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
手機被她擲出好遠,瞬間四分五裂。
“漪漪,你這是怎麼了?”樑憶嚇了一跳,忙握住古靈漪的手鈐。
“賤人!洽”
古靈漪臉憋到漲紅,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樑憶瞳孔縮緊,臉色閃過複雜,看了眼被她扔出的手機,眉頭擰緊。
“媽咪,我們走!”古靈漪憤然拉起樑憶。
樑憶驚詫,另一隻手也握了過來,搭在古靈漪的手背上,“去哪兒?”
“去她住的地方等她。我就不相信她還能不回家。”古靈漪咬緊牙關,臉上全是憤懣不甘。
“......算了漪漪,她不想見......”
“不能算!”
古靈漪扭頭衝樑憶吼,“我等了她一上午,難道白等了麼?先是手機關機,後又藉口有事來不了,擺明了就是要耍我們。
長這麼大,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今天我非要找她說個清楚!”
樑憶看着古靈漪被怒意填充得有些猙獰的臉,眼睛閃了閃,“會不會是真的有事......”
“媽咪!”古靈漪受不了的盯着樑憶,“到現在你還爲她說話?難道你忘了她是怎麼向你獅子大開口的麼?
就算她有事,可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比見幾年不見的母親還要重要的?而且,今天這次約會本就是她要求的!”
樑憶見古靈漪情緒越來越不受控,並且,她們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咖啡館裡的人的注意。
朝古靈漪靠近一步,樑憶壓低聲音道,“漪漪,你要去,媽咪陪你去就是。”
停了停,樑憶看着古靈漪的雙眼多了絲嚴厲,“你忘了媽咪平時怎麼教你的了麼?像我們這樣的身份,不管在哪兒,都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行爲舉止,免得被有心之人抓住詬病。”
古靈漪臉色變了變,眼尾掃了眼咖啡館裡的客人,眉頭皺緊,語氣仍是餘怒未消,“我太生氣了。從來我想見什麼人,哪個不是巴巴的跑來。
她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我們等她這麼久,最後直接放我們鴿子......真是越想越......”
“好了。”樑憶嘆氣,到底有些不耐了,鬆開古靈漪的手。
見樑憶臉色不好,古靈漪心口沉了沉,擔心她一生氣不陪她去找靳橘沫,畢竟是靳橘沫親口提的要求,要見樑憶。
古靈漪連忙緩和了神情,乖乖女似的挽着樑憶的胳膊,嘟嘴撒嬌道,“媽咪,你教過我的東西,我一樣都沒忘。只是剛纔太生氣了,所以沒有控制住情緒。
我跟你保證,下次絕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好不好麼媽咪?”
“好好好好,媽咪不生氣。”
樑憶臉上露出無奈,嘆息的伸手握住古靈漪的手,慈愛的看着她,“漪漪,媽咪不是要訓你,媽咪只是要你記住,隨時注意自己的儀態舉止,畢竟你將來是要嫁進容家那樣比我們家還要氣派富庶的家庭,你若是行爲上有什麼差池,勢必是要被放大了看,你方伯母是書香門第,對這些又特別在意。我怕你嫁過去受委屈。”
古靈漪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對樑憶甜甜的笑,“我知道了媽咪。我以後會特別注意的。”
樑憶..寵..溺的搖搖頭,又看了眼那手機,“等下媽咪陪你去買新手機,之後去找你姐姐。”
聽到她答應陪她去找靳橘沫,古靈漪便沒介意她稱呼靳橘沫爲她“姐姐”,眯眼,笑着點頭,“嗯嗯。”
靳橘沫帶兮兮和寒寒吃了午飯回到病房沒一會兒,應景堯便醒了過來。
一睜眼看到兮兮趴在牀側,一雙小肥手握着他的手,烏沉沉的眼睛格外有神關切地盯着他。
應景堯心口微暖,動了動手指,勾住了兮兮的小手指。
兮兮驚呆了,立馬站直身板,瞪大眼睛盯着應景堯。
應景堯雖然已經退燒,可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臉上透着虛弱,因爲睡得太久,開口的嗓音很啞,“兮兮來了。”應景堯一開口,坐在沙發上的寒寒也跑了過來,“應叔叔,你醒了?”
應景堯看到寒寒,微白的嘴角牽出一道溫和的弧,“叔叔睡了很久麼?”
“我和兮兮早上很早就來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寒寒說。
應景堯笑了笑,“是有點久了。”
“應哥哥,你疼麼?兮兮給你吹吹吧。”
兮兮格外殷勤,跑到牀的另一側,嘟着粉粉的小.嘴兒在應景堯打着石膏的手臂上吹了吹。
應景堯看着兮兮,眼中沁出更多的溫情,“應哥哥不疼。”
兮兮搖搖頭,固執的繼續給應景堯吹。
靳橘沫端着水杯走到牀邊,溫柔的看了眼兮兮,纔將目光轉移到應景堯身上,“剛醒來,口很乾,喝點水潤潤吧。”
聽到靳橘沫柔.軟的嗓音,應景堯眼眸深處劃過滿足,脣角牽出的弧度也拉大了分,繾綣的望着靳橘沫,“你這麼說,倒是真覺得渴了。”
靳橘沫把牀升高了些,將水杯遞到應景堯嘴邊,“喝吧。”
應景堯就直直看着靳橘沫,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一直在這裡陪着我?”
靳橘沫點點頭,又把水杯往他嘴邊送了送,輕聲道,“不是喝了麼?”
應景堯就笑,點頭喝水的時候,雙眼一直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垂着睫毛,像是沒有感覺到。
“應哥哥,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媽咪?”兮兮好奇的看着應景堯,小聲問。
靳橘沫臉色這纔有了變化,耳尖兒微紅,端着水杯朝洗手間洗杯子去了。
應景堯便盯着靳橘沫的背影低低笑,聲線醇洌,“好看。”
“噢。幼兒園好多小男孩兒都說我媽咪好看。”兮兮笑嘻嘻的擡起下巴,那小語氣別提多驕傲了。
應景堯含笑看着兮兮粉.嫩柔白的小臉,“兮兮長大後,也會跟你.媽咪一樣漂亮的。”
“我知道啊。”兮兮特別好意思的說。
應景堯愣了一秒,旋即失笑。
晚餐,是阮辰特意讓人送來的。
應景堯右手傷重不能用力,左手又不方便,靳橘沫只好給他一口一口的喂。
剛開始靳橘沫做起來還有點彆扭,畢竟長這麼大,除了給兮兮和寒寒以及靳建城餵過飯以外,還沒給其他人餵過。
可看到應景堯輕蹙的眉宇時,忽然又釋然了。
他爲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喂他吃點飯又算得了什麼?!
“沫沫,我自己來吧。”
應景堯突然說。
靳橘沫微愣,盯着微繃的俊臉。
應景堯甚至沒看靳橘沫的臉,“你去吃吧,我可以。”
靳橘沫握緊了緊手裡的筷子,“還是......我來吧,你現在......”
“我說我可以!”應景堯突然加重語氣。
“......”靳橘沫怔住,桃花眼微惶的看着他。
就連待在茶几上專心吃飯的兮兮和寒寒也看了過來。
應景堯閉了閉眼,潤眸夾雜着一絲深掩的屈辱,看着靳橘沫,語氣緩和了分,“我可以的沫沫。”
靳橘沫指尖摳了摳掌心,“我只是想爲你做點事,這樣,你都不肯成全我麼?”
應景堯盯着靳橘沫頹然失落的臉,聲線亦驟然低沉,“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連吃飯都要人喂的廢人。”
“......”靳橘沫握着筷子的手狠狠一抖,心臟處驀地被一抹巨疼覆蓋。
眼圈漲疼,靳橘沫騰出手握住他的左手,嗓音帶着輕微的鼻音,“你不是廢人,相信我,你的手會好起來的。”
應景堯繃着脣,看着靳橘沫,“真的會好起來麼?”
靳橘沫點頭,“一定會的,一定。”應景堯苦澀勾脣,“沫沫,我是醫生,我知道......”
“就算不能完全好起來也沒關係啊。你還有我。你想做什麼我替你做。”靳橘沫哽聲。
“......”應景堯眼眸巨縮,盯着她,“沫沫......”
“景堯,你是因爲救我才受的傷,我於情於理都該對你負責。只要你不嫌棄我帶着兩個孩子,我......”
“兮兮和寒寒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疼她們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應景堯反手握住靳橘沫的手,看着兮兮和寒寒道。
靳橘沫點頭,“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你的手。”
應景堯深深看着靳橘沫,“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算沒有這隻手,我也不在乎。”
“......”靳橘沫雙眼縮緊,盯着應景堯看了許久,嘴角才複雜的拉出了一點弧度。
靳橘沫自車禍起,連着兩晚沒有好好休息,臉色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白。
“沫沫,今晚你帶孩子們回去休息。”應景堯心疼地看着她。
“我先送兮兮和寒寒回去,等他們睡着了,我再來。”靳橘沫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已經昏昏欲睡的兩個小傢伙說。
“你本身也是傷患,兩天沒有休息好,別逞強。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早送兮兮和寒寒去幼兒園後再來陪我也不遲。”應景堯輕蹙眉說。
靳橘沫的確感到太陽穴兩邊脹痛不已,腦子裡像是有面小鼓不停的在敲打,這一天下來,若不是意念強撐,她也支撐不下來。
聽應景堯這麼說,靳橘沫便沒有再堅持。
靳橘沫領着兮兮和寒寒離開醫院已經九點過,到達公寓樓下已經快十點。
兩個小傢伙坐在安全座椅上已經昏昏欲睡。
靳橘沫忙將車停好,剛推開車門下車,一道橘色的身影便驀地躍至眼前,將她硬生生堵在了車門口。
靳橘沫微訝,擡頭看去。
就見古靈漪一身俏麗橘色小西裝氣勢洶洶的盯着她。
靳橘沫眼尾掃了眼車後的兮兮和寒寒,對古靈漪道,“古小姐有什麼話,能不能讓我先下車再說。你這樣把我堵在車門口,我很不習慣。”
“我一次爲了等人整整等了一天也很不習慣!”古靈漪一開口,火藥味十足。
靳橘沫眯眼,臉色微冷,“那既然我們都不習慣,不如就不要見了。”
“你以爲我想見你?”古靈漪拽拳。
“古小姐不想見我,我也亦然。這樣最好,以後我們都不要見面了。”
靳橘沫直接跨腿下來。
古靈漪被逼得往後退了兩步,微震驚的看着靳橘沫慢條斯理的關上車門,便要朝公寓裡走。
呼吸微頓,古靈漪快走兩步,攔在靳橘沫面前,“我和我媽咪等了你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你現身,你想走,門都沒有!”
“那古小姐想怎麼樣?”靳橘沫冷冷看着她。
“你不是要我媽咪親自把支票給你,你才肯收麼?”古靈漪忿忿咬牙。
靳橘沫蹙眉,“我可沒說一定會收。我只是說,如果是樑女士要給我的,就讓她自己拿來給我。”
“你什麼意思?”
古靈漪在寒風中等了整整一天,耐心早已消失殆盡,一聽靳橘沫這話,瞬間炸了,“我和我媽咪等了你一天......”
“是我讓你和樑女士等的麼?”靳橘沫反問。
“我不管!”古靈漪低吼,清麗年輕的臉龐此刻卻猙獰極端,狂怒的瞪着靳橘沫,“你今天一定要收下支票,若你不收......”
“我不收古小姐想怎麼對我?”靳橘沫冷冷道。
古靈漪看着靳橘沫冷淡甚至帶了點不屑與她多說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更旺,“你別以爲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要想對付你,有的是辦法!你最好見好就收,別給臉不要臉!”
靳橘沫提氣,轉眸看向站在古靈漪身後不遠焦慮望着這邊的樑憶,“樑女士和古小姐好歹也是豪門貴胄,現在我居住的樓下攔着我對我橫加侮辱威脅,就不怕被什麼認出樑女士和古小姐的人把過程記錄下來公佈?到時候不知道樑女士要怎麼和世人解釋?”
樑憶臉色微變,卻是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看,見附近壓根沒什麼人,才微鬆了口氣。
靳橘沫忍不住冷笑,“現在是沒什麼人,可高檔公寓前都有監控視頻。我勸樑女士和古小姐行爲舉止還是多注意爲好。”
“你......”
“漪漪!”在古靈漪開口時,樑憶緊聲打斷。
兩步上前,拉住古靈漪的手往身後扯了扯。
“媽咪......”
“閉嘴!”樑憶壓着眉,威嚴的盯了眼古靈漪。
古靈漪心一凜,語氣弱了下來,“媽咪......”
樑憶又瞪了她一眼。
古靈漪這下是什麼聲音都不敢出了。
靳橘沫見狀。
算是看出來了。
古靈漪典型的“欺軟怕硬”型。
你越是對她忍讓遷就,她越不把你放在眼裡。
相反的,她反而還要收斂些。
不過樑憶看上去溫溫柔柔,纖細清婉,沒想到厲害起來,也能唬住人。
也是。
能做出拋棄親生女兒這種事的女人,心腸能軟到哪兒去?
靳橘沫看着樑憶的桃花眼不覺更冷。
樑憶感覺到,面對靳橘沫,心到底是虛的。
吸了兩口氣,樑憶看着靳橘沫,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沫沫,這幾年,你還好麼?”
還好麼?
靳橘沫盯着樑憶,一雙眼亮得驚人,“你猜猜,我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靳橘沫毫不懷疑。
四年前那場車禍,所有人都以爲她已經死了。
而她,她的親生母親,或許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如今在何處,這幾年怎麼過來的,她都不關心,不在意。
只要她離她遠遠的,不去打擾她過令人人殷羨的豪門太太生活就好!
靳橘沫啊靳橘沫,你還要對她抱有期待麼?
樑憶心一滯,眼眸中露出愧疚,“沫沫......”
“像我這種有錢纔是媽的白眼狼,樑女士不是見都不肯見我麼?”
靳橘沫不想聽一些惺惺作態,假得不能再假的話。
與其這樣,她寧願什麼都沒有聽過。
樑憶雙眼飛快一閃,泫然若泣的看着靳橘沫,“你在怪我當初答應給你籌錢卻沒有做到,對麼?”
靳橘沫嘴角輕顫,看了眼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環,“樑女士耳朵上的耳環如果我沒有看錯,少說也要幾十萬吧?”
“幾十萬?”不等樑憶開口,古靈漪輕蔑的盯着靳橘沫,哼道,“這對耳環是我爹地送給我媽咪結婚二十週年紀念日的禮物,我爹地兩百萬買下的。”
兩百萬?!
靳橘沫點頭,“古先生對樑女士是真愛啊。”
“......”樑憶皺眉,從手裡早已準備好的支票遞給靳橘沫,“沫沫,昨天的三千萬,我又添了五百萬,一共是三千五百萬,你收下吧。”
“三千五百萬?樑女士好大方啊。”靳橘沫盯着她手裡的支票,語氣輕飄。
“這些錢裡,有一些是我變賣了一些首飾......”
“樑女士既然要給,又何必告訴我這些?”靳橘沫擡起眼,目光沁涼。
樑憶微抽了下嘴角,點頭,“好,我不說。沫沫,你,你收下吧。”
“樑女士確定要我收下麼?”靳橘沫看着她,嘴角甚至挽了一絲弧。
樑憶微愣,疑惑的看着靳橘沫,不明把她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古靈漪卻已經等不及了,從樑憶手裡拿過支票,直接扔向靳橘沫,“看到這麼多錢,早就想收下了吧,還裝什麼裝?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虛僞的人!”
那張支票從靳橘沫胸口滑到地上,一張紙而已,輕飄飄的,就落在靳橘沫的腳邊。
靳橘沫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忽然笑起來,雙眼明亮如星辰,照得人自慚形穢。
樑憶甚至不敢再看靳橘沫的眼睛。
抿緊脣,正要上前撿起那張支票。
有人比她更快,將那張支票撿了起來。
那隻手,骨骼雅緻,修長好看。
樑憶心臟忽然一動,微屏息擡起頭。
躍入視線內的男人,一米九的傲人身高,穿冷色的西裝和大衣,非凡絕倫的臉龐冷峻立體,微微垂眼的黑長睫毛,儘管夜色正暗,也讓人瞧得真切。
這個男人,擁有着讓人歆羨的長相和身高,以及與生俱來的冷貴氣質。
而這個男人,正是......容墨琛!
看到突然出現的容墨琛,古靈漪瞪大眼驚呆在原地。
靳橘沫卻彷彿並未看到容墨琛般,表情冷淡。
支票在兩根白淨的長指間轉了兩下。
須臾。
容墨琛夾着支票,黑眸緩緩擡起,眼眸內尚未有任何情緒,盯着樑憶,“我替小沫收了樑女士這番好意。”
靳橘沫輕蹙眉。
樑憶震愕,“墨琛......”
“我跟樑女士是有過幾面之緣,但,我並不記得什麼時候已經跟樑女士這麼熟了?”容墨琛語氣淡漠,聽不出一絲情緒。
偏偏是這幅語氣,才讓他話裡“咱倆並不熟”的意思更真實。
樑憶臉上劃過難堪。
“墨琛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和你已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我媽咪和你怎麼就不熟了?”古靈漪受傷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冷勾脣,卻是看都未看古靈漪一眼,語氣冰寒,“未婚夫妻是麼?”
容墨琛話鋒一轉,微提高音量,凌冽道,“顧言,立刻通知z市所有媒體,我和這位古小姐的婚約,取消了。”
顧言看着古靈漪慘變的臉色,勾勾嘴脣,高聲應,“好勒!”
古靈漪聞言,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兩步。
樑憶緊握着古靈漪的手,眼底也閃過慌意,盯着容墨琛,語氣剋制,“容先生和我們古家的婚約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
這才過了多久,容先生突然便單方面發出聲明,說要取消和古家婚約,是不是太輕率兒戲了?”
“那又如何?”
容墨琛說話間,撕拉一聲,他在指尖把.玩的支票被他從中撕成了兩半。
他這一舉動,瞬間驚呆了包括靳橘沫在內的三人。
紙張撕碎的聲音連響了好幾聲,靳橘沫才猛然回過神,一把抓住容墨琛還要繼續的手,又驚又怒的瞪着他,“你瘋了麼?”
這可是三千五百萬啊!他真當是紙麼?
容墨琛見靳橘沫這麼緊張,卻是輕輕勾起了嘴角,黑眸溶溶的盯着她,“小財迷。”
靳橘沫臉一紅,顧不上許多,着急忙慌的從他掌心一片一片的把支票摳出來。
“不要了。”
等靳橘沫將所有碎片從他掌心裡摳出去了,容墨琛才淡淡來了這麼一句,並且手輕輕一拍靳橘沫的手。
靳橘沫剛握在手裡的碎片一下子全灑在了地面。
有些甚至飛出了好遠。
靳橘沫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容墨琛,你發什麼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撕的是什麼?”
容墨琛被靳橘沫吼了也不惱,反是包容的握住靳橘沫的手,黑眸清柔的看着靳橘沫,“你要是喜歡,我明天給你開些支票玩兒。”
玩兒?
靳橘沫氣得直髮抖,臉都抽了,瞪着眼狠狠抽手。
卻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沒能從他大手裡抽出手來。
靳橘沫又急又氣,雙眼發紅盯着他,“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幹什麼?讓你去撿那些沒用的破紙?”容墨琛輕哼。
破紙?
靳橘沫腦仁兒都氣疼了,可面對他雲淡風輕,甚至還一臉她在無理取鬧的模樣,一時之間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只能對他乾瞪眼。
容墨琛摸了摸她的頭髮,將靳橘沫柔.軟的手往手心裡攥了攥,這才擡起黑眸,清幽幽的盯着樑憶,無視樑憶臉上的震驚,“樑女士還有事?”
樑憶還在震驚中,聽到他的話,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三千五百萬,他說撕就撕了......
“沒什麼事,我和小沫就先告辭了。”
容墨琛頓了頓,黑眸幽深凝着樑憶,語調仍是平緩沒有起伏,“還有,小沫喜歡清靜,不喜歡被打擾。”
話到這兒,容墨琛的嗓音添了絲寒,話裡卻似又帶了點笑,令人毛骨悚然,“如果可以,還請不要隨隨便便出現在小沫面前,否則,我會不高興。”
樑憶心頭髮顫,眼睜睜看着靳橘沫被容墨琛牽着走進了公寓大口。---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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