧莊園內,還在參加假面舞會之中。”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啊?帝國派來的人可不止你一個。”杜爾咂咂嘴,“我說得對不對啊,威爾·艾伯特聖騎士?”
開羅帝國往貝沃爾城派了不少人來。
城裡也有人接應。
不過威爾沒有和那些人合作的打算,以他現在的實力,單人行動還方便許多。
所以他一直沒有找其他人。
沒想到他改變身形樣貌,帶着面具還是被杜爾認出來。
至於杜爾是怎麼認出來的。
他根本不關心。
說白了他對於隱藏身份一事根本不上心,洞察力稍微高點的人還是能看出不少破綻的。
被杜爾發現了也不奇怪。
……
杜爾直接點出威爾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威爾還是沒有摘下面具,依然帶着可愛的小白兔面具。
對此,杜爾也不強求。
每個強者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說不定威爾的愛好就是帶面具呢?且尤其是喜愛兔子面具?
“二打五不太好辦啊。”杜爾朝威爾靠攏過來,“你能對付幾個人?”
“像這種程度的傢伙,一打五完全不是問題。”威爾的眼神還是那麼平靜,彷彿面對的是五條雜魚。
“靠!”
杜爾像威爾豎起大拇指。
他根本不相信威爾的話,如此強大的五人是雜魚?
但說出來很有氣勢,很帥氣有沒有?
如果他是女人都要迷上威爾了。
“生與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唯有帥氣,纔是事關一輩子的要事。”
“與你相比,我還是有點嫩了。”
經過和威爾的一番對話後,杜爾輕鬆了不少,他內心不像剛纔那麼沉重了。
杜爾恢復了平時輕佻的樣子。
“嘿,這可難辦啊。”
“難?”
“對啊,我們有兩個人,對面只有五個人,你能打五個,我也能打五個,人數怎麼分配嘛。”杜爾裝出無奈的表情。
“你先挑吧。”
“那我不客氣了。”
杜爾握劍走了出去,眼光在五名敵人中一掃,落在拿着兩柄暴風斧的敵人身上。
也是五個人中最弱的一個。
“我記得你叫瓦曼吧?前幾天想借一下你的頭顱喝酒的,可惜你一直躲着,找不到人。”杜爾“遺憾”的說道。
“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瓦曼怒吼着,腳踩狂風,提着戰斧撲向杜爾。
凌厲的狂風在瓦曼周身旋轉,瓦曼整個人像站在小型龍捲風中一樣。
纏腰在瓦曼周身的風並非普通的人,使用魔力幻化而成的,每一道風都如同刀刃一樣鋒利,可以輕易的切開巨石。
杜爾的身上也燃起了白色的光輝,光輝中有着一股神聖感。
“光輝之鎧?不對!”威爾一下子發現了不同之處,“血脈能力審判之光?他是巴利古公爵家族的人?”
開羅帝國共有三大公爵家族。
沒想到杜爾是巴利古公爵家族中的一員。
……
杜爾全身籠罩在神聖的審判之光中。
瓦曼攜帶着狂風,兩柄西瓜大的戰斧居高臨下的直劈而下。
人還沒落地,地面上便被狂風犁出一道道深達數米的溝壑。
“轟——”
彷彿十多米高的假山砸落。
在落地的一瞬間,狂風爆發開來。
以瓦曼爲中心方圓十米內,充斥着無數細小的風刃。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所有的地方都有風刃在旋轉在攻擊。
如果不能全方位保護自身的話,在這一擊之下,必然受重傷。
然而——
“怎麼可能?你爲什麼一點傷肉沒有?連衣服都沒有一點劃痕!”瓦曼不可置信的喊道。
杜爾諷刺道:“你着點風,連我的頭髮都吹不動,你太弱了。”
“不可能!”
瓦曼雙斧對着杜爾虛空一斬,兩道魔力凝聚而成的狂暴風刃在地上犁出一條溝壑朝杜爾斬去。
風刃席捲着灰塵正面斬中了杜爾。
但風刃被杜爾身上的白光擋住了,連一點激烈的抵抗都沒有,風刃頓時消失。
“光輝之鎧能強大到這種地步?你難道是聖騎士?”瓦曼猛地搖頭,“就算是聖騎士,光輝之鎧也不可能如此強大,不如說,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區區聖騎士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