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喘息不上來,明明大冬天的,她額頭和鬢角卻沁出了層層薄汗,臉頰霞紅,印得她輕勘的粉脣更是泛着嫣然,像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櫻桃傲立眼前,引人採擷蠹。
容墨琛黑眸裡的色澤加深,削薄的脣不動聲色往下壓了壓,勢狠的嗓音添了絲啞,“你說,怎麼懲罰你?”
靳橘沫修長白皙的脖頸緋色一片,粒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滾落,艱難的吸了兩口氣,出口的聲音比容墨琛的還啞,“你離我遠點。”
“……”容墨琛英逸的眉峰驀地蹙緊,黑眸冷睥着靳橘沫。
靳橘沫又吸了口氣,皺眉,“你壓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容墨琛眉宇間堆疊而起的蟄意,瞬間被她這話鋪平了,薄脣扯了扯,壓擠着她的胸膛微微往後退了退,留給她足夠呼吸的空間髹。
兩條長臂卻從她頸側穿過,抵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靳橘沫仍然沒能逃過他的掌握範圍。
靳橘沫垂下眼角長密的睫毛,一手撫着胸口,一手垂在腿上捏緊大.腿上的裙子,秀氣的眉頭凝着急切,擡眸看着他,“今天不小心打……打你的事,我改天再跟你賠禮道歉,但是現在,我真的有急事,涼……我朋友她身體不好,我很擔心她。”
容墨琛深切盯着她因爲迫切而有些焦躁的小臉,語氣波瀾不驚,“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不是你那位朋友,而是你自己。”
靳橘沫眼皮跳了跳,緊抿着嘴脣倔犟的盯着他。
容墨琛黑眸輕眯,一隻寬闊溫熱的大掌從靳橘沫頸側滑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隔着薄薄一層布料,輕輕摩挲,“那時候一定很疼對不對?”
靳橘沫此刻滿腦子都是簡涼彤慘白的臉和簡澄昊無助喊她時的表情,聽到他這句話,有些心不在焉的皺眉,“什麼?”
容墨琛性.感的喉結輕滾,“當初生下兮兮和寒寒,一定很疼。”
靳橘沫雙眼一頓,看着他的臉。
那張冷峻薄涼的臉上此刻印出淡淡的疼惜,便連那雙深幽的黑眸也平添了幾分憐惜。
靳橘沫嘴角扯了下,語氣輕鬆,“兩個孩子沒有讓我吃苦頭,生產時很順利。”
容墨琛沉沉盯着她,黑瞳忽然便又深陷了下去,看不出一絲情緒。
“容先生要算賬,我們另約個時間,行麼?”靳橘沫有些煩躁,情緒漸漸收不住。
“不行。”容墨琛猛地又將胸膛壓了下來,碾動着她柔.軟的胸口,看着因他這個舉動而從她晚禮服的領口露出來的白嫩,呼吸沉了沉,“就現在算。”
靳橘沫臉頰飄紅,氣極,“你非要這樣麼?”
“是!”容墨琛一根長指拂過她柔嫩的脣.瓣,聲線嘶啞。
“容墨琛……”
“再叫!”
“……”靳橘沫本是怒極,脫口而出的話,這時聽到他這麼說,反是漲紅了臉,羞惱的瞪着他。
容墨琛盯着她鼓起來的小臉,和那雙因爲怒意越發晶亮的桃花眼,黑眸快速轉過薄笑,脣.瓣猛地壓下,吻上了那雙他從一開始就想品嚐的紅.脣。
沒有溫柔的前奏,一開始便是疾風驟雨的掠奪和佔有。
彷彿這個吻,是他蓄謀已久,想念已久,此刻終於得償所願,便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和內心膨脹的強烈欲.望。
靳橘沫完全招架不住,脣舌被他攪得痠麻,最後甚至有些疼。
容墨琛眯眼睨着她溼潤輕顫的長睫,指尖推高她的裙襬。
“不可以……嗯,停!”靳橘沫慌得手忙腳亂推他。
可他明明已經很用力,落在他身上時,卻彷彿棉花一般,說是推,倒不如說是撫。
容墨琛埋進她的月匈前,“不可以停,還是停?”
靳橘沫心尖發燙,軟綿綿的手推他的腦袋,“容墨琛,你再這樣,你再這樣我……”
“你什麼,嗯?”容墨琛兩根手指便輕鬆捏住了她的手腕,往她抗爭的手反剪在她身後。
靳橘沫腦子裡亂麻一團,咬咬牙,曲腿頂了上去。
容墨琛眉心緊跳了兩下,所有動作驟然停頓了下來,一張緋然的俊臉此刻黑如鍋底,緩緩擡起黑眸,陰森可怖的盯着靳橘沫慌錯的小臉。
靳橘沫眼角瞥見他一雙手纂成了拳頭,骨節吱吱作響。
靳橘沫一下子錯開視線,不去看他。
容墨琛看着靳橘沫心虛抖動的長睫毛和微微縮起的消瘦肩頭,暗暗咬了咬後牙槽,一頭栽進了靳橘沫的頸子。
“……”靳橘沫背脊僵直,眼尾顫個不停。
滾燙的汗液一滴一滴砸進她的頸彎,耳邊濃重粗沉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的傳來。
靳橘沫咽動了下喉嚨,看了眼他抵在她腰側的一隻大掌,那泛白的骨節似乎能告訴她,他此刻所經受的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橘沫耳垂忽的一疼,嚇得她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出手這麼狠,就這麼恨我麼?”容墨琛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
靳橘沫飛快轉過頭,伸手抓了抓耳朵,拿下手時,指尖一片黏溼。
看了眼手指上的血沫,靳橘沫臉一下子皺了起來。
容墨琛撐起身,看着她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心裡這才平衡了點,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低哼,“沒什麼問題最好,要是有問題,你等着!”
“……”
……
某人總算肯放她離開。
靳橘沫迫不及待的走出洗手間,一面整理微皺的晚禮服,一面急匆匆的朝宴會大廳的方向趕。
然而,沒走幾步,手臂便被從後拽住,整個人在原地轉了半圈,落進了一道寬闊的胸膛。
靳橘沫眼眸快速眨過防備,警醒的盯着他。
容墨琛看着她戒備的狀態,黑眸閃過不悅,抿脣,淡聲說,“一起。”
“……”靳橘沫眼廓縮了縮,卻不等她開口,便被他牽着手,朝前走了去。
從洗手間到宴會大廳,不到一分鐘。
靳橘沫試了幾次想從他手中掙出手,均沒有成功。
離宴會大廳越來越近,靳橘沫眉心皺得也越來越緊。
眼看着就要抵達宴會大廳,靳橘沫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用力將手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
容墨琛往前的步伐停下,長眉緊凝,偏頭盯着靳橘沫,薄脣冷冷抿直。
靳橘沫朝宴會大廳看了眼,輕屏着呼吸,看着容墨琛道,“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還是不要一起進去爲好。”
不必要的誤會?
容墨琛黑瞳驟然凌厲,面色沉冷,“誤會?有什麼誤會?”
靳橘沫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此刻見他神情陰厲,便知她這話已經惹他不悅,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再惹惱他,靳橘沫輕眯着眼,語氣緩和,“今天是兮兮和寒寒四歲生日,不要讓大家都下不來臺,好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容墨琛冷冷盯了靳橘沫半響,幽聲甩出這句話,便轉身邁入了宴會大廳。
靳橘沫抿緊脣,看着蕭肅挺括的背脊,心口緊繃的那口氣,總算吐了出來。
……
靳橘沫在容墨琛走進宴會大廳幾分鐘後,才走了進去。
她一出現,聚焦在容墨琛和應景堯兩人的視線,齊刷刷朝她射了過來。
靳橘沫微不可見的擰眉,朝原先簡涼彤站的位置看了眼,卻沒有看到簡涼彤和簡澄昊,心口一緊,顧不上衆人的目光是不是在她身上,靳橘沫脣線抿脣,雙眼在宴會大廳各處搜尋簡涼彤的身影。
“媽。”寒寒糯軟的聲音拂來。
靳橘沫看過去。
寒寒被應雲珩牽着,小臉掛着幾許愁,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眼睛輕閃,快步走了上前,將他從應雲珩手裡抱了起來。
寒寒摟着靳橘沫的脖子,看着她焦急的雙眼,小聲說,“簡姨和昊弟弟被阮叔的手下帶走了。”
阮辰?
靳橘沫眉心輕跳,看向阮辰。
目光在掃過陷入對峙僵局的局面時微微眯了眯。
阮辰衝她點了下頭。
靳橘沫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落了地。
“媽咪。”兮兮從許筎瑤懷裡探出胖乎乎的小身子,張開肉肉的手臂要靳橘沫抱。
靳橘沫放下寒寒,將兮兮抱了過來。
“媽咪,你剛剛去哪兒了?”兮兮捧着靳橘沫的臉,綿綿的小嗓音有些後怕的問。
靳橘沫搖搖頭,在她鼻尖上輕碰了下。
此刻的宴會大廳,不似他們進來時熱鬧喧譁,安靜得可聞細針落地。
所以兮兮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安,特別需要靳橘沫,兩條小胳膊緊緊圈着她的脖子,腦袋也泱泱的靠在她的肩膀。
靳橘沫伸手在她背上輕撫了撫,無視朝她目光不一看來的視線。
“蕭蕭,你,你沒事吧?”許筎瑤臉上有真實的擔心,也有疑惑和探究。
靳橘沫垂下長睫,看着安靜靠着她站着的寒寒,嗓音嫺靜,沒有異樣,“我沒事。讓您擔心了。”
許筎瑤點點頭,看着她的目光欲言又止。
應雲珩臉色深沉,潤和的雙眼看了眼不遠處氣場敖冷的容墨琛。
容墨琛今日穿着立領的黑色大衣,一米九的挺拔身高,幾乎是宴會中最高的。
他靜默的站在那兒,不需要說話,渾身散發而出的冷淡和疏離,以及從骨子裡滲透而出的沉穩霸氣,足以讓在場大多數人望而卻步,不敢輕易靠近。
應雲珩暗自打量着容墨琛,視線滑過容墨琛緊抿的薄脣和棱角分明的下頷時,眼球猛地一顫,繼而飛快看向站在靳橘沫腿邊的寒寒。
寒寒亦是抿着嘴角,四歲的孩子此刻隱隱也透着冷傲,那神情,那眯眼回望向他的冷靜眸光,分明……分明就是某人的翻版……
應雲珩被自己這個想法駭得一怔,定定盯着寒寒看了許久。
應雲珩猛然提步,朝應景堯等人走了過去。
許筎瑤見狀,驚了驚,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應雲珩。
靳橘沫是覷見了應雲珩剛纔的舉動的,所以他有這個舉動,她並不感到意外。
低下頭,靳橘沫騰出一隻手,默默牽着寒寒的小手兒。
……
“景堯,你跟我說實話,兮兮和寒寒到底……”應雲珩被自己這個發現震得有些失了方寸,一時之間顧不上許多,走到應景堯面前,直剌剌的便要問出口。
“爸。”應景堯輕蹙眉,打斷應雲珩的話,潤眸深盯着他,“我回去再跟你們解釋。”
“……”應雲珩聽到他這話,心已經涼了半截。
看了眼容墨琛,再看了看兮兮和寒寒,應雲珩沉沉閉了閉眼,短短時間,他真真切切體會了把天堂到地獄的落差。
得知兮兮和寒寒是應景堯的骨肉時他有多高興多激動,現在知道兮兮和寒寒並非應家的骨血,那種歷經極致狂喜的巔.峰後的失落,只會是成倍的。
許筎瑤一臉茫然看着丈夫備受打擊的臉。
應景堯眼眸快速閃過一抹情緒,抿脣將視線從應雲珩臉上移開,冷然盯着容墨琛,“今天是應某爲兩個孩子籌辦的生日宴,容總裁若是前來慶賀的,我應某自然歡迎……”
說着,應景堯看了眼入口紅毯兩端分別站着的黑衣人,嗓音益發清寒,“不過就目前看來,容總裁併不是真心來慶賀的,所以……應某隻好請容總裁離開!”
“到底是誰的孩子?”霍承今冷呲。
應景堯雙瞳半眯,“蕭蕭的孩子就是我的!”
“蕭蕭?”霍承今痞氣挑高嘴角,眯眼盯了眼靳橘沫,語氣嘲弄,“誰是蕭蕭?”
應景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霍二少自然不認識。”
“蕭蕭我的確不認識,可我認識靳小姐啊!”霍承今說話間,雙手插兜,斜挑着嘴角,邁動着慵懶的步伐朝靳橘沫走了過去,用那雙堆滿笑意卻深不可測的眼看着靳橘沫,“靳小姐,還認識我吧?”
“靳小姐……”
宴會大廳內,有人爆出一聲驚呼。
“怎麼會是靳小姐,不是姓葉麼?”
“是呀,姓葉……”
“難道這位葉小姐其實就是靳小姐?”
“……”
衆人的討論聲紛紛響起。
就靳橘沫是“葉小姐”還是“靳小姐”這個問題議論了許久,衆人才又慢慢安靜了下來,均是驚疑而好奇的望着靳橘沫。
“蕭蕭,這是怎麼回事?”許筎瑤一把握住靳橘沫的手,愕然的問。
靳橘沫指尖蜷進掌心,擡頭看着霍承今逼視的雙眼時,臉色並沒有多餘的情緒,“餐飲大亨霍家的霍二少,如今霍氏餐飲集團的總裁,試問有誰不認識?”
霍承今點頭,抿脣笑,莫名深盯了眼靳橘沫,信步轉回到容墨琛身側,無比同情的看着容墨琛,“哥,你也真夠悲催的。”
容墨琛擰了擰眉,看向靳橘沫,黑眸裡彷彿還帶了絲縱容和無奈。
靳橘沫斂眉,轉開視線。
許筎瑤看到容墨琛看着靳橘沫瞬間柔和的雙眼,再聯想到剛到應雲珩的反應,一顆心便止不住的往下沉,握着靳橘沫手的手更是緊了緊,“蕭蕭,你告訴伯母,你,你到底是誰?”
靳橘沫桃花眼閃過歉意,“伯母,對……”
“媽,她當然是葉蕭!”不等靳橘沫說完,應景堯突地開口道。
許筎瑤眉心跳動,皺緊眉,驚疑不定的看着應景堯。
應景堯折了回來,清雅溫和的目光定定盯着靳橘沫,“她是葉蕭,並不是什麼靳小姐。”
“可……”許筎瑤狐疑的看向容墨琛。
應景堯輕眯眼,“人有相似。大約是蕭蕭長得像容總裁的一位故人,所以容總裁才認錯了人。”
這樣的話三歲孩子都騙不到!
許筎瑤眼眸露出深深地失望,臉色頃刻間黯淡無神。
“人有相似?應公子你何必自欺欺人。”顧言哼了聲,上前走到寒寒身側,微彎身,將他一把舉抱了起來,“我也不多說,但凡有眼睛的,沒瞎的都看得到!”
許筎瑤渾身一震,殘留着希望的雙眼在容墨琛和寒寒臉上轉動,突然在某一刻,許筎瑤呼吸狠狠一停,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退了去。
靳橘沫離許筎瑤最近,下意識的伸手扶她。
可就在她的手剛碰到她的手臂時,便被她猛然大力的拂開。
靳橘沫手臂一疼,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絲毫疼痛或是隱忍,輕咬着下脣看着許筎瑤。
許筎瑤呼吸不暢,雙眼狠狠盯着靳橘沫,彷彿她是一顆惹人厭惡恨不得去之而後快的毒瘤!
前後態度的反差不是不巨大。
靳橘沫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儘管臉上表現得多淡定,好似她有這樣的態度轉變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可心裡就真的一點觸動也沒有,一點也不難受麼?
“天啦,這孩子跟容總裁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看那眉毛,那嘴,那下巴,還有神情,多像啊!”
“這麼說來,她真的姓靳,而不是葉,兩個孩子其實是容總裁的,而不是應公子……”
“靳小姐和容總裁連孩子都有了,怎麼又和應公子牽扯上關係?”
“容總裁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富商,而應公子又是應氏財團唯一的繼承者,身家不可估量。兩個這麼優秀的男人,是個女人難免會猶豫不決。”
“該不會兩個都想要吧。”
“……”
應景堯兩道溫潤的眉宇皺緊,眼眸迸射出狠辣,掃了眼議論紛紛的宴會現場。
霎時間,現場雅雀無聲。
依稀有激烈的感嘆和唏噓聲猶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面對衆多或打量或不懷好意的注視,靳橘沫內心即便再強大,表面僞裝得再堅強,也快撐不下去了。
靳橘沫捏緊手指,單薄纖瘦的身體微微發着抖,本就白皙的巴掌大小臉此刻更是透白,不見一絲血色。
容墨琛一雙黑眸從始至終皆在靳橘沫的身上,見狀,菲薄的雙脣冷抿,邁步朝她走了過去——
題外話——大過年的熬夜碼字也木有誰了,淚目。姑娘們新年快樂。明天加更。但可能有點晚,要回老家拜早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