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盛夏聽到這裡,身體不由地震了震。
她對於尹堂頤也有愧疚,邱海棠說的沒錯,如果當初尹堂頤沒有遇上她,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令他痛苦的經歷。
因爲她,他的人生被攪亂的一塌糊塗,所以邱海棠討厭她也是情有可原。她也曾經非常厭惡邱海棠的咄咄逼人,可她對於尹堂頤的愛護之情,是發自本能的母性吧。
“我會救他的。尹夫人,您還是起來吧。”
邱海棠見她鬆了口,連忙站起來推着她說道:“盛夏,你答應了,謝謝你,你快去吧,快回去向太子爺說說,太子爺那麼寵你,一定會聽你的。”
“盛夏。”譚情皺着眉,“你考慮一下。”
“你是什麼人,不要妨礙盛夏救我兒子!”邱海棠立刻警惕地看向譚情。
黎盛夏對譚情說道:“我有分寸。”
邱海棠高興不已,“盛夏,你快去吧,快去!我們家堂頤就指望你了。”
黎盛夏欲言又止,對譚情打了一聲招呼,“譚情,我先回去了。”
“你不要因爲別人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判斷……”
“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先走了。”黎盛夏離開了醫院。
黎盛夏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和墨念琛說清楚這件事。
把她的心意告訴給他,總比什麼也不說好。
池肅看到黎盛夏,連忙說道:“太子妃,您回來了。”
黎盛夏點了點頭,之後問他,“他在嗎?”
“太子爺?在書房。”
“謝謝。”黎盛夏想了想,決定先準備一下。“池肅,你知不知道哪個傭人做提拉米蘇做得比較好。”
“提拉米蘇?”
黎盛夏覺得自己問池肅這個問題,好像有點爲難他,剛想說算了,他就繼續說道,“有,七七。”
“真的?”黎盛夏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
在失敗無數次之後,終於,一份像樣的提拉米蘇終於成功出爐了。
“太子妃,你好厲害,我當初學了好長時間才做的有模有樣。”
“七七,謝謝你了,太謝謝了!”
黎盛夏帶着提拉米蘇朝着書房方向走去。
她的心情無比忐忑。
她希望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叩叩叩……
她敲響了書房的房門。
“進。”
書房裡面傳來冰冷的一個字。
黎盛夏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之後推門進去。
上次,她送一份點心給他,被他吃得一乾二淨,那時候,他以爲,那是她煮的東西。
她欠他一份親手研製的心意。
她希望,這一份提拉米蘇,可以傳遞自己這一份心意。
墨念琛似乎沒有想到她居然會來找他。按說,他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她倨傲的性格,是不可能先向他低頭的。
他瞥過她手中的提拉米蘇,雙瞳微微收縮。
黎盛夏儘量調整自己的表情,若無其事地笑着說道:“墨念琛,這是我剛纔製作的糕點,你要不要品嚐一下?”
“故技重施?”他冷漠地吐出四個字。
她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後說道:“不是的,這次真的是我親手做的。”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吃甜點嗎?”
他冷冷的一句話,令她的身體微微震了一震,她感覺自己突然沒有勇氣了。
他就是這樣,每次說話都要把人刺痛一遍纔會罷休。
黎盛夏僵在原地,半晌才說出幾個字,“是嗎,那不打擾了。”
她緩緩轉過身,就要開門離開。
“站住。”
她的身後傳來墨念琛冷冷的命令。
她的動作突然頓住。
“我有讓你走嗎?”
黎盛夏重新轉回身來。
“拿過來。”
“你不是不吃嗎?”
“我的確不喜歡,但沒說不品嚐。”
黎盛夏端着提拉米蘇走到了辦公桌前,將提拉米蘇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推到他的面前。
“吶,嚐嚐看。”她微微有些期待地看向他。
他卻冷冷笑了一下,“黎盛夏,你很反常。”
黎盛夏的雙頰出現可疑的紅暈,他看出來了?
“是不是有話要說?”
她的心更加緊張了,“嗯。”
“說吧,我在聽。”
黎盛夏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天我無意間碰到尹堂頤,然後,我把我的心事告訴給了他。我告訴他,我和他不可能,因爲我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你。”
最後一個字很輕。
墨念琛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之後冷冷地擡起頭來看她。
“這就是你今晚來找我的目的?”
黎盛夏點了點頭,“請你相信我。”
“你忘了,白天我是怎麼對你的?你不怪我嗎?”
以他對她的瞭解,他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勢必要想盡辦法討她歡心,才能得到她的原諒。
可是今天,她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還這樣的低姿態,簡直反常到了極點。
黎盛夏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很生氣,所以我……”
“呵!”墨念琛突然冷笑,“所以,你準備這份糕點來討我歡心?這還是你嗎,黎盛夏?”
“墨念琛,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和他根本沒什麼,你不要再爲難他了,我想,他應該也沒有犯什麼罪……”
“所以,你想求我,把他從監獄裡放出來?”
黎盛夏點了點頭,“是。”
墨念琛突然憤怒地揚手,把提拉米蘇推倒在了地上。
地上濺起一片蛋糕的碎末。
黎盛夏震驚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提拉米蘇,就好像她的心被深深踐踏了一樣。
“墨念琛,你……”
“黎盛夏!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有自尊的女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的自尊遇到某些人是會打折的。你爲了尹堂頤,居然低聲下氣來求我。你做這些東西來討我歡心,你以爲我就會覺得心動?呵呵,黎盛夏,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爲我就那麼容易被你玩弄是不是?我沒有讓你來,你居然舔着臉來找我,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黎盛夏的臉色一陣陣青白,她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思做的提拉米蘇,還有想盡辦法表白的心跡,居然會被他這樣曲解。
他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帶着刺,非要把她刺得千瘡百孔纔會罷休。
“你不接受就不接受,你爲什麼要踐踏我?”
“踐踏你?你本來就那麼賤,還怪別人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