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對不起,我是國公II
孫承宗仔細一想,便擡頭看着陳操道:“涼國公,你爲何告訴老夫這些事情?”
陳操挺直了身子,然後一臉正義道:“督師,我雖是閹黨出身,但終究是受聖人教誨,趙大人和高大人都能爲晚輩作證。”
陳操夜訪趙府的事情孫承宗自然是清楚的,聽到這裡便感覺有些道理的點點頭:“那此毒散服用之後有何症狀?”
陳操嚴肅的看着孫承宗:“三個症狀,第一,中毒者興奮異常,第二,產生幻覺,第三,四肢無力,並且容易落水...”
“落水?”孫承宗皺起了眉頭:“這...這...這毒散與落水有什麼關係。”
“嗨...”陳操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督師您想啊,要是中毒者四肢無力乘船或者騎馬,不得落水墜馬啊?”
孫承宗冥想一下點頭:“是這麼個理...
那可有何辦法解救?”
陳操輕輕搖頭:“無解,服之必死...”
孫承宗閉眼想了許久,然後拱手:“老夫在此多謝涼國公告知。”
陳操則站起身拱手:“督師,晚輩有軍令在身,不能多陪督師,此間就要離去,望督師還京之後小心應對,告辭了...”
走出轅門之外,趙信便開口道:“公爺,真有那毒散?”
陳操斜睨着趙信,打趣兒道:“真有,什麼時候你想不開了,我給你一些,不日你家屬就得朝我謝禮...
畢竟你的家財現在也在百萬之上啊...”
趙信:“......”
...
“公爺,覺華島金參將來報,韃子從開春之後便未踏過雙臺子河,就是落入韃子手裡的西平堡等地也未有駐軍。”
陳操在座船上點點頭,然後看向趙信:“去年安排的事情有眉目沒有?”
“探子來報,皇太極卻有大的動作,不過爲了安全起見,細作的聯繫時有中斷。”趙信回答着。
“袁崇煥的大軍在何處了?”
“據報他們部隊剛剛踏過大淩河 ...”
陳操看着地圖,然後冷笑道:“看來袁崇煥對我是有偏見的啊。”
“公爺,據報那廝在寧遠城內給魏閹修築生祠,還親自寫了長約萬字的祭文,十足拍夠了魏閹的馬屁,如今遼東遲遲未派督師和經略,就是給他這個巡撫放權。”
這個自不必說,陳操也不傻,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嗯,這小子有點子意思,看來不能小覷了他,趙信,傳令下去,船隊靠岸大淩河口,讓趙天臨去覺華島,定遠號等艦船原地停留,咱們先上岸再說。”
幾年的時間內,王孝傑已經在遼東的土地上變得堅韌了許多,這與當年那個每戰便臨先鋒的角色極度的吻合。
“末將參見公爺...”
王孝傑單膝跪在地上,身後是一衆官校。
陳操扶起王孝傑,然後寒暄道:“辛苦你了,當年留你在此,也是看重了你的本事,心中不埋怨吧。”
王孝傑拱手:“末將怎敢埋怨,若不是託了公爺的福氣,末將到老都只是松江衛的指揮僉事。”
陳操與王孝傑等一同往廣寧城內走去:“你推薦的王不同是個辦實事的,可以大用,松江衛日後前途無量。”
“那也是那傢伙自己的能力,否則如何能入得了公爺的眼。”
“哈哈哈...”
廣寧城在原址上進行了擴建,比原來的城池大了一倍多,內裡以碎石夯土堆砌,外裡則由水泥石磚鋪面,即便是紅夷炮的實·彈打上去,也只是一個坑而已。
高達七米的城牆和十米的甕城樓在遼東這片土地上給人一種安全感,特別是漢人。
“奴酋哈赤生前對遼東漢人施行的是屠殺政策,據不完全統計,光是找到屍體的漢人高達四百萬人,這幾年廣寧城修好之後與蒙古經常貿易,也抓了不少建奴和蒙古的探子,周遭但凡是從韃子佔領地跑來的漢民,末將按照公爺的政策都是一視同仁的給予了保護...”
王孝傑邊走邊說:“如今城中光是百姓已經高達十萬人,還不算安置在周邊各堡寨的百姓,末將讓他們在咱們的地盤上廣種玉米和土豆,收成還不錯,不僅養活了人,還養活了不少家禽,在肉食上得到了保障;
另外與蒙古人的交易也不錯,他們提供牛羊,咱們這裡就提供玉米和土豆,順帶賣一些鐵器給他們。”
“嗯,事情乾的不錯,”陳操走上甕城樓,看着內城的熱鬧景象:“商業如何?”
“只要是做生意,不管是蒙古人還是韃子,咱們一概不拒,除了禁止買賣鐵器之外,其餘的咱們都賣,出關口聚集的商賈不甚凡舉,最遠就到咱們廣寧城,去年一年的商稅就收了近四百萬兩,相信今年應該還會更多。”
王孝傑遞給陳操一杯茶:“除卻給士卒的軍餉以及周邊各地的建設,剩下的錢財都在庫房內放着,有七百萬左右。”
陳操面帶微笑,然後點點頭:“你這個遼西總兵乾的還是不錯的,拿出五十萬兩銀子,作爲你的辛苦費。”
“末將不敢...”王孝傑抱拳:“末將有些餘財。”
“哎...”陳操擺手制止了他的話:“當官有幾個不貪的,錦衣衛上報的數額與你所報絲毫不差,證明你是個辦實事的人,我陳操用人就是賞罰分明,這件事你辦的好;”
說着陳操轉頭看着王孝傑:“你家裡兩個孩子,你老婆生活不易,家中人口衆多,這些錢,明日我讓戰船給你送到你家裡去。”
王孝傑撲的一聲單膝跪下:“ 公爺恩情,末將誓死難報...”
“起來,別動不動就跪,”陳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咱們在這裡互市的事情朝廷定然是知曉的,對了,你給袁崇煥那廝給的好處是多少?”
“每年八十萬兩...”
“從今年開始,不給他了,”陳操望着遠處高樓林立的城中鬧市:“廣寧一旦被孤立,這麼多人的糧食供應能夠持續多久?”
王孝傑眉頭皺起:“末將按照公爺的指示在城中廣挖地洞,所藏糧食可夠城中軍民食用近年,即便被斷了水道,城中的水井依然可以供應;
公爺,是不是要行動了?”
陳操轉頭看着王孝傑:“怎麼?你是怕還是不怕?”
王孝傑哈哈一笑,然後抱拳:“跟了公爺才知道什麼是打仗,什麼是建設,對百姓的政策也是善舉,末將心服口服。”
“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陳操小聲道。
王孝傑低頭:“公爺都不怕,末將怕什麼?再說,末將從成爲遼西總兵開始,便是公爺的人,若是公爺出事,末將怕也逃不掉。”
“嗯,”陳操長出一口氣:“每朝每代的開國君主都打着爲民的口號,但是到最後卻達不到初衷,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流傳下去。”
“不與民爭利,而是收取商賈重稅,取之用之於民,至少比前朝本朝都要好。”王孝傑感嘆道。
遼西總兵府坐落在城中的鬧市中央,由原來的遼東經略府改制而成,陳操一進去之後便收到了百里加急的文書。
“公爺,遼東巡撫衙門發來的...”
陳操打開公文一看,然後冷蔑的一笑:“哼,這袁崇煥真把自己當遼東之主了,居然給我下令讓我定武軍跨過雙臺子河去完成包圍圈。”
趙信聞言也笑罵道:“那廝居然敢給國公爺下令,當真以爲咱們是他們手中的砧板了?”
“趙信,派去那邊聯繫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按照腳程,應該就在這幾天內。”
陳操將公文合上,然後遞給旁邊的韓時中:“去,派錦衣衛把公文給袁崇煥送去,就說我定武軍勞師遠來,需要休整三天,三天之後,本公親率定武軍跨過雙臺子河,朝西寧堡進軍。”
“是...”
..
“咚...”
袁崇煥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將公文扔在了一邊,罵道:“一個倖進的國公,還真的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撲街...”
能把袁崇煥逼出一口廣東髒話,說明陳操的公文內容確實讓他生氣。
顧麟生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紈絝小子,現在作爲巡撫衙門的首席參議,他這個舉人出身的身份至少在袁崇煥的帳下還是能說上話的。
再者,顧麟生在袁崇煥帳下這幾年已經不似當年了,所謂陰險狡詐的書生的就是他這種形象。
“撫臺莫要擔心,如今遼東軍事皆由撫臺一切操辦,若是陳操不按照撫臺大人的軍令辦事,那麼也正中了朝廷那邊的下懷,朝中不是近日來了消息...”
袁崇煥點點頭,除卻消磨定武軍的主要實力之外,平遼纔是他的重點計劃,而用定武軍作爲炮灰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功成之敗也在此間,所以定武軍的前進與否,否必須緊跟他這邊的安排。
“前往遼陽的細作還未回,而我軍的動向又好像讓建奴得知了一般,蒙古那邊蠢蠢欲動,我甚是擔心建奴又從河套進軍啊...”
顧麟生搖了搖摺扇:“明公多慮了,且不說河套一帶有長城沿線,就說那邊的暗泡也不甚繁多,若是建奴冒着大危險從河套進軍,那也正是給了我軍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