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滕琰端正地坐在書桌前,一絲不苟地臨着帖,筆是諸葛筆,墨是徽州李廷圭墨,紙是澄心堂紙,硯是江西婺源龍尾硯,臨的是晉王羲之所書《孝女曹娥碑》的墨跡絹本。秀麗的字跡從筆端緩緩流出,寫了許久,才放下筆,活動了一會兒手腕,看着一張張晾在桌上的秀麗字跡,心裡說不出的愜意。

真不理解以前的同學報怨家長逼着學習書法、樂器的心理,多麼幸福的事呀,虧了他們還不好好學,當時滕琰就羨慕得要死,可是那時她沒有那個命,家裡的條件實在太差,可現在…,想到這裡,滕琰還是非常滿意的。也許是爲了彌補以前的遺憾吧,滕琰對自己的學習很嚴格要求,每天練字、學習樂器、下棋、畫畫,全面補償前世沒有機會接觸的高雅藝術。

除了上面的課程外,滕琰每天還要讀一到兩個時辰的書,這本來就是她的愛好,以前的她就是愛看書,只要有時間就手不釋卷,現在她多的就是時間,隨心所欲地翻看各種喜愛的書,還沒有任何升學壓力、工作壓力,滕琰覺得世上沒有比這再令人心曠神怡的事了。

可能上蒼都覺得前世太虧欠滕琰了,又給她一世來補償嗎?

滕琰有時想穿越這種事真的是不可思議,跨越歷史時空,她還是姓滕名琰,甚至於相貌,也和前世非常相象,還是一白遮百醜的好皮膚,橢圓臉,長長彎彎的柳葉眉,清澈的大眼睛,嘴脣兩側略有點上翹,似乎總是笑眯眯的,離絕色美女是有些差距,可也不錯,夠得上大方可愛。最巧合的是她來到這裡時剛好十歲,正是前世她家裡出事的年齡,從那以後,她就沒了童年時代,沒了青年時代,直接負擔起生活的重擔。這次她從十歲起重新開始,她不要辜負上蒼的厚愛,她要好好地享受生活,彌補前世的缺憾。

現在的她是燕國開國公的嫡長孫女,身份尊貴,生活奢華。

開國公是燕國皇室以外最高封爵,在四個國公中排在第一位,□□皇帝封五千戶,兵一千五百。現任的開國公,也就是滕琰的祖父還手握兵權,鎮守在燕國西北邊關,抵禦犬戎入侵。這幾年犬戎頗不安份,祖父一心報國,一次也沒回家,也就是說滕琰和她的祖父沒有見過面。至於祖母,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開國公世子就是滕琰的父親滕軒,他也是祖父唯一一個還活着的兒子,他是在邊關出生的,因爲犬戎攻城,早產了,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也沒有在朝中任職,只是打理開國公府的庶務。

“妹妹,妹妹,”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是她的大哥滕珙,頭帶金冠,穿着一身大紅箭袖,笑嘻嘻地進來:“今天先生的故交來拜訪,就讓我們早回家了,咱們騎馬去?”

滕琰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是爲了騎馬特意換的,就趕緊答應着回了屋子裡也換了一身窄袖胡服出來:“哥哥還算有良心,知道我盼着騎馬呢。”

開國公府世代武將,自然是有跑馬騎射練武的場地,就在府第的東面,緊挨着外院圈起的一大塊地方,平時大家就叫東院。滕珙帶着滕琰從內院穿過垂花門進外院,再從外院的東側門走進去。

東院裡空蕩蕩的,開國公不在府裡,世子基本不來這裡,只有幾十名老兵在此看守。練武用的石鎖、石礅孤零零地放在場地中間,十幾個箭靶排在場地的一側。一排馬廄大多數都空着,只養着幾十匹馬,場地周圍一圈粗壯的柳樹倒是枝繁葉茂,爲這裡帶來一線生機。

雖然是庶子,但做爲開國公府的子弟,滕珙還是從小就被教導習武,負責管理東院的竇三郎就是滕珙的武學師傅。不過不知是滕珙天生就不是習武的材料,還是竇師傅不擅長教學,滕珙的騎射、拳腳功夫都很一般,人也不像習武的人那樣健壯。這幾年,滕珙改成學文,已經有三四年不再按部就班的練武了,只是偶爾和同窗們一起學學騎射,所以東院就更加蕭條下去了。

滕琰還是在來這裡很久以後才知道府裡還有這樣一個所在,又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爭取才得到允許學騎馬。

教她騎馬的是她的父親、滕珙和竇師傅。最初,父親禁不住她的央求,只得同意她來學騎馬,又不放心,親自過來看着,自然就是她的第一任老師了。後來看滕琰騎得有模有樣,就逐漸放手了,安排竇師傅負責安全,滕琰少不了要認真求教,竇師傅對教一個女孩非常不認可,可是怎麼也是他的主家,更何況他的女兒輕霞就在滕琰的院裡當大丫頭,只好仔細指點。專業的和不專業的差距是巨大的,竇師傅的指導對滕琰的幫助當然是最大的。滕珙是從滕琰開始學的時候一直陪到現在,自然有時也提點她幾句,也算上半個師傅。

幾年的功夫下來,滕琰的馬騎得很不錯了,她也真的非常喜歡騎馬,不說這是多麼貴族的運動,還能能鍛鍊身體這兩條,最主要的是特別的實用,要知道騎馬可是這個時代最快和最高檔的交通工具了。

這裡,稍微有一定身份的男人沒有不會騎馬的,除非是身體有殘疾。女人就不一樣了,燕國民風相對開化,但她作爲侯門千金,學騎馬,也多少有些出格了,至少有些另類。尤其是她現在已經十五歲了。父親已經幾次說不讓她再來騎馬了,可架不住滕琰的軟磨硬泡,又有大哥的幫助,她現在還偶爾能來騎上一會兒。

看到這兄妹二人,看門的老兵趕緊找來了竇師傅。竇師傅忙迎了出來,一面行禮一面熱絡地問:“少爺和小姐來跑馬?”說着陪着兄妹二人走向馬廄,招呼着老兵牽馬出來,給滕珙的是一匹黑馬,他平時常騎着出門的,給滕琰的是她近來最喜歡騎的是一匹棗紅馬,也是她親自看着長大的馬,頸長形美,四肢強健,她還給這匹馬取了個名字叫彤雲,和原來那匹白色的叫白雲的馬都算是她的專用馬匹,一般只有她騎。

牽出彤雲,滕琰上前親熱地撫摸着它,馬是很聰明的動物,只要你對它好,它就會聽你的話。彤雲認出滕琰,也高興地在她身邊蹭着,吃着她手裡的糖。糖吃完了,滕琰利落的翻身上馬,繞着場地跑了起來。初秋的天空是一碧萬里,已經過了申時,太陽卻還是那樣炙熱,一圈下來,滕琰已經見了汗,臉變得紅樸樸的,滕珙牽了黑馬,卻沒騎,只在一邊看着,他有的是機會騎馬,現在主要是陪着滕琰,這時衝着滕琰揮着帶着面幕的帽子,示意她停下來戴上,滕琰並不減慢速度,從他身邊一閃而過,一把抓過帽子,戴在頭上。剛纔太興奮了忘記戴上面幕,她倒是不怕曬黑,不過父親見了總會不滿的,又會嘮叨不讓她來騎馬了。

又騎了一會兒,滕珙也騎着馬過來了,手裡拿着兩副弓箭,遞給滕琰一副,兄妹倆每人射了十箭,下馬查看箭靶,滕珙中了九箭,滕琰中了四箭。滕珙的騎射在燕國公子中也就是平平,至於滕琰還是跟滕珙學的,父親不讓她學,竇師傅不肯教,練習的又少,水平自然差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成績,兩人還都很開心,滕珙本身就是這樣寬和的性子,沒有什麼上進心,滕琰是把射箭當成遊戲,並沒有認真苦練,她可沒有想象花木蘭一樣成爲女將軍,主要是鍛鍊身體。

當初她穿到這裡時,這身體可是相當的糟糕,嬌生慣養,弱不禁風。後來她瞭解到當初原來那個滕小姐只是一不小心在花園裡吹了點涼風就病倒了,然後就越來越重,最後藥石罔效。所以滕琰養好了病後,把鍛鍊身體當做一件重要的事來抓,每天跑步做操,後來又學會了騎馬。現在她的身體又和前世一樣健康了,精力充沛,很少得病。

很快就過了一個時辰,滕琰戀戀不捨地下了馬,把面幕摘下來扔給隨着來的丫環,對滕珙嘆息道:“唉!下次還不知道多久才能來騎馬。”

滕珙比滕琰大一歲,今年十六,去年已經考中了秀才,雖然開國公府的子弟並不指着這個,長大成家後討個恩蔭直接做個御前侍衛是跑不了的。可是,孩子能有這個出息,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父親也是非常高興的,家裡還歡歡喜喜的擺了幾天酒。

滕珙能讀書進學是受滕琰的影響。

還得從開國公府的情況說起,開國公府幾代都是人丁稀少,祖父和父親都是單傳,並不是沒有其他孩子,有在沙場爲國捐軀,也有夭折和病逝的,還有就是庶出的。滕琰的父親從小體弱多病,當時祖父還以爲養不大,也沒讓他習武,後來沒想到祖父的孩子裡只有他長大了,還請封了世子。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也是開國公府對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傳宗接代,可是偏偏事與願違,目前開國公府裡只有滕琰一個嫡女,沒有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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