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迫不得已
陳操最終決定打蘇州還是要親自行動,畢竟日後蘇鬆兩府是根據地,再者,此次起兵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建奴突然要休養生息準備與朝廷議和,他也不會生出突然舉事的衝動。
不過,按照原計劃依然由唐開年與滿桂率領龍武軍走嘉定一路,而他則與宋澈等一起行動,從青浦出發,直奔蘇州府城而去。
當然了,陳操在行動之前,便將那一份遺詔公之於衆,並且打出了一個響噹噹的名號。
清君側...
而陳操也已涼國公的身份公開支持遺詔內容,應當由福王登基爲帝。
不管福王願意不願意,總之從他與陳操見面的那一刻起,福王便已經上了陳操的這一艘‘賊船’,而陳操在最後出發之前,需要等一個消息。
七天之後,快馬從南京返回,帶來了陳操想要的消息。
“皇帝得知魏忠賢所帶遺詔之後怒火攻心,暈倒在乾清宮,爾後通政司傳旨,褫奪福王宗室名分,並派員前往洛陽捉拿福王一家,圈禁中都鳳陽;
另外,皇帝大罵公爺,卑職便不說內容了,爾後又有旨意傳達南京,不承認公爺的爵位,並定性咱們是反賊,聽聞已經命南京整軍備戰,估計調兵的命令就快到了。”
“哈哈哈...”
陳操仰頭帶笑,讓報信的校尉退下去之後,便看着圓桌上的一應與會人員:“諸位,清君側,整軍,咱們即刻出發...”
定武軍的作戰能力與執行力度是最快,從去年開始,陳操便決定不僅是定武軍,便是新軍也不再穿戴板甲,一身輕鬆的士卒只需要揹着一支燧發槍和足夠的彈藥就可以奔赴戰場,集結速度自然也顯著提高。
同一時間段,洛陽城內
洛陽作爲數朝都城,其繁華程度在河南境內便是連開封也無法相比,城中王府皇城內,往日喧囂熱鬧的福王府內是一片肅殺,王府左護衛軍指揮使張高平一身甲冑,朝着坐在承運殿王座上的福王朱常洵抱了拳:“啓稟王爺,一切準備就緒 。”
劉爽聞言之後轉身朝着一臉嚴肅的福王拱手:“王爺,除洛陽知府等冥頑不靈之外,洛陽周邊諸位軍都願意聽從王爺調遣,請王爺下令。”
福王在孫德文的攙扶下站起身:“本王願遵從先帝遺詔,北上即皇帝位,朝中奸佞暗害先帝,本王作爲神宗皇帝子孫,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爾等可願隨本王清君側?”
“願爲王爺效死...”
承運殿外的廣場上,一千多名福王府護衛士卒齊聲吶喊。
“劉長史,聯絡涼國公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旦請王爺放心...”
劉爽躬身之後轉頭看着張高平:“張指揮,行動吧...”
“是...”
...
蘇州府以南官道
沿途的巡檢司連抵抗的意志都沒有,在見着定武軍旗號之後便老老實實的放下了手中的生鏽長刀,跪迎涼國公陳操。
也不怪這些巡檢司的人膽小,他們即便是擁有衛所部隊的裝備,若是真的要反抗,在一百五十步開外便會被火槍射成篩子。
而眼前這些人都屬於小蝦米,問他們情況還不如他事情探查的清楚,在恩威並施一番之後,便讓他們接着返回自己的崗位堅守。
這讓巡檢司的人不明就裡,隨後在看到一面大旗上面上書‘清君側’一字之後便反應過來,感情涼國公要北上清君側啊。
既然能不死,一幫巡檢司的士卒紛紛搗頭如蒜的千恩萬謝,居然還得了一人十兩的賞銀,只不過拿到手裡的居然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銀元。
“公爺...”
趙信快馬追上陳操,一扯繮繩居然使得戰馬前提擡起,這馬術不是一般的好:“公爺,好消息...”
“可是福王起事?”
趙信猛然點頭:“正是,聽說傳旨的太監剛進洛陽城便被斬首,洛陽知府不從福王也以被梟首示衆,洛陽已經在福王的控制之下,另外福王那邊也派了使者過來。”
使者是一個武人,百戶官職,重要的責任是來聯絡。
“卑職王府左衛軍百戶尹國賢,拜見涼國公...”
“福王殿下讓你可傳了什麼話?”
“王爺讓卑職給涼國公送一封信,請國公過目。”
“來人,帶尹百戶下去休息...”
陳操看完信之後便交給了身邊的黃淳耀:“看看吧,福王也不是傻子...”
黃淳耀邊看邊回答:“援助都是小事,只是他要咱們限期去鳳陽,學生卻以爲去不得。”
“何解?”
“誠如學生先前所言,咱們拉上福王只不過是借一個名分,據學生所知,福王不過是個才大學疏之輩,若真的期望他現在的實力北上奪天下,恐怕根本不可能;
而咱們只需要一個亂字,只要咱們取下蘇州之後不進一步動作,威脅不到南京方面,相信即便是魏國公爺不會過多關注咱們,僅僅是防備而已,而西面而來的福王纔是朝廷的關鍵。”
陳操倒是明白了黃淳耀的意思,便道:“如此便讓那姓尹的百戶回去回話,咱們大力支持福王便是,他要軍械就給他軍械,他要糧草就提供糧草。”
“公爺高見,福王那邊愣他怎麼折騰,咱們這邊只管取蘇州便是。”
黃淳耀說着便將信撕毀:“另外公爺,咱們也得在福王叛亂被徹底平定之前將南直隸掌握在手中。”
“太快了...”
陳操不同意黃淳耀取下蘇州之後便攻打南京的意見:“一則福王若是不能取下中都,咱們便永無機會,二則現在新軍還不堪戰,僅定武軍攻南京,我沒有任何把握,若是以先進火炮強攻,勝算僅在五成,打下南京之後傷亡且不說,一旦南京失守,京師震動之下,恐怕會集中全力攻打我們。”
“可這正不是咱們需要的嗎?”
黃淳耀見着四下都是陳操的心腹,便低聲道:“公爺,南京必須掌握在咱們手裡,否則以京師的力量,北邊定然會茫然無措,到時候只需要略施小計,公爺便可功成名就...”
陳操忽然覺得黃淳耀的話居然刺中了自己的內心,自己現在雖然才二十五歲,但人生有多少年可以折騰,想要弄成後世的繁榮,沒有三五十年是不行的,而現在自己纔剛剛走出第一步,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在五年之內得到整個大明天下。
“嗯...不過首攻南京不能是咱們去...”
黃淳耀也很贊同陳操這個建議:“公爺明鑑,首攻南京,非福王莫屬...”
想到那個胖子成了自己的替罪羊,陳操覺得很有趣:“既然如此,派幾個教官帶着燧發槍同去,還有燧發槍什麼的也就算了,把淘汰的火繩槍和大炮給他們全部送去,紅夷炮也送十門過去。”
“公爺明鑑...”
行軍第二天,定武軍前鋒部隊的一個團在距離蘇州府城四十里外的千墩鎮遭到了伏擊,只不過一場被伏擊的戰鬥打成了殲滅戰,還俘獲了敵軍指揮的遊擊將軍。
及至俘虜押送至陳操面前時,被俘的指揮將領才嚎啕痛哭起來,乞求得到陳操的原諒。
原來在陳操出了青浦之後,蘇州方面便得到了消息,頓時戒嚴起來,並且蘇鬆參將派了眼前這個遊擊將軍帶領鎮兵一千爲主,撫兵兩千,共計三千人在千墩鎮埋伏陳操的先頭部隊,
結果因爲不清楚定武軍的實力,錯誤的估算了當時的形勢,覺得以三千人打一千人肯定是完勝的心理出擊,卻被定武軍的火器打了個潰不成軍,剛一接觸,第一輪火槍齊射之後,全軍潰敗,連他本人都被抓了俘虜,實在是羞愧至極。
陳操苦笑着搖搖頭,然後看着宋澈道:“時秀你看看,就這些個還是鎮兵,一輪齊射之下全軍潰敗,若是與建奴接戰,我看只有全部成爲奴隸的份。”
唐延年大手一揮:“來人,拖下去槍斃...”
“唐將軍且慢...”
黃淳耀出聲道:“公爺,這些人暫時不能殺,咱們屬於清君側仁義之師,他們這些人都是蘇州當地徵集的兵員,若是殺了他們,恐怕惹得當地百姓的怨恨,對公爺名聲不利。”
那遊擊將軍本以爲自己定然要死,結果聽到此處,頓時便磕頭起來:“請國公爺開恩,小的願將功贖罪,小的有軍情可告知國公爺。”
唐延年站在一旁冷聲道:“若是胡謅,國公爺可不會善待你。”
“將軍明鑑,國公爺明鑑,小的出發之前便得到消息,蘇州戒嚴之後巡撫楊維志派了人去南京求援去了。”
“當以爲是什麼大消息...”
陳操冷笑搖頭:“行了,本公是仁義之師,不會亂造殺孽,咱們都是大明朝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刀的,你放心好了。”
“謝國公爺不殺之恩...謝國公爺不殺之恩...”
“蘊生,如何處置這些人?”
“公爺有好生之德,雖然他們不死,但都是老兵油子,打仗用不得,但在基礎建設方面,都是一些便宜的勞動力。”
“正合本公心意...”
蘇州府肯定是要重建的,有了這些俘虜,在基礎建設上就只需要提供吃食,不用給錢,也算是一個好處。
“臨時組建一個戰俘營,看管這些人,到時候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