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墨念琛甩開黎盛夏的手,“厚顏無恥見得太多,你第一個令我刮目相看。你要站着,就繼續站着吧。”
她堅決地說道:“我不僅現在站着,明天我也會在十里紅妝等你,等到你出現爲止!”
墨念琛轉過身就要推輪椅離開……
黎盛夏被他甩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砰地一聲——
重物落地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他轉身,看到她摔在地上……
溼透的頭髮結冰了一樣,一塊一塊的。
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她隨意地倒在地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他想要冷眼看她,卻好像在看着一個碎裂的自己……
他想要打開門出去,就在這個時候,七七衝出了雨幕……
“天哪,太子妃怎麼暈倒了!一定是淋雨淋的生病了,太子爺您就行行好放她進來吧。萬一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就算你不憐惜她,也好歹憐惜一下一條生命……”
墨念琛已經先一步將黎盛夏抱起來……
七七看呆了!
太子爺把太子妃抱起來了!
他坐在輪椅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將她抱上輪椅,“還愣着做什麼,推車進去!”
“是!是!”七七連忙回過神來,推着墨念琛的輪椅……
“準備房間。”
“太子爺,太子妃的房間一直都留着,裡面乾乾淨淨的,就去那裡好了。”
家裡裝了升降電梯。
墨念琛從電梯進去。
“就是這裡!”
這是她的房間?
墨念琛擰眉,隔壁就是他的房間。
以前她住在他的隔壁?
如果那麼討厭她,爲什麼要和她住在隔壁?
他越來越不懂自己。
開門……
他把她抱在牀上……
牆上掛着一個相框。
“這是什麼?”
“太子爺,這是您和太子妃的婚紗照啊!”七七回答。
婚紗照?
他居然和她照過這種東西?而他在照片裡,居然笑得很開心。
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她會提拉米蘇嗎?”
墨念琛開口問七七。
“太子妃?會啊!還是我教她的!不過她就給您製作了一次,那次你們吵架了……把提拉米蘇摔碎了。”
“……”墨念琛擰眉。
居然是她!?
那個被他摔碎的提拉米蘇,是她爲他製作的?
他爲什麼要摔掉?爲什麼還會印象?爲什麼想起來會那麼不舒服。
“那我跟她,跳過舞嗎?”
“當然啦!”七七說道:“太子爺您以前可寵太子妃了,經常帶她出席宴會,還有一次,你們在花園跳華爾茲,那天我剛纔失眠,推開窗看到你們在花瓣間跳舞,好美好美。”
“……”他爲什麼要跟她跳舞!墨念琛深深凝眉,“我討厭她嗎?”
七七說道:“太子爺您經常會跟太子妃吵架,可是我想,應該不是討厭吧,只有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纔會有精力跟那個人吵架。”
喜歡一個人,會是這樣的感覺嗎?
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那麼生氣?那麼怒不可遏?
他忘不了他從醫院醒來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種從內心深處揚起的牴觸。彷彿她是他這輩子最厭惡的人,只要試圖去記憶她的一點點關於,就會被頭痛欲裂的感覺拉回現實。
想到就心痛,這會是愛情?
“太子爺,您都淋溼了,快去洗個熱水澡吧,免得生病了。我看太子妃好像發高燒了。我先去叫家庭醫生過來給她看看!”七七說着,匆匆忙忙地離開。
房間只剩下墨念琛和黎盛夏……
墨念琛冷眼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心情複雜……
他爲什麼就是想不起她的一點點關於?關於她的事情,爲什麼總是朦朦朧朧?
他們以前到底是怎樣的?
墨念琛想要轉身離開,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去推輪椅……
誰可以告訴他,他現在的心情究竟是什麼?
如果他不愛她,爲什麼抗拒不了她。
如果他愛她,又爲什麼會那麼恨她。
他剛纔明明跟自己說好和她保持距離,可是看到她暈倒在他面前,他居然想也沒想就抱她進來了!
此時此刻,她的身體還溼漉漉的。
他擰着眉,將她身上的溼衣服都脫下來換掉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他感覺他好像對她的身體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又去衣櫃,拿了一件衣服給她換上。
她好像不再那麼寒冷,眉心的褶皺,也消退了許多。
醫生來過,給黎盛夏量了體溫,開了藥。
墨念琛讓七七給她喂藥。
兩個小時候……
黎盛夏醒過來了。
她的衣服怎麼換掉了?
她是在房間裡?
她看了看四周,這是她以前住的那個房間!
墨念琛讓她進來了!?
她心慌意亂,又有些興高采烈,她取開被子,下牀,想要去找墨念琛。
頭有點痛……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
昏昏沉沉的。
她大概是生病了,可能是淋雨的關係。
不管,她根本顧不上這麼多……
她匆匆打開門,剛好迎上墨念琛和吳瑕……
吳瑕看到黎盛夏,笑容突然消失,“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有人放你進來了?”
黎盛夏凝眉,看向墨念琛,“墨念琛,是你帶我進來的嗎?謝謝……”
“是七七。”墨念琛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否認。
吳瑕頓時很生氣:“七七?這個傭人真是膽大包天,你的話也不聽!”
就在這個時候,七七上來了……
“太子爺您在這裡啊,太子妃,您終於醒過來了。”七七就跟墨念琛和黎盛夏打了招呼,完全忽略了吳瑕。
吳瑕更生氣了,“誰讓你帶她回來的!太子爺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我……”七七剛想說,是太子爺親自抱太子妃進來的,卻看到墨念琛用冷冷的目光告誡自己,看來太子爺並不想讓太子妃知道是他自己帶她進來的。
於是,七七說道:“太子妃都暈倒在外面了,如果不讓她進來,出事了你能負責嗎?別站着說話不腰疼。”
吳瑕見七七不僅沒有認錯,反而理直氣壯,更是氣結:“阿琛,這個傭人太過分了!你瞧瞧她哪裡有一點把你的話放在心上!還有,黎盛夏,我看你現在好得很,既然沒事了,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